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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扛


“什么?要被关到年后?那我可不可以去见她?”刘稻香颇为她担忧,又后悔那日两人不该那般放纵。

苏子烨伸手放下车窗帘,把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温着。

“允啊,就是不许她出重华宫的宫门,自然,宫里的那些个妃嫔也是见不到她的,但你是外妇,你递牌子进去,自然是能进的。”

还可以这样吗?小哥哥,你确定不是哄咱玩的?

......

翌日早晨,刘稻香先是安排罗姑姑带人去给黄小虎送了贺礼,这才换了入宫的正袍,又戴了翟七金花冠,这才随了苏子烨出门入宫。

红墙金琉璃皇宫,在这大自然赋予的泼墨雪景图中,显得更外的耀眼,两侧厚厚的红墙一直绵延不见其尾,青石板上的积雪才刚刚清扫过,又积上了一层干净的薄雪,却被穿着锦帛木屐的众人给踩得变成了泥浆。

重华宫厚重的朱漆大门被小太监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哑吱哑声,就像积灰已久,生锈不用的器具,突然之间被人推动了似的。

大抵是因为顺妃被禁足之故,连殿前积下的厚雪也不曾被人清扫过,白茫茫的一片,看着什么干净顺眼。

刘稻香披着金丝绒缎镶白狐毛斗篷,手里捧着掐丝珐琅牡丹花开手炉,顺着宫里的抄手回廊,由太监引着前往重华宫。

刘芷菱早已右手捏着小帕子,左手扶着红木门框,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口,当刘稻香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时,她抬脚便欲迎上来。

伺侯她的大宫女之二:葡萄与石榴连忙伸手扶住她。

葡萄好笑地说:“娘娘,郡王妃已经来了,你还急着这几步路不成?”

石榴在另一侧道:“娘娘,外头下了雪,地滑着呢,可得小心些。”

“哎呀,好烦啊,都搞不懂皇上为何不让我出门耍。”刘芷菱泄气地嘟起小嘴。

石榴看了看四周,道:“奴婢觉得皇上是为了娘娘好。”

“是啊,奴婢打听过了,宫里每年临近年关至过年这段时间,比平日里更不太平呢!”葡萄也跟着小声道。

这些消息自然不可能是她俩打听来的,苏子恒当了皇帝,刘芷菱入了宫,刘正信怎么着也要替她打算一番,少不得也要安排些人隐在宫里,给她充当耳目。

“好了,好了,你俩不要再说了,睿郡王妃!”她倚在重华宫的宫门处,手捏小帕子朝刘稻香挥舞。

刘稻香见她喊得如此郑重,不由会心一笑,上前与她请了安:“顺妃近来可好?”

刘芷菱伸手担了她入内,又对身后跟着的宫女们道:“留下葡萄、石榴在这里伺候,红橘、银莲还不快快上茶和点心、干果。”

待她支开了这些人,刘芷菱方才笑嘻嘻地拉着她左右瞧了瞧,道:“可担心坏我了,如今看来,那睿郡王到真把你搁心窝上了。”

“还说呢,上回在你这里吃醉了酒,回去后少不得伏低做小一番,方才平了他心里的气儿。”说起这事,刘稻香就恨得牙痒痒,她可是割地赔款才哄得她家男神不再计较那事。

“你呢,听我夫君说,你也遭了殃。”

刘芷菱携了她入了东屋的暖阁里:“嘻嘻,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扛呗,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我这里清静了不少,也让我不再疲于应付那些人,就是可惜被关在这宫里,十分无聊。”

“我到是羡慕你呢,最近纯属瞎忙,也没忙出个头绪了,对了,我大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刘芷菱喜上眉梢,又道:“真可惜我不能出宫瞧瞧我那侄孙呢!”

她说到这儿,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葡萄道:“你等下亲自去备份贺礼,郡王妃离开时让她带去给......”

刘稻香忙在一旁道:“昨儿衙门封笔时还有一喜事,姐夫升为燕州三台府的副千户了。”

“如今,我到是要称秋香为宜人了。”刘芷菱笑着又吩咐:“即如此,贺礼再重上两分。”

葡萄应下,只待等会子有空了,便去挑些适合小娃娃的礼。

刘芷菱又与她吐苦水:“这段时日虽然清静了些,但也太过无聊,我又嫌天太冷,不愿弹琴做画,也只是终日窝在这屋里看看游记之类的打发时日了。”

宫里的规矩太多,以前在娘家时,她还能时常从刘稻香那里顺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看,可如今,却是连那样的书都不准带入宫中的。

这时,银莲奉上热茶,刘芷菱笑道:“我知你喜欢吃茶,快尝尝这金骏眉的味道如何?”

