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生死不明
卫绍霆疾步上前，蹲下一看，见董婉喻还有呼吸。赶紧将她抱起，就要往外走。田妈妈扶着吴妈妈，晴天和霹雳护着她们。
“国公爷，要赶紧催产救孩子，晚了怕是大人孩子都保不住。”田妈妈焦急说道。
“我们走。”卫绍霆让晴天和霹雳开路。
“不许让他们走，都给我上啊。”长乐公主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卫绍霆，躲在人群后，叫嚣着。卫绍霆看向长乐，眼中全是杀气。长乐公主身子一抖，被吓了一跳。
这时司清德终于赶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混乱，卫绍霆抱着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卫夫人。而定国公夫人的几个下人明显被人惩罚过，而且一人昏迷，另外两人受伤。
司清德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父皇，父皇，快救我，他们要杀我。”长乐公主见到司清德如同见到救星，顿时哭着跑了上来，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
“皇上，臣先回去了。”卫绍霆向司清德点点头，抱着董婉喻就往外走。
晴天与田妈妈扶着人，跟在后面。救人要紧，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而且心中对司家的人也有几分怨恨。
司清德看着卫绍霆与他擦肩而过，他怀中的董婉喻气息十分微弱，也被吓了一跳。
“卫夫人如今急需治疗，先送去锦仪宫正殿吧。”司清德这是要将锦仪宫的正殿给董婉喻养伤。
“不必了。”卫绍霆拒绝，这是后宫不安全，而且他也不能在这守着。卫绍霆没有停留，大步往外走去。
出了殿门，他对霹雳说道：“霹雳你先行一步，去找叶神医，让府里准备好。”
霹雳看向伤痕累累的晴天，晴天笑笑：“你去吧，我们能坚持。”
霹雳点点头，跃上屋顶，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往宫外飞驰，所过之处，开的几乎只剩一道模糊的身影。卫绍霆怀里抱着人，速度没有霹雳快些，但紧要关头，他也是用尽全力。
“父皇，你怎么能让他们走，他们可是要杀女儿啊。”长乐公主上前，想要去抓司清德的手。
谁知，司清德扬起手，啪一声，狠狠给了长乐一个耳光。怒视着她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父皇，你竟然打我？”长乐公主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梅贵妃看着女儿被打，也是心疼不已，虽然她是做得有些过，但毕竟是皇家的公主。而董氏不过是一个商女出身的命妇而已。
“皇上，还是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也不迟？”梅贵妃劝道，如今他们都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清德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但并不理会梅贵妃，而是对李公公道：“福安，将御医所当值的御医全都派去定国公府，动作要快，另让陈妈妈去把吴妈妈送回去好好医治。”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公公领旨。
“等等，另外再送几株百年老山参过去。”司清德又补充道。
“奴才明白。”李公公急忙去安排。他也看到了吴妈妈几人那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面容的脸，还有吴妈妈似乎已经意识不清，是被人架着走的。
将这些安排好，司清德才看向长乐公主身边的宫人问道：“你们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长乐公主开口想要解释。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司清德冷冷呵斥。
司清德看着一众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说话，偶尔抬眼去看长乐公主的宫人，心中的火气更旺是。他看向长乐公主身边的老妈妈问道：“荣妈妈，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让容妈妈解释时，梅贵妃与长乐公主就一直不停向她使眼色。荣妈妈心中斟酌一番，这才避重就轻地说道：
“回皇上，公主听闻卫夫人大名，想要见上一见，就以娘娘的名义将人宣进宫。但卫夫人却自持身份顶撞了公主，公主为了维护皇家尊严，罚了卫夫人。可是卫夫人身边的人却闹了起来，公主害怕，这才弄得不可开交。”
梅桂妃与长乐听完荣妈妈的解释，偷偷松了一口气。
“是吗？”司清德明显不信，他之前进来看到的样子，根本不像这么回事。
“父皇，你怎么不信我？”长乐公主委屈地道。
司清德不理会她，又向那些侍卫询问事情经过。那些侍卫只说是听到公主呼救，赶来之后就见公主身边不少宫人被打伤，定国公夫人躺在地上。
梅贵妃站在司清德身后，死死瞪着那些侍卫。侍卫们看她这幅模样，交代起来也是避重就轻。更何况刚才他们迫于公主的命令，可是一直在为难定国公夫人。
