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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找茬


翠羽在一旁又道:“也好叫姑娘掌掌眼界儿,看看奴家们的女红是否有长进了。”

两人送给她的是一幅厚实的绸缎幔帐,银灰底金丝牡丹,看着就显得很贵气。

“奴家们思来想去,觉得这花儿寓意好,又加上天气儿越发冷得利害,便挑了这个颜色的厚实缎子。”

刘稻香伸手摸了摸那绣花,抬头笑意盈盈地对两人说:“这幔帐我喜欢,青梅,先收起来,回头叫人把我屋里的取下来,把这个换上吧。”

“我瞧着这针线儿做得挺不错,与春暖的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翠羽松了口气,答道:“以前只是绣小件的东西,姑娘瞧着可以,奴家与喜儿想多绣些大件的东西。”

刘稻香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笑道:“正好,你俩原本打算添庄子的事,要等到明年了,你们若是着急,我可以打发人去寻了掮客,给你们介绍些。”

“姑娘几时得空买田地时,顺带着帮忙给两哥儿置办些即可,左右奴家们还能使得动,多存上些就能多买上几亩。”翠羽又道:“不瞒姑娘,老爷虽是大爷的养父,可终归是差了一层,当家的又不是夫人,咱老爷就想着虽然还住府里,但尽可能的花销自己赚来的钱。”

刘稻香一点都不在意刘大富这一家子的花销,左右一年也不过是几百两的事。

“这事以后再说,不过哥儿们一年大过一年,再过两年怕是要启蒙了,给两人置办些产业,让两人安心念书,将来也能多有出息些。”

到底牵扯到刘三贵的养育恩情,刘稻香还是乐意与刘大富这一这子修好,更何况,那个搅事精刘齐氏已经去往西天了。

她留了两人在自己小院里吃过午饭,又小憩了一会儿。

一惯爱在外头浪的春娇一脸笑意地回来了。

“姑娘,姑娘,大喜事儿,大喜事儿。”

刘稻香懒散地倚在美人靠上,缓缓地争开了眼,听到青梅又在骂她不安生,轻笑道:“何事这般高兴,莫不是我爹爹要回来了?”

“这只是其一,老爷是来信了,说是这月底之前赶回来,这一次是派人快马加鞭给老太爷送寿礼的。”

春娇快步行至桌前,从壶里倒了一杯冷茶一口饮尽,又气得青梅朝她大吼,说什么冷天不能吃冷茶之类的。

“姑娘,依奴婢看,往后姑娘嫁人了,便让青梅当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好了,奴婢只管帮姑娘打听想打听的事儿,旁的,一概不想管。”

刘稻香待她坐到自己身旁,这才笑道:“青梅,还不快谢过春娇的大恩,人家不稀罕呢!”

青梅从外头端了两杯热茶进来,一杯搁在了刘稻香身侧的小几上,一杯递给了春娇,快言快语地答道:“奴婢到想摞挑子不管,可真要让她管着,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到时头疼的是姑娘。”

“嗯,还是你最心疼我。”刘稻香吃了口热茶,又问春娇:“你快些说说,还有什么喜事儿,说出来叫我高兴高兴!”

“嘿嘿,姑娘,那事儿成了!”春娇笑得像只钻进油缸里偷吃的小老鼠。

“当真?”刘稻香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又催了春娇快些把事情经过告诉她。

原来,上回在钱侧妃的牧场里与刘芷蓉对赌,刘稻香不光赢了她的东西,还赢走了李老夫人的一对老血玉镯,可把她心疼的不行,又因顾着长辈身份,钱侧妃又在场,她不好不给。

最后她只能黑着脸强忍不舍,把那对血玉镯子给了刘稻香。

而刘稻香天生就对这类镯子不喜,一直琢磨着把那对血玉镯子换最大的好处。

吴姑姑曾悄悄拿去当铺问过价钱,可想而知,价钱给得并不高,又因这是李府的东西,刘稻香一时没拿定主意。

这不,从避暑山庄回来后,经青梅提起才想起这一茬。

今儿一早,她想起这事,一时心血来潮,叫青梅找个信得过的小厮,拿了这血玉镯去李府所开的当铺去当当。

原本那小厮不过是装装样子,好把这事儿吹到刘芷蓉的耳朵里。

岂知,正好遇上李老夫人的陪房管事来铺子里巡查,一眼便瞧见了那对血玉镯子,而且这对血玉镯很眼熟,他听自己婆娘说起过,似乎前段时日,自家主子跟人打赌,把那对上好的血玉镯给输出去了,为此,好长一段时日都寝食难安。

“等等,你这镯子要当掉?”陪房管事忙叫住那小厮。

“是,您是......”小厮疑惑地看向他。

若是普通百姓,这位陪房管事说不得用些手段把这血玉镯子弄到手,能跟自家主子打赌的,想必身份也不普通。

心思转动间,他已笑道:“我瞧那血玉镯很不错,你又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想知你家主子为何要当掉这镯子?”