刘稻香端起茶盏低眉轻嗅,后又开玩笑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宫里烤红薯了呢!”

她又吃了一口,入口甘醇有淡淡的蜜味:“这茶很不错,刚才闻着像烤红薯的香气,这会子又感觉像是闻到蜜甜味儿,又觉得像是花香。”

“你知,我是个不懂茶的,皇上说这是南边进贡上来的,说这茶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多变,我便收着等你来了再吃,你若喜欢,待会儿一并带些回去。”刘芷菱并不是特别好吃茶,她就是觉得这茶与并日里吃的茶很不同罢了。

刘稻香笑答:“如此,到是先谢过你了。”

“你喜欢就好,以有在家时,我娘就时常唠叨,我怎就不像你们三个,总有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我偏生就是如此性子,以前学那些东西,也是因为逼不得已,来了这宫里后,反倒因为扔在一旁,生疏了许多。”

刘芷菱就是这么个性子。

刘稻香微微眯起眼抿了一小口茶,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话我可不认同,可还记得每年寒冬,待后花园堆满了积雪,我便约了你们去那里堆雪人,你不也叫得挺欢么?还有,每回我在小院里做了点啥好吃的,你不也跑得挺欢实么?”

刘芷菱学着她的样儿,捧着热茶微微眯起眼儿,道:“这么说,我也有自己喜欢的,我爱玩也爱吃好吃的。”

刘稻香笑道:“我就觉得身为女子嘛,当该如此,什么学女红讨好男人,是拿针线能栓得住的吗?又或是劳心劳力替男人管着一家子的事,结果把自己累成了黄脸婆,却成全了自家男人与那娇嫩的小妾们。”

值么?

刘稻香觉得不值,刘芷菱听得若有所悟,后又笑盈盈地说:“听你这般一说,我越发坚定了要当宠妃。”

“我看好你。”刘稻香朝她竖起大拇指。

刘芷菱又笑道:“我做了宠妃,我娘也能抬头挺胸不怕人笑话她曾是姨娘出身了。”

“当今皇上还了小奶奶娘家的清白后,爷爷做主开了宗祠上了族谱,如今,小奶奶已是爷爷的平妻,前些日子,我回娘家打马吊时,还去看过小奶奶,精神头可好了呢,没有祖母在上头压着,我爹娘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如今,小奶奶已经搬出了仁禧堂的西跨院,已住进了西院的芷兰院,我娘又另拔了数名小丫头、婆子伺候着。”

说到这儿,刘稻香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小奶奶娘家那边,给小奶奶送来了一笔嫁妆呢!”

“嫁妆?我外祖家早先被平反时,听皇上说过处理结果,说是把我外祖家当年没收的产业,大多都归还了,只不过,我外祖家落了个人丁凋零,只剩我一个兄长与和一个堂伯了!”

提起这事,刘芷菱到没太多的难过,只是心里有些不平罢了。

孙家何错之有?却因为奸臣陷害,最终落得如此结局。

刘稻香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忙又劝道:“能有东山再起之日,总好过一直被流放在那西北苦寒之地,世代子孙无出头之日。”

“你说得对,只是苦了我娘,本就是弱女子,从不曾参议朝政,却要遭此劫难。”刘芷菱感叹了一阵,又问:“可知那边送给我娘些什么嫁妆?”

“嫁妆是在你娘上族谱后的第二日送到府里的,想来,那边是才把家业还返了,就整理出这笔嫁妆的,听说有个百来亩的果园就在京郊,又有一个千亩的良庄,不过这良庄却是在你外祖家的祖籍那边,我娘问过小奶奶了,可要变卖来了,拿到京城这边来置办产业,小奶奶也想着这样好打理,便允了这事,我娘已经打发人去那边了,想必年后,小奶奶在京郊又能有一笔产业。”

刘稻香说到这儿顿了顿,笑道:“其实,还有个古董孤本,另外,还有些金银之物,到是少有上好的绸缎,经历这许多年,到底元气大伤,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已是不错了。”

“我并无不开心,能返还祖宗基业已是不错了,想必那些金银之物是没太多的,只要有这基业在,慢慢的,我外祖家也会有所起色,好歹我还年轻,只要我做了宠妃,总是要给我兄长和堂伯谋个好差事,我娘也就能安心了。”

刘芷菱当初坚持要嫁给苏子恒,为的就是要给她娘一个结果,为她的外祖家伸冤平反。

刘稻香知道不必出言安慰她,便与她一起吃着热茶,细细品尝着桌上的干果。

半晌后,又听刘芷菱问起:“今儿都已腊月二十五,你此时入宫来见我,想必是有事吧,只是先前因着我才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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