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也想要钱
“你奶不让。”张桂花神情很落寞。
刘稻香觉得这算什么难事,张桂花去不了,她还能去不了,再说了,养在空间里的鸡,有些已经开始下蛋了,挑些营养最足的“初蛋”去,岂不正好?
初蛋是小母鸡下的头批蛋,很袖珍,有的只不过鹌鹑蛋一般大,老人常说这种蛋最补身子。
“娘,不如我跟姐去吧,待我去后山寻些蛋,到时跟姐偷偷去瞧瞧。”
刘秋香眼前一亮,去外婆家啊?!
她喜欢,外婆家的红薯片可好吃了,做得很薄,用油一炸,又香又脆,还有她外婆煮的茶叶蛋也是很好吃的。
“娘,就让我跟二妹去吧!”刘秋香去外婆家的次数不多,但也还记得路。
张桂花有些意动,想着家里最近总是攒了些碎米,虽然是碎米,可也能熬白花花的香粥,自家二闺女再去寻些鸡蛋回来,也算不得空手去,这些礼也能见人。
“是啊,娘,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刘稻香差点就把刚赚一两银的事给兜出来了,还好话跑到舌尖上被她咬住了。
这才忍着没有说出来。
张桂花想了想,便道:“待忙完这段时日,你们两姐妹去瞧瞧你们外婆也好。”
到底母女连心,张桂花尽管外嫁了,可还是牵挂着自己独居的娘老子。
刘稻香闻言笑了,也不多话。
她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家里人多手杂,她要是这时候去外婆家,保不住会被发现,最好是等到刘齐氏去府城,那时刘孙氏铁定不愿继续待在老宅,这样她才有机可趁,人不知,鬼不觉,悄悄去便宜外婆家溜溜。
几人吃过饭,没多久,便听到堂屋传来收碗的声音。
张桂花立即把刘春香塞到刘秋香的怀里,准备站起来去堂屋帮忙,结果,一只小爪子抓住了她的裙子。
她低下头疑惑地看向那小爪子的主人:“稻香,怎地了?”
“娘,你就坐着好了,奶可没唤你去做事。”
刘稻香还是觉得自家娘亲老实了点。
刘秋香也跟着道:“是啊,娘,你就安心坐着吧,二妹说得对,这会子,奶的心思可不在这上头,你也不要去碍眼了,省得奶见了又想骂人。”
接着她把刘春香又递回给张桂花:“娘,你还是抱着三妹回房喂奶去吧,我瞧她像是犯困了。”
张桂花也不像以前那般坚持了,闻言接过刘春香,又交待两人等会儿把碗刷了,这才抱着三闺女回了西厢房。
“姐,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啥?”刘秋香抬头看向刘稻香,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亮闪亮闪的。
“嘿,赌咱今晚不用刷碗。”刘稻香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也不收拾小桌子上的碗筷。
“真的不用刷吗?赌就赌,要是不用刷碗,7天内你想干啥,我帮你打掩护。”
果然是亲姐啊,明明知道刘稻香喜欢到处野,还帮她擦屁股。
“真的,奶刚才可是没有骂二伯娘呢。”
刘秋香立即笑了,骂道:“鬼丫头,我就说呢,原来还在这里等着。”
刘稻香暗中小爪一捏,专业挖坑一万年!
“哼,奶可是恨上二伯娘了,啧啧,这往后的日子,咱们可是要松快不少,唉,我都有些喜欢上这么勤快的二伯娘了。”
刘秋香伸出手指轻轻戳她的脑门子,笑骂道:“你就可着劲得瑟。”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刘孙氏竟然没有闹事,想来,刘珠儿把刘稻香的发现告诉了她。
不然,为何每回刘稻香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都拿狠毒的眼神瞅刘稻香,如果眼神能砍人,她已体无完肤,早不知死了千儿八百遍了。
对于皮厚的刘稻香而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翌日,一家人围在桌子边吃过早饭,刘大富第一次没有快速离开桌子,而是从腰间取下那杆九火铜打出来的旱烟杆子,掏出散发出淡淡烟香的浅褐色烟丝,再用力按进烟壶脑壳里,用火折子点燃后,巴哒巴哒连抽几口,一点点火星快速的向四周曼延,很快就把整个烟丝点着了。
他舒服的吐出一口烟气,这才说道:“蕊儿,咱们做父母的要一碗水端平,老三一家子要不是因为咱俩,能这般肯吃苦?”
