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诡异的苏子泓(一)
刘春香烦恼地答:“是啊,反正准备一个人的也是准备,而且,他的同袍们看上去都很喜欢,我便每回多做了些。”
刘稻香捧着香茗慢悠悠的啜着,她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二姐——!你怎么不说话,快给我出个主意啊,那个郭玉环现在比我还招人喜欢,我就长得那般不可爱么?”
刘春香摇着她的胳膊撒娇。
刘稻香被她缠得没法子了,心中一动,道:“你这般甚好,或许,郭玉环在他眼里,只是平王妃的内侄女,燕州盐课提举家的闺女,而你嘛,好歹是能一较高下的好友,不是么?”
自然是要区别对待,就好比自家人与客人的区别一般。
“二姐,你似乎说得很有理,好吧,我便不生他气了。”刘春香暗下决定,她因这事,都有大半月没理那臭家伙了,要不,回头给他做些百果糯米饭送去?府里的老军医说,这样的大冷天,最适合吃糯米饭了。
随即,她又微微皱眉,唉,到是忘了问古令舒那家伙,是否爱吃甜食呢?
烦恼之一解决了,刘春香也不耽搁时辰,立马把另一个烦恼抛出来。
原来,这两月她鲜少来找自家二姐,并不是如刘稻香所设想的一般,她已与古令舒打得火热。
刘春香却是被另一人给缠住了。
自刘稻香生辰那日晚上,她无意间偶遇苏子泓后,她的日子过得简直就如同水深火热。
翻墙出个门,刚爬上墙头,苏子泓便站在墙下笑眯眯地小声道:“刘三姑娘,稳着些,莫摔着了,莫急,莫急,我已叫人给你备好梯子了,你只需慢慢爬下来即可。”
刘春香瞅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儿,真恨不得赏他一鞭子。
要不,就是她在外头逛街时,这苏子泓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刘三姑娘,好巧啊,怎地,你也上街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
接下来就是一成必变的套路:“刘三姑娘,相约不如偶遇,眼看着快到午时,不如,一起去酒楼里吃个便饭?”
刘春香直接无视走过......
再不,就是这模式。
“姑娘,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之初带着婆子捧着雕花圆木盒进来。
“谁啊?”刘春香正随意的倚在美人靠上,一只脚搁上头,一只脚在那里晃悠着。
“不知,东西是放在府门口的,只是帖子上写着是送给姑娘的。”
她收到的或是好料子,或是钗环、玉佩之类。
“之初啊,我是不是上辈子烧错香了?”
刘春香猜不出是谁送的。
之初憋着笑道:“姑娘,或许是有人暗中心悦于你吧。”
“会吗?”刘春香虽不像自家二姐那般婚事艰难,但她也知道,自己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昔孟在一旁道:“姑娘,有人心悦你,你该是烧了高香。”
就自家姑娘那副性子,还真的很难找到个降住她的。
思及此,她又道:“姑娘,我还是最看好古千总。”
刘春香得瑟了:“那还用说,本姑娘的眼光一向是顶顶好的。”
吹牛......
之初与昔孟憋着笑互相对视一眼。
事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苏子泓还越挫越勇了。
一日,刘春香随了自家娘去参加那劳什子赏花宴。
大抵,张桂花也暗搓搓的想拉了自家唯一存货——三闺女出来遛遛的意思。
刘春香呢,劳记自家二姐的教导且贯彻执行到底。
在外人面前装大家闺秀,那绝对是能逃过大众的火眼金睛。
即便有些人私下传刘春香不拘小节,那些贵夫人们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武将家里的子女,有几个像文臣家中那般极重规矩,更何况,人家爹也是个读书人,明年就能参加殿试,而她的八姑姑更是新得宠的顺妃,又有个强大的爷爷做靠山。
什么?不拘小节,在这些杠杠的条件面前,那都是浮云。
总之,刘春香小姑娘在这些贵夫人眼里那就是个香馍馍。
她被那些贵夫人再次围观+品头论足之后。
好容易才躲开了,寻了个无人的幽静之处躲清静。
“哎,昔孟啊,早知会是这样子,我还不如早早跑去二姐或大姐家躲清静呢。”
昔孟笑答:“就怕夫人会追杀过去,亲自把姑娘拎回来。”
刘春香再次叹气:“我也就想想,我那娘发起飙来,连我爹都要退避三舍呢,再说了,若叫我二姐或大姐发现端倪,我以后再想去她们那儿躲清静,怕是难咯。”
“噗,原来刘三姑娘竟还有如此烦恼,我竟不知,罪该万死。”苏子泓一身月牙白金线祥云蟒袍,头戴紫金冠,脚蹬朝靴,外穿黑貂皮里子石青底暗金纹鹤氅,腰系金丝宽腰带,石青宫绦,上缀白玉又环扣。
此时,他正背着手朝刘春香这边行来。
“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哦,本世子求之不得。”苏子泓朝她痞气的一笑,唯有与她在一起时,收敛了眼角的那一丝阴冷。
“你为何要如此?”刘春香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她才不过十一岁,身量都不足,哪里比得过那些十五、六岁,千娇百媚的少女们。
苏子泓看着稚气未脱的她,笑道:“是啊,你说为何呢?”