司清德见他们支支吾吾，也没有全信。他冷冷扫视一眼在场的人，这才道：“这事我会着人调查，若是发现你们竟敢欺瞒，朕定不轻饶。”
“奴才不敢。”这时，殿内的侍卫和宫人们都战战兢兢跪了下来，脸色都有些白了。
之后司清德才让他们带着受伤的人离开。
“哼，长乐公主从即日起禁足寝宫，直到出嫁那日。”司清德抛下一句话，带着人拂袖离去。
“不，父皇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您亲女儿，你为什么帮着别人一起欺负我？”长乐公主不敢置信的哀嚎。
……
卫绍霆还没出皇宫，就遇到了萧俊宏。萧俊宏之前就遇到了霹雳，只知道董婉喻危险，需要赶紧医治。
“我已经派人去安排了。”
“谢谢。”卫绍霆干涩的说了一句，他现在一心想尽快赶回去。
两人脚步没有停，往定国公府方向一路飞奔。等他们到了府邸，叶凡和稳婆早已在此等候。叶凡是被人带着一路飞檐走壁过来的，而花氏与董泽言还在路上。
卫绍霆轻柔地将董婉喻放在床上，叶凡上前替她看诊。半响叶凡这才起身，拿起银针开始给扎如董婉喻头部几处穴位，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神情也十分严肃。
等他扎下最后一针，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让稳婆过来。”
“已经在这了。”这时王妈妈开口，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年岁和她差不多的婆子。董婉喻原本就快临盆，以她对孩子的小心和重视，稳婆早已找好，住进了她院里，等发动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呜——”这时，董婉喻幽幽醒来。
“小姐你听我说，等会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晕，尽快把孩子生下，若不然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知道吗。”叶凡神色凝重地交代着。
“我知道了。”董婉喻有些虚弱地说着，此时她不止觉得肚子痛，连头也是疼痛不已。
叶凡接着又让王妈妈用府上最好的人参熬汤，让稳婆准备接生。两个稳婆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开始时被董婉喻的情况吓了一跳。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指挥丫鬟们准备东西，将卫绍霆和萧俊宏等人往外赶。
萧俊宏自然是很配合的出去了，卫绍霆却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稳婆没法，只能随他。叶凡见稳婆准备好，交代一番之后，在董婉喻腹部等地方扎了针，然后就退了出去。
这时王妈妈走到卫绍霆身边劝道：“国公爷您还是去外面等着吧，这里有老奴看着。”
“绍霆你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董婉喻见卫绍霆没有离开，分神劝道。
“恩，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卫绍霆点点头，终于还是退了出去。
不一会，蓝月端着参汤过来，进了屋内。叶凡站在屋外，指点她们需要注意的事。
“叶神医，婉喻的情况到底如何？”等屋内一切就绪，萧俊宏这才向叶凡问道。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小姐如今不止提前动了胎气，没能及时医治，而且她头部还受了伤，随时可能昏迷。我虽已用银针暂时稳住她头部伤势，若是小姐坚持不住在生产过程中昏迷，那就很可能一尸两命。况且……”叶凡说着停了下来，一副迟疑的模样。
“况且什么？”卫绍霆焦急问道。
“孩子在腹中憋太久，即便生下来，也很有可能活不了或是变成傻子。”叶凡在两人的目光下，终于将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什么——”花氏匆忙赶来，结果就听闻此噩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董泽言手忙脚乱地扶着软倒的花氏。不过萧俊宏动作很快，瞬间上前，将花氏抱在怀里。
卫绍霆双拳紧握，一拳狠狠锤在一旁的柱子上，宣泄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叶凡叹息一声，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将小瓷瓶放在花氏鼻翼前晃了晃，她这才慢慢醒来。然后紧紧抓着萧俊宏的衣襟问道：“萧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喻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婉喻吉人天相，一定会有事的，叶凡也会尽力去救她的。”萧俊宏安抚道。
“那孩子呢？我的小外孙呢？”花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希望萧俊宏能有办法解救。
“你放心，都不会有事的。”萧俊宏看着花氏情绪激动，伤心无助的样子，心里也闷闷抽痛，这母子几人都是多灾多难的。
