第二百五十二章:一根发簪
原来得到他的心之后,就能得到他的一切。前世的苏雨嫣被他这般宠着。
可惜太晚了,她早已断念,不在乎了!
苏夕颜在云母片浅浅晕开的光影下转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何必要这样关心?还是你打算利用我腹中的孩子再做棋子,筹码?”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慕容玄月剑眉深皱。
“是……”苏夕颜唇边的笑容越发浓烈,“你觉得你不是吗?央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舅舅两朝为臣,赤胆忠心,你却非要将央家斩草除根!”
“你就是个无心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苏夕颜声音冷得像是刀子。
慕容玄月捏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地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
深黑色琉璃般的眸深深地绞着她,种种浓烈的情绪翻涌其中,指尖的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
“慕容玄月你放开!”她扭动着自己的手腕,“既是相看两厌,你何不放我离开?你做你的千秋帝王,我做我的平民百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修长的手指捧住她的面容,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柔软的发,冷泽的龙涎香气息……苏夕颜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像是蒙上了黑色的眼罩,她的臂膀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唇间的霸道灼热,与他的冷静自持完全不同。
这个吻带着怒与恨,中间隔着撞不破的疏离……
这是两世,慕容玄月第一次吻她,两个人站得如此的近,能听见彼此紊乱的呼吸声和乱了的心跳。
他的唇精致凉薄,在她唇间辗转。苏夕颜微微启唇,狠狠地咬在他的唇边间。但慕容玄月没有放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任由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唇瓣间蔓延开来。
压抑的思念渴望,如奔涌的泉水将他所有的理智吞没尽了。
担忧,不舍,执着……种种感情如同刀刃绞着他的血肉。得不到是痛,走近了依旧是痛……
她倔强淡漠,含恨绝望的目光从他划过时,他便难受得难以喘息,却不知能如何缓解。
他们离得这样近,却像是隔着深渊天堑,谁也不能往前近一步。他有天下责任的束缚,若往前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如果停留在原地,只能看她渐行渐远。
太迟,太迟……
这一世如果他没有认错人,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认定她,娶她为王妃,两人就不会兜兜转转错过。
她嫁了人,有了身孕,他反而越陷越深再也松不开手。
只要苏夕颜对他有任何一丝回应,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封她为后,哪怕受尽天下万民的唾弃耻笑。
慕容玄月放开了她,轻声低吟唤道:“夕颜……”
苏夕颜挣扎着,他却越搂越紧,像是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骨之中。
“慕容玄月你放开我!你这样做与地痞流氓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求不得为最苦,他这一刻竟是明白了许珑鸢的心境,自己的神色,与她当时摇摇欲坠,满目恨意却疯狂大笑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夕颜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他的嗓音微颤,凝着无助,低哑的如同祈求。
慕容玄月将她放开之后,苏夕颜倒退了两步,抬手狠狠地擦拭过自己的嘴角。
苏夕颜神色重新被冰冷覆盖,“皇上强求不来的事情,最好的选择是放手!有些事情如同命运,早已注定!你我无缘!”
两生两世他有过那么多次的机会,只要他回首,或是稍作停留就能与她携手并肩。可一次次都是错过!
前世她是明艳的火,而他却是捂不热的冰,心头上烙印着另外一点朱砂。
此生她是重生的魂,满目苍茫,千疮百孔。他却选择走入她的命运,她早已红装霞帔嫁与了他人。
“不!我从不相信命运,如果我们的命运注定是无缘,我也要改了它!”慕容玄月的声音近乎冷冽。暗金色的龙袍下流泻出睥睨苍生的雍容之气。
苏夕颜只是轻笑,不管命运如何安排他们两人,她累了,实在太累,只想从皇宫离开,与他再不相见!
“晚上,我来邀月宫中陪着你。”慕容玄月放缓了声音说道。
能得圣上的恩宠,是后宫多少女子争破头的。苏夕颜却不想,不想看见他,更不想让他陪着自己。
“皇上你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我说得话不会改变,我对你只有恨意!”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她早就不是那个为了慕容玄月不惜一切,为他生,为他死的蠢姑娘。
慕容玄月眼中闪过痛楚,苏夕颜在他面前转身,依旧只留给他一道淡漠的背影。他们之间早就绝无了任何可能!
他想再拉住她,但看见苏夕颜手腕间的红痕,慕容玄月抬起的手缓缓落了回去,“李福海!”
