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恒亲王府来人
刘老夫人的百般算计,无一得逞之后,她又得了自家女儿捎来的消息,她那婆婆当真给她夫君纳了个不省心的良妾,还是带了嫁妆的那种。
“主子,可要去找老爷说说?”
郭妈妈见她脸色很不好看,小意地问着。
“哼,说什么说!我以前说得还少吗?自打那讨债的寻回来后,他几时有把我家蓉儿放在心上过?满心满眼只有他那能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儿子。”
刘老夫人心中的怨气可不是一般的重。
若在以往,顾妈妈肯定会出主意,六姨娘的余音还在耳边回响:少造点孽,为子孙后代多积阴德。
顾妈妈的嘴皮子动了动,终归没有说话。
“主子,依奴婢所知,东院那边,上上下下全都是听那位二姑娘的,比东院那位夫人的话还要管用。”郭妈妈借机讨好刘老夫人。
刘老夫人猛地把眼皮子一撩,认真地看向郭妈妈,说道:“你不怨我把你那姑妈弄出去了?”
郭妈妈再次笑道:“主子心情好才最重要,那也不过是奴婢娘家的一个远房姑妈,当年奴婢爹去世前,嘱咐过奴婢,那位姑妈因为脑子有点点问题,让奴婢多看顾皮些,原想着搁眼皮子底下看着,莫让她出了错,谁知......说起来,奴婢还要谢主子没迁怒于奴婢呢!”
刘老夫人心情好多了!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随即又听她道:“我也正愁这事,原本是想这次老爷散生时,借由这机会做那成人之美的事,结果蓉儿那边也没个消停的,早知会是这般结果,最早应该算计的不是八丫头,而是那死丫头。”
她所说的正是闲散下来的刘稻香。
“主子,要不寻个机会?总不能事事都坏在咱府上,不然,外头怎么传?”当壁柱的顾妈妈突然开口了。
她虽说的话少,但很得刘老夫人的心。
“你言之有理,这事,咱们的确得好好合计合计,东院少了那贼丫头,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她又转而看向顾妈妈,再问:“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奴婢还要问主子呢,上回,主子请了安国侯夫人来府里看戏,不知主子与那位夫人商议得如何?”
刘老夫人伸手捏了捏眉心,答道:“那些是个不吃亏的主儿,话里话外都在说平王府的郡主瞧上了她的儿子,又说什么她十分为难。”
接着,她又十分恼火地说:“还不是怕惹出了事来,到时没人兜得住你们老爷的愤怒之情。”
安国侯并太多实权,比不得正二品,又很得皇上器重的刘正信。
郭妈妈不敢示弱,忙问道:“不是有皇后娘娘......”
刘老夫人冷哼两声:“后宫里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
即便是皇后,又怎比得过宠妃的话管用。
几人正商议着,不想,门外守着的小丫头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禀老夫人,二门处的婆子递话进来,恒亲王府打发管事妈妈来了,现如今怕是已过了二门处。”
恒亲王府?
刘老夫人懒散地靠在软枕上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复又看向顾妈妈,正好对上她那双惊疑的眼睛。
难道算计刘芷菱的事,已经传到了恒亲王的耳朵里?
不然,刘芷菱在家养伤一个有余,也不见恒亲王府有什么动作,怎地,她才打算算计刘芷菱不过几日,这恒亲王府便派了管事妈妈来了。
“去,请了管事妈妈进来。”
刘老夫人收敛起心惊,又叫小丫头打来温水梳洗过后,听得小丫头来禀,说是恒亲王府的管事妈妈已经在正堂里吃茶了。
那位管事妈妈一边吃茶一边打量正堂,心下暗暗点头,到底是都指挥府,这府里的气派比一般勋贵人家更讲究许多。
“哎哟,老身来迟了。”
那管事妈妈听到动静,忙站起身来,笑道:“老奴见过老夫人。”
刘正信是正二品大官,刘老夫人的封诰自然是正二品夫人。
因此,恒亲王府的管事妈妈见了她才会客气而有礼的见了礼。
刘老夫人可不敢在恒亲王府的人跟前拿矫,忙道:“快些请坐。”又叫人撤了现在的茶,把她收藏的上好毛尖拿出来招待这位管事妈妈,又叫人重新端了干果、精致的小点心。
那位管事妈妈笑意连连地吃过茶后,方才道:“老奴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姓钟,之前,贵府八姑娘舍身相救咱王爷,王爷与王妃感激不情,原本早早该派了老奴过来道谢的,只不过,老夫人也知,当今圣上数次传出病危,王爷与王妃衣不解带的伺疾,好在老天垂怜,当今圣上的病情得以稳定,王爷与王妃好容易才喘口气,想起这事儿很愧疚,这不,早早地打发了老奴来送谢礼。”