“你又想说啥?怪我处事不公?我哪有?我待老三一家怎样,你摸摸良心再说。”刘齐氏的脸立马拉得老长,刘大富这样子,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我没怪你,只是你即然给其他几个儿子银子了,也该给老三一份。”刘大富耐着性子与她好好说话。
刘齐氏的马脸快速变黑,声音也尖锐刺耳了:“他吃住都在家里,要那许多银子做甚,没得白白糟蹋了,再说了,他这房到现在连个带把儿的都没有,要来又何用。”
刘稻香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暗道这刘齐氏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自家便宜老爹怎地就这般不招她欢心?
她如此说,便是想混淆视听,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白了,刘齐氏是不想拿银钱出来,当初有意瞒着刘三贵,就是打的这主意。
她仰起小脸,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望向刘三贵,看吧,这就是你的亲娘老子,咱的亲奶,待咱们这一房就这德性。
憨厚的刘三贵微微垂下眼帘,刘稻香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他一脸的尴尬。
刘稻香再看向刘孙氏,正好捕捉到她眼里的那一丝得意,不过,表面上很老实地坐在那里洗耳恭听,无论刘齐氏说什么,她都说对、好、没错!
刘齐氏的发飚,叫饭桌旁的人彻底安静下来。
刘大富坐在那里闷声不语,吧哒吧哒的抽着旱烟,被晒得黝黑的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他不高兴了。
刘齐氏看到他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烦闷,要不是当初她爹娘坚持让她嫁来这破乡下,她又怎会成日跟些泥腿子混一起。
这些年来,她的心气儿一直没平过,她觉得自己嫁给刘大富吃了大亏。
因此,对待刘大富的态度从来没好言好语过。
这会儿,她扭着看向刘大富,难掩气愤的说道:“怎地,你还不乐意?我能把他养大,又给讨房媳妇已是不错了,他左右是在家中吃住,自然不需那般多的银子,拿去也没用,倒还要提防给耗子拖走。”
刘大富大抵是琢磨明白刘齐氏话里的意思,冷声道:“你甭提那些有的没的,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都是咱的儿子,该给的都要一样,没得叫孩子们凉了心。”
刘大富想来想去,自己这辈子都守着这片土地,家中四个儿子就只刘三贵念书少,又是个肯干活的,想来也不会离开三十里村,自己老了还不得靠着他照料?
只是这想法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刘齐氏肯定不会赞同。
刘齐氏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照你样说,儿子在家吃住,做爹娘的还要给他工钱不成?”
刘大富连连摆手,尽量耐着性子对刘齐氏说:“哪里给他工钱?其他三个儿子一人五两,你就该给他些,这些年要不是三贵一直在家干活,哼,咱家能有这般好?”
这年头请一个长工,一年少说也得二三两银钱,而刘三贵自十一二岁便开始帮刘大富下地干活了。
刘稻香闻言心中很是忿忿不平,请长工就不用给饭吃,不用给裁衣,不用给住了?
这是哪门子算法?
果然,还是看自家老爹一副阿弥陀佛,么么哒的样子,好欺负呗!
正在此时,刘三贵开口了:“爹,娘,我是这般想的,虽说我这房还没有儿子,可是我跟桂花还年轻,以后肯定会生。”
“光会叫,不会抱窝的鸡多的是。”刘孙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着。
刘稻香朝她翻了个白眼,不想让她插手坏事,便道:“爹,爷和奶这些年也不容易,爷和奶的意见又不同,你是不是想到了啥好法子?”
刘三贵憨傻一笑,伸手摸摸后脑勺,答道:“娘说得对,我们一家子吃住在家里,的确也要不少开销,五两银子是有点多了。”
这话儿刘齐氏拉得老长的马脸缓和不少,而一旁的刘大富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蚊子,他不明白自己三儿子想干啥,自己给他争取好处,怎地就不要了呢?
“爹,您也不要为了这事跟娘怄气,说到底是儿子没用,家中已用去不少银子,小妹过不了几年就要出门子,再加上四弟即要读书又要娶妻,这一样接一样,样样都得花大钱。”
刘三贵说到这儿,打量了一下脸色越发好看的刘齐氏,其实他的心里突突直跳着呢。
“三贵啊,不是娘不疼你,你的话真正是说到了为娘的心坎上。”刘齐氏立即打蛇上棍了。
刘稻香暗中撇撇嘴,真是太不要脸了。
刘三贵有些为难的看向刘齐氏,又道:“娘,其实我也挺赞成爹的意思。”
意思是他也想要钱撒!
“什么?三贵,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你不能不管旺贵跟兰儿的婚事,你大哥跟你二哥都去外头干活了,这家里就指望你这个顶梁柱。”
相比请长工,刘齐氏更乐意使唤刘三贵这一家免费的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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