小厮想起青梅叮嘱的话,答道:“我家主子不喜欢这类镯子,说是看上去血淋淋的,莫说戴上了,就是搁主子房里,主子都寝食难安,只想快些弄走,又因前段时日随皇上去了避暑山庄避暑,这才拖到今日才打发奴才出来卖掉此物。”

“这镯子我瞧着不错,五百两卖给我怎样?”陪房管事想着,若是把这玉镯子弄回来,少不得会让主子高兴高兴。

“五百两?哼,你莫不是打发叫发子?你可知这镯子什么来头?是当今礼部尚书夫人喜爱之物,当日打赌输给我家主子,只是我家主子不喜这类镯子,这才打发小的出来卖掉,你觉得尚书夫人的眼光会很差?还是说尚书舍不得掏银子给夫人买好东西?”小厮劈头盖脑的一串问,弄得李府的陪房管事敢怒不敢言。

他敢说吗?自是不敢,而且,为了保全自家主子的面子,还得捏着鼻子认下这玉镯子很贵很贵。

“原来如此,即然这物如此有来头,你家主子怎么不留着,自己不戴也能留着送给亲朋好友嘛。”陪房管事很想说,到不如送来给他家夫人,正好借他家夫人的手送回给老夫人。

小厮白了他一眼:“知道什么是赌么?自然是为了输赢,我家主子问过自家人了,都没人喜欢,这才想着卖掉,到不如换些银钱给家人置办些其它喜欢之物。”

他傻了才经这管事的忽悠。

“那你家主子可有给个底价?”陪房管事知道这对镯子是他家主子的心头好。

“不二价,我家主子说了,这对镯子值五千两,当然,落在喜爱之人的眼里,是无价之宝呢,但咱家主子心善,就只做个普通市价。”

陪房管事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五千两还只是因为心善,怎不去抢。

小厮睨了他一眼:“嫌贵?没关系,我再去问问旁人家。”他把玉镯子揣怀里,又喃喃自语道:“礼部尚书夫人戴过的镯子拿出来卖,想必会很受欢迎。”

“等等!凡事好商量!”陪房管事急了,眼看着小厮要走出当铺的大门,急忙上前拉住他,又道:“小哥,这镯子当真不能少一点点么?”

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小厮摇摇头,青梅可是吩咐过他,必须一口咬定是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只要这铺子里的掌柜犹豫,他就必须掉头就走,横竖这镯子卖出去,也不是丢他主子的脸,丢的可是李府的脸。

陪房管事同样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个是黄盖打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且等一下,我身上不曾有这许多银票,还得回去取了银票来。”

小厮听他妥协,很大方地说道:“你只管去取,晚饭之前赶过来就行,我不急,只要回去赶得上晚饭就行,赶不上也没关系,我家主子会让大厨房留人,单独给我做。”

一定就知道是个得了主子青眼的。

陪房管事更不敢怠慢,连忙招了掌柜来伺候着这位小爷,自己这才急匆匆回了李府。

陪房管事的婆娘在李老夫人的院子里当差,也是个管事妈妈,听到当家的描述,便知那是自家主子最喜欢的那对玉镯子,忙进屋与李老夫人说了。

“什么?刘家那丫头拿了我的那对玉镯子去咱家当铺了?”

李老夫人一想起那日输得很惨,就越发恨自家那个眼皮子浅的儿媳妇。

“可不是,还说要五千两银票才卖。”

“怎么不去抢!”李老夫人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得老脸发白,接着一只上好的前朝骨瓷茶盏被她摔在了地上,碎得数块。

“都怪那个眼皮子浅的贱人。”

李老夫人不敢让刘稻香拿了那对玉镯子招摇过市的卖出去,贵妇圈里谁人不知她有一对极好的玉镯子,当然,也有知道她输出去的,但只要一传出去,李府的她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都给当了,这叫她怎么拦得住京城数万张嘴,还不知被人传成什么样,说不得最叫人气愤的便是咒她家家道中落了。

“我给你五千两银票,叫你当家的速去把那对镯子给买下来。”

如她家这样的门户,是最注重名声的。

也因为这事,刘芷蓉被李老夫人找茬了。

李老夫人被逼着又出了五千两银票的血,怎么着也要在刘芷蓉的身上找回来。

当她打发小丫头来找刘芷蓉时,李文宣正在铜镜前给她描眉画黛。

“你说娘找芷蓉?可知是何事?”

李文宣生得白净,又因是文官,一身的书卷味儿。

“奴婢不知。”

小丫头即便知道也不敢说出来触刘芷蓉的霉头。

刘芷蓉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的黛眉已描好,说道:“要不,我先过去瞧瞧。”

李文宣待刘芷蓉还不错,生怕自家强势的娘亲为难她,答道:“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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