刘老夫人谦虚道:“不值当,王爷身躯娇贵,小丫头片子皮厚肉糙,能让她救得王爷一命,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哪里,到底是有过救命之恩。”钟妈妈左右瞧瞧,又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知老夫人可否能请了八姑娘出来见见,咱王妃是个心善的,若非因事耽搁了,也不会拖到今日,因此,心中更是不安,便特意嘱咐了老奴,要老奴亲自见过八姑娘才行,不然,可是不会让老奴回府的。”
刘老夫人一听,便知钟妈妈非要见刘芷菱不可。
她无奈之下,只得叫顾妈妈带人亲自跑一趟。
趁着这个空当,她又问了问王爷与王妃近来可安好之类的话。
钟妈妈一一答复了,不久后,顾妈妈带着人抬着软椅进了仁禧堂,又扶着刘芷菱见过了这位钟妈妈。
她见刘芷菱气色尚可,又见是被人抬着过来的,问道:“当日姑娘受了伤,我家主子们放心不下,特意打发了奴婢来见见姑娘。”
刘芷菱刚回府时,得了刘稻香后来打发人送来的人参,六姨娘不愿假她人手,亲自洗手给她熬了人参老鸡汤,又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吃下,身子补得气血足了,她的箭伤也好得比旁人快。
“如今已癒合不少,只是平日里总有些痒痛难耐,恨不得狠狠地挠上一挠。”
钟妈妈闻言伸手拍了拍自个儿的大腿,忙劝道:“哎哟,姑娘可得忍着点,这会儿正是在长肉呢,你万万莫要去挠,说不得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姨娘和大夫也是这么劝,我有时痒得难受得紧,便叫小丫头拿了热帕子敷一敷。”刘芷菱在外人的眼中很乖巧,听话的那种。
钟妈妈见她不像是说谎,招手示意自己带来的人把东西拿来,笑道:“不过是些不值钱的药材,咱主子打发奴婢送来的,另外还有些布料、头饰之类,这是咱主子做的主,王爷尚不解,咱主子笑说小姑娘家家,正是喜欢打扮的时候,总不能只光送些药材,姑娘瞧着可还喜欢?”
那些料子都很鲜丽,其中有少数几匹素雅点的,刘芷菱想着刘稻香适合穿大红的,里头正好有两匹,回头叫小丫头拿了送去给她。
刘芷菱忙谢过了钟妈妈,又请她代自己多谢王妃与王爷。
刘老夫人很明显的不喜刘芷菱与钟妈妈接触太多,正欲打发人送了她回自己的小院。
钟妈妈却又笑道:“老夫人能教出这样才情出色的姑娘,当真是费了不少心血,正好,老奴身受咱主子的委任,特意来同老夫人商议的。”
原来,恒亲王妃打发钟妈妈来府上,不但是被打发来看看刘芷菱,更是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她虽如此问,眼神却是瞟向了刘芷菱,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不甘,为什么偏生是这八丫头被皇家的人看中了?
果不其然,钟妈妈所说的事,便是恒亲王妃欲替恒亲王纳了刘芷菱为妾。
“咱王爷是个有担当的人,当日那样乱糟糟的情形下,又见八姑娘已晕迷不醒,总不能把救命恩人扔地上不管,无奈之下,不得不亲自把八姑娘抱回了避暑山庄。”
刘老夫人暗中腹诽,难道除了恒亲王旁人就抱不得了?为什么非是恒亲王抱的?
无人能回答她心中的疑惑,而略知一二实情的刘稻香,目前尚不知府里发生的事。
“这,这是好事,我原还头疼呢,我那二孙女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偏生她与我那二孙女相差不大,正还想着看看最近有什么酬宴,好相看相看,你一来,到是替我解决一半烦恼了。”
这位钟妈妈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提及纳娶一事,刘老夫人想反悔都不行。
更何况,那位恒亲王是见过刘芷菱的,她想狸猫换太子都不行。
“是八姑娘有福气呢,这才得我家王爷看重。”钟妈妈的话说得很好听,至于是否像她所言那般,王妃对此事很赞同,也就只能听听了。
“这事儿我还得同我家老爷商量商量,你是不知,我们府里虽有七个姑娘,前头六个比她大太多,又都早早出嫁了,我那儿子一家尚未进京前,府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姑娘,我可是把她当眼珠了在疼,也亏得有她在,府里才不至于太过冷清。”
刘老夫人的话才说完,那位钟妈妈又笑道:“八姑娘能得嫡母疼惜,是她的福气,不过,姑娘家终归是要外嫁的,更何况,府里头如今人丁兴旺,想来,老夫人必不会因为八姑娘出嫁而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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