李福海悄然无声地推开宫门走了进来,慕容玄月脸上破开的伤口已结出暗红色的血痂。眼角下几道未擦去的血迹,尤为显目刺眼。
李福海看了一眼之后,慌忙垂下了眼睛,“皇上您有何吩咐?”
“将朕的东西从玉坤宫中搬来这里!”
李福海微微一惊,皇上这意思是要与月贵妃同吃同住了?月贵妃立在窗影下面,背影寂寥,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李福海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强扭的瓜不甜这样简单的道理,圣上怎会不明白?
话说起来向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李福海半弯了身子,说道:“皇上玉坤宫那还有朝臣等着,皇上搬来邀月殿住怕是不便。”
“早已退朝,他们寻朕所谓何事?”慕容玄月恢复了冰冷清贵的姿态。
李福海犹豫了一瞬,“奴才不知,还请皇上亲自过去!”
“你当真不知?还是你也学会说谎了?”这一声冷厉至极。
李福海慌张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慕容玄月俯视他问道:“告诉朕,那些人寻朕到底所为何事?”
李福海不敢再隐瞒:“那些朝臣围聚在玉坤宫前求见圣上一面,是想请圣上立妃。”后宫之中只有一妃一后,许皇后被软禁泰和宫,皇上独宠月贵妃一人。
月贵妃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偏偏是六皇子的王妃。这样的丑事不管如何隐瞒,终归堵不住悠悠之口。
所以那些朝臣想劝圣上广纳后宫,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一批美人,只等着慕容玄月过去一见。
站在窗影下的苏夕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慕容玄月充盈后宫与否都与她无关。前世青鸾王府之中就有不少美人姬妾,甚至有几位姿色一绝的姬妾深受慕容玄月的宠爱。
这一世慕容玄月一直洁身自好,不过他身为帝王,后宫不可能一直这样冷清,广纳后宫只是迟早的事情。
“告诉他们,朕现在没有广纳后宫的想法!让他们从玉坤宫前离开!”慕容玄月沉声命令,语气之中只有厌烦。
前世,有苏夕颜的爱恋,怀中又有温柔解语的苏雨嫣,所以才有赏美的乐趣。而这一世,纵然有女子对他痴缠不休,他却不得所爱,不止是对美人,他对天下间的一切都像是没了兴致。
李福海应下之后,退出了宫殿想到要应付那帮老臣又是一阵头疼。
为了苏家小姐,皇上一再破例,用情至深真是历来罕见。
苏夕颜对他的拒绝也稍感诧异,不过这诧异转瞬而逝……慕容玄月做什么决定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唯一想要是离开皇宫,去边塞见染辰哥哥一面。前世染辰哥哥遭酷刑离世,已让她悔恨不已,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染辰哥哥的性命!
天还没有黑,邀月殿中就有宫婢太监们进进出出,他们往邀月殿中搬入物件,从大件的软榻到小件的暖炉应有尽有。
不一会邀月殿就如同被摆满了一般,多出了一大半慕容玄月要用的东西。
而苏夕颜靠在罗汉床上一直专心致志地为自己肚中孩子绣着兜衣,一眼没有抬起过。她对慕容玄月任何事情全不关心!
天色暗下后,皇宫之中亮起一盏又一盏宫灯。一直将邀月殿前点亮。
苏夕颜绣累了,靠在罗汉床边小憩。长而柔顺的青丝未梳成发髻,如江南的丝绸垂在肩头。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槛踏入,满殿宫婢跪下,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落在苏夕颜的身上。
在宫婢出声之前,慕容玄月抬起掌心,缓步走到罗汉床前,俯身拿过雪白的狐裘为睡着的女子轻轻披上。
稍稍一碰,苏夕颜就醒来了。似还没有睡醒,迷糊地望着面前的人,“你回来了?”
慕容玄月不知她将自己认成了谁,但还是轻声应道,俯下身子将她从罗汉榻将抱起,放在了帘帐后面的雕花木床间。
这一回苏夕颜乖巧安静,伏在他的肩膀间任由她将自己抱起带走。
目光垂落,望着她青丝缠绕靠在自己的心口间,他的心都像是被填满了,从内到外泛着一股温暖。
“睡在外面容易着凉!”慕容玄月将她放下之后,忍不住轻声叮嘱。
苏夕颜神色恢复了冷淡,不再与他说话。
温暖这样短暂,不过一瞬。再看见苏夕颜脸上的淡漠,慕容玄月才发现竟是如此难以忍受。
高挑的身形转过,他对满殿宫人道:“所有人给朕跪出去!”