她怎么知道。
“这里到是挺幽静的。”苏子泓抬头望了一眼,大雪压青松,石中藏冰玉,到不失一处美景。
“你喜欢这儿?本姑娘让你了。”这人扰了她的清静,她自再寻一处幽静场所便是。
只求这厮莫要再戏弄她了。
如今,刘春香已不再害怕他。
苏子泓埋怨道:“莫非,在刘三姑娘的眼里,我竟如此不堪,让你避之如蛇蝎。”
刘春香梗直了脖子,强逼着自己不要点头:“世子言重了。”
“你怕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苏子泓行到她身侧,绕着她连转两圈,上下打量一番,又暗中吸了口香气,果然,这幽香好闻极了。
“我出来已久,要回宴席上去了。”刘春香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不清,只想着快些闪人。
偏生苏子泓不让她走。
他伸出右手一拦,拇指上戴着个碧玉扳指,刘春香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急什么?那宴席不回也罢,左右不过是叫你坐那里,让那些贵夫人挑来捡去的。”
她来不及细想,苏子泓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刘春香好想揍他一顿,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她是那小贩摆出来卖的水果,任人挑捡。
她是不是得庆幸自己卖相好?家势强大?
“我娘一会儿该着急了。”
苏子泓也不急,伸手的把抓紧她的小胳膊,拖着她往不远处的小阁楼行去。
“喂,你干什么?”
“放开我家姑娘!”之初与昔孟想过来,苏子泓朝余庆等人递了个眼神。
余庆带人伸手一拦。
“站住,不准去。”
昔孟见他挡路,怒道:“给我闪开。”
之初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黑虎掏心。
苏子泓回头瞧了一眼,对刘春香道:“小丫头,你的那两丫头挺不错,要不,将她们许给我家余庆、余正,如何?”
“不如何,还不给本姑娘放手?”刘春香心里来气儿了,这人也太蛮横不讲理了。
“不放手!”苏子泓眼见她的另一只小手已摸向了腰间,不由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这丫头也忒狠心了点。
“打住,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只不过是有点事与你相商,还有,你不叫你的两个丫头住手么?余庆、余正都快被这两丫头给揍得鼻青脸肿了。”
苏子泓见她依然怒气冲天的瞪着他,又道:“再如何,你不会与银子过不去吧,我找你,是想着你定会对这笔生意感兴趣。”
“真的?”刘春香狐疑地打量他。
“我哄你有什么意思?”苏子泓就像是个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只是,他又小心的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刘春香虽聪明,到底不曾经历过大风浪,又不似刘稻香一般,又两世记忆,其实呢,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就是太活泼好动了点。
“之初、昔孟。”
她朝两人喊了一声,那两丫头大抵是听到两人的对话,见她这般一喊,立马松了手且跳开三步之外,还一脸防备的盯着余庆与余正。
“都退下。”苏子泓看到余庆正凶残地瞪向之初,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眉眼间浮现一缕阴冷,很快又沉寂下去。
那处阁楼里早就生了碳火盆子,之初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火盆子旁,又请了刘春香上坐。
苏子泓站在那儿,坐等之初为他搬椅子,却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去再搬椅子来。
好在余庆与余正跟在后头进来了。
瞧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动,再一瞧刘春香的做派,立马明白了,忙去搬了椅子过来请他坐下,余正也忙着给两人沏了热茶来。
“说说你的生意吧!”
苏子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轻咳两声,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苏子烨会独独对刘稻香情根深种,如今他算是瞧明白了。
“咳,这个嘛,原本,当今皇上是打算今年六月中旬去避暑山庄的,只是因为一些事而不成行,但风声早就放出去了,那些蒙古王爷及他们的属下,早就准备好大量的皮毛,却不想,眼看着要卖掉了,结果因为这一道圣旨,只能烂在手上,这怎么行?”
刘春香想起上回做皮毛生意时,她二姐曾说过,蒙古那边的人擅长放牧,每年都会拿皮毛与京城勋贵世家们换取大量的粮油以及盐巴、茶叶、丝绸、疏菜等物。
“有人与你搭上话了?”刘春香想明白后,开门见山的问他。
苏子泓眼里闪过一丝惊色,后又赞许的看向她,难怪连当今皇后都忌惮刘家女子,果真个个都很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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