“对，不会有事的，婉喻和孩子不会有事的。”花氏喃喃自语，不停安慰自己，手却将衣角揪得死紧，差点就将衣服扯破。
此时屋内传来董婉喻闷闷的喊声，一盆盆热水被端进屋内，端出来的却是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史血水。这时李公公带着宫里的御医也赶来了，同行的还有陈妈妈和田妈妈一行。
霹雳抱着晴天，然后让御医跟去给她诊断。霹雳回来报完信之后，就回去接晴天她们，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几名御医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可是来给定国公夫人诊断的，可不是来救治下人的。
“我们夫人那里用不上你们，赶紧来给晴天看看。”说实话，有叶凡在，霹雳根本看不上这些御医的医术。
这时其他几名御医还有些犹豫，萧笙二话没说背着药箱，跟在霹雳身后去给病人看病去了。接着在张妈妈的安排下，吴妈妈和田妈妈也被陆续安置下来。
陈妈妈留在吴妈妈身边看着，没想到昔日老姐妹，如今到老了还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打成这副模样。除了留下来给晴天几人医治的御医，其他人都被带到了董婉喻屋外。只是此时他们也见不到病人，就只能等。
“国公爷，这些是皇上让我带来的，希望能帮到夫人。”李公公上前，见卫绍霆面色阴沉，小心地道。他身后几个小内侍端着不少上好的药材。
“恩，劳烦公公替我谢谢皇上。”卫绍霆的声音冰冷，语气中隐隐带着些许杀气。
“老奴会的。”李公公恭敬道，然后退到一边等着，他还要在这等结果，不然回去也没法交差。
卫绍霆不去理会他们，耐心等待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外等待的人情绪越来越不安，虽然站在这的人不少，却没人发出一点声音。气氛十分沉闷、压抑，周围只有屋内稳婆的声音，还有董婉喻越来越微弱的呻吟。
叶凡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一股绝望的情绪笼罩在众人心头。
“生了，生了。”这时，屋门终于被打开，稳婆虽然喊着生了，只是脸上却没有喜色。卫绍霆一看，急忙往屋内跑，叶凡匆匆跟上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董婉喻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人已经昏迷。
“叶神医，你快来看看小少爷。”吴妈妈看到叶凡，语气中带着哭声。
叶凡急步上前，只见小小的孩子皱巴巴的，脸色都有些青紫了，呼吸十分微弱。“妈妈，赶紧将孩子放到榻上。”
叶凡那边忙着救孩子，只是董婉喻那边情况也不是很好。卫绍霆喊道：“御医，御医呢还不个给我进来。”
这时犹豫着进不进的御医们才赶紧走了进去。进屋之后，他们也看到了小小的孩子，心里七上八下，那样子估计怕是活不了。
在他们看过董婉喻之后，也只是摇头，为了生下那个孩子，定国公夫人可谓是拼尽全力了。如今陷入昏迷，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萧笙也看了看，叹息一声，虽然他不像其他御医一样绝望，但也是希望渺茫。
“赶紧给我救人，你们不是御医吗？”卫绍霆看着这些御医，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一副你们若是救不了人，今日也别想活的架势。
御医们被吓到了，求救的眼神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苦笑，如今看着国公爷夫人和儿子都将性命不保，他也不敢上前触霉头啊！
长乐公主这回的祸可是闯大了，看国公也这样子，若是国公爷夫人母子有个好歹，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此时发兵逼宫，只怕是皇上也没办法。
这时，孩子的情况稍稍稳定，叶凡将孩子交给王妈妈照顾，然后来到董婉喻身边。将银针全都取下，对着那些御医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那请离开吧，不要在这碍手碍脚。”
“国公夫人的病情虽然凶险，但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萧笙见那救命的银针是这人扎的，一脸惊喜。
“恩，那你留下，其他人离开。”叶凡点点头，然后让萧笙给他打下手，毕竟两个危急病人，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另外几名老御医一脸气愤，很是不服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只是现在并不是争长短的时候。李公公很有眼色地摆摆手，带着那些御医离开。他要先回去复命，接下来有什么消息，就只能让陈妈妈传递了。
……
皇宫内，此时司清德也在焦急等待。
“皇上，李公公回来了。”这时一个小内侍喘着气，匆匆来报。
“人呢？”司清德问道。
“后面呢，马上就到。”小内侍是司清德派去宫门口候着的，李公公一行回来就赶紧来报。小内侍一路跑来，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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