邀月殿中宫人脸上露出惊愕惶然之色,方才皇上的神色还那般温柔,为何一转眼又变得这样冷酷无情。
苏夕颜同样不解地望着他,这个男人的脾性真是阴晴不定!就算自己对他有两世的了解,也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宫人们神色委屈,却不敢违抗,皆去邀月殿外跪着。
一时间大殿空了,又只剩下苏夕颜与慕容玄月两人。
苏夕颜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多出来的那个男人视若空气,继续补眠。
一盏油灯亮起,慕容玄月盘腿而坐,开始批阅今日递上来的奏折。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灯花跳动的声音。
苏夕颜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离她不远的男人靠在桌榻间,暗金色龙袍下高大的身形微微前倾,墨发披落满肩。
苏夕颜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哪怕前世嫁他为妃,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太少,太少了!
往昔陪他在侧,红袖添香的一直是苏雨嫣。
收回神思之后,苏夕颜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他的身边,慕容玄月竟一直都没有醒来。他靠在案几边,一只手撑着额头,灯影氤氲的侧颜如同完美的玉雕,线条清冷锐利。
就算是睡着了,眉宇仍是紧紧地蹙着,就连在梦中都不得开心。
是太困,太累了?还是太相信她?所以能在她这里毫无顾忌地安眠。
看到他这副模样,一瞬苏夕颜竟像是动了恻隐之心。很快她抿紧了嘴唇,提醒自己要做得事情。
苏夕颜抬手解下了他长发间的玉簪……
慕容玄月睁开了眼睛,眸光异常锋锐,如刀划过,但看清身边的人影之后,眸光微怔变得缓和,“你在做什么?”
他的嗓音微哑,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苏夕颜的手指划过他的长发,为他绾成发髻。
苏夕颜也不看他,淡淡道:“还能做什么?你头发散下了,我在帮你重新梳好。你别动,马上就要好了……”
她靠得这样近,慕容玄月能闻到她衣袖间淡淡的香气,像是幽兰花,极是浅淡。
一个不动,一个不语,直到苏夕颜为他插上玉簪。
“都已经两更天了,皇上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进来了?”苏夕颜轻声问道。
慕容玄月将奏折合上,盯着她道:“我以为你不会为他们求情。”
隆冬腊月跪在外面有多凉,苏夕颜能够想象得出,“那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皇上何必要罚他们?”
“我从不会无故罚人,他们没有照顾好你,所以就该受罚!”他说得这般从容冷静。
就算这一世慕容玄月对她有了感情,骨子的冷漠脾性并没有改变。
苏夕颜清冷地笑了起来,“是我要睡在外面的,你要罚就该罚我,他们都是无辜的人!”说罢苏夕颜站起了身子,朝宫殿大门走去。
慕容玄月迅疾站起身子,“你要去哪?”
“陪他们一起去跪着!”
慕容玄月望着她倔强如同小刺猬的背影,低冽无奈出声:“不许胡闹!我让他们进来就是!我已让人在御花园的花棚里种满了鸢尾花,等到明年中旬,你就能看见满院的鸢尾。”
苏夕颜怔怔地站在霜色的月光下,鸢尾开在温暖的辽国,在寒冷的冬天想让它们成活可不容易。这个男人是在宠她,大费周章,投她所好。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前世王府之中河池中的纸灯,明亮得如同星河,他将苏雨嫣笼在披风下面,与她一同观赏。
他若愿意,就可以将心爱之人宠入云霄。
“你真的爱过苏雨嫣吗?”她想知道,那些宠爱都是真的,她甚至可以一一枚举,为何这一世全变了?
慕容玄月微愣盯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我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才……”慕容玄月微微侧过面容。
“你爱过她是吗?”
“不是!”琉璃星眸变得认真,“我对她是责任,我以为她性情温良,值得去爱。而对你却是心不由己。”
彼时他的心中还住着苏雨嫣,明明厌恶她,却总在不经意之间被她吸引。这应该才是由心生出的感情,而不是一份责任一份承诺。
他不是轻易吐露感情的人,却想急切地与她说清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苏夕颜身子再次微震,她没想到慕容玄月会对她说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苏夕颜仰头望着月,姿态说不出的寂寥。原来慕容玄月也是会爱上她的,前世如果她再等等,或者能等来不一样的结局。可惜没有如果……
夜深了,帘幔放下,苏夕颜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偌大的宫殿之中,还有一道轻浅的呼吸声。慕容玄月没有离开,他睡在罗汉床上,与苏夕颜隔得并不远。
她不愿与慕容玄月有太过亲密的接触,除了那一吻之后,慕容玄月没有再为难过她。
黑暗之中,苏夕颜手里多了一根玉簪,上面雕琢着龙纹祥云,在簪子的尾端写着玄月二字。这是他的贴身之物。
这一夜苏夕颜睡得并不舒服,宫殿中多了一个人,她总觉得有些变扭。轻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淡淡清冷的龙涎香也萦绕不散。
苏夕颜醒来撩开帘帐,朝着罗汉床的位置看去,罗汉床上空无一物,那个男人像是早已离开。
“什么时辰了?”
“回禀您的话刚到辰时,苏姑娘可以再睡一会。”
宫婢见苏夕颜不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罗汉床上,便掩唇而笑,“苏姑娘,皇上已经上朝去了。”
已经上朝去了?怎么会这样早,难道前殿有何急事?
这些话苏夕颜并未多问,这些宫婢自然也不会知道。
昨晚整个邀月殿都遭了罚,现在她们两个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宫中所有的下人伺候得越发用心,苏夕颜一举一动她们都牢牢盯着,生怕一个疏忽又遭罚。
“娘娘,昨日皇上说了您肚中怀着子嗣,要多出去走走,透透气才好,不能一直闷在宫殿之中。这几日苦寒,御花园中寒梅开得正好,而且暖棚里刚移栽来您最喜欢的花。您可以去看看。”
苏夕颜看她们这样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说话,轻轻放颔首,“好,你们过会陪我一起去宫中转转。”
“是!”宫婢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加紧着去准备防风的狐裘,手炉之类。
苏夕颜披着狐裘走在后宫之中,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婢。倒不是她讲究排场,而是她们不放心实在要跟着自己。
说来也巧,走过一段长长的宫道正巧遇上了宫中的女官,她身后跟着一群年纪尚小,面容姣好的女子,她们身上穿着各色各式的袄裙,并非宫女装扮。
“参见月贵妃!”女官见了她慌忙行礼,身后的各色少女同样依葫芦画瓢行礼。
娇脆的嗓音响成一片,“参见月贵妃!”
“这些是……”苏夕颜手中捧着手炉缓缓走近。
那女官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尴尬,倒也如实说道:“回禀贵妃娘娘这些是选秀上来的秀女,马上要送去玉坤宫给皇上过目。”
苏夕颜神色平淡,没有嫉妒,没有装出的贤德,只是淡漠的平静,“如此就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将这些秀女带去皇上那!”
等苏夕颜领着宫婢与她们交错走过后,才有胆大的秀女小声说话,“原来她就是盛宠的月贵妃,长得确实好看!一点也不把咱们放在眼底。”
“气势比皇后娘娘还要盛呢!出行竟要让这么多人跟着!”
前面的女官停下脚步,“你们叽叽喳喳地在胡说什么,都不想要命了吗?月贵妃是你们能编排的?以后呀,你们要想在后宫立足就得好生与月贵妃处好关系,月贵妃身怀龙种,岂是一般人能比得!”
方才苏夕颜走过肩头披着厚而宽敞的披风,这些秀女倒没有看出她有孕。现在听女官如此说话,都脸上发白,露出后悔、钦羡之色。
就算背负骂名又如何,一旦月贵妃生下龙种,这位置也就坐稳了!日后谁才是真正母仪天下之人,还不好说呢!
宫道中风大,这些还没受过训导的秀女说话没有顾忌,隐隐的一两句顺着风传入了苏夕颜的耳中。
身边的宫婢不安地看着苏夕颜的面色,“娘娘要不要奴婢去给那些秀女一些教训?”
“不必了,不要多生事端。”苏夕颜浅声道,她已经想出了离开皇宫的法子,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惹是生非。
苏姑娘的性子真是温和,难怪深受皇上的宠爱。只是这么多秀女进宫,日后雨露均沾,怎么说苏姑娘的盛宠都要被分去一些。
但,为何苏姑娘一点都不在意心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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