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为了留下继续学习
又一天,阳光正好,风儿徐徐,天气不燥,有阳光的天,厅堂也增辉不少。
厅堂的桌上,一个刻着精美饰物的圆银盘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块绣着老虎的浅绿绢,姚太太双手轻拎着另一块浅黄丝绢的两角,似有所思地凝视着丝绢。
丝绢上,隐约地,几丛迎风轻扬的高挑茎草,细长而飘逸的绿叶,顶端零星开着些紫色碎花。清晰地,是几根纤细窈窕的狗尾巴草,末端柔顺的茸毛历历在目。狗尾巴草旁边是两只小猫,一白一黑。黑猫毛绒绒地,如玻璃球般黑黑的眼球,嵌于浅绿的水中,萌萌地,柔软着你的内心。另一白猫立身仰头,一爪高举,如挠头,似撩草,更欲追风。两猫一动一静,煞是活泼可爱。
“太太,好漂亮!”吕香儿由衷地赞叹道。
“你再看看这幅刺绣。”姚云轻轻将猫绣品放于盘中,又小心地双手捧起另一块丝绣,“你能看出这两幅丝绣的不同吗?”姚太太将浅绿娟平摊在手中,让吕香儿凑近细瞧。
吕香儿初看心里惊炸了下,一双凶相毕露的眼睛圆睁,吐着猩红舌头的血盆大口,金黄夹着层层黑斑的老虎正从林间呼啸而出。虽然画面背景不多,一多皴的突兀巨石,虚实相间的几丛杂树,但你能够感受到老虎出山的威猛及惊惧,仿佛山风狂呼,树叶悲颤,百兽躲藏。
“太太,这也太真了,像活的一样!”吕香儿自然看不出两幅丝织品的不同,但她再次被这丝织品折服了。
“刺绣是我国国粹,这两幅丝织品,猫者是苏绣,虎者为湘绣。”姚太太侧目看了下吕香儿的反应,继续说道“女人,不一定会刺绣,但一定要了解,因为太太、小姐们喜欢绣品,人情往来需送刺绣,可以根据对方的轻重,决定送什么样的刺绣。“
“这老虎绣品乍看起来诩诩如生,颜色饱满明亮,但不是极品,你蹭蹭,感觉手有不顺滑感,表明绣技还不是最好的。”姚太太抓起吕香儿的手,让她用两手指头捏着绣品中间老虎腹部的部位,用力蹭蹭,吕香儿真地感觉到里面并不平整,她发自内心佩服太太的学识渊博。
自此,吕香儿认真地跟着姚太太学习对绣品的辨别,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每天下午,仍然是吕香儿跟着谢一安学习。姚太太如果不是特别无聊,她不再守在旁边,但有时,她会突袭地站在窗外看着。
下午一小时的算术学习,因为遭受了姚太太的戒尺侍候,内容虽然枯燥乏味,吕香儿强迫自己对算术有了兴趣。
“香儿,老爷家是做生意的,如果以后你想出人头地,算数挺重要!”谢一安循循善诱着。
“是吗?这样我就能出人头地了吗?”吕香儿扑闪着大眼睛说道。
“一定会的。”谢一安坚定说道。他不能肯定吕香儿是否能出人头地,但他知道,吕香儿如果学不好算术,她会遭到姚太太的惩罚,甚至有可能会再次卖掉。
吕香儿按照谢一安方法,慢慢地在计算五十以内的加减法。
做完后,吕香儿将计算结果给谢一安看,谢一安边看边对吕香儿伸出大拇指。
“香儿妹妹,你挺聪明。只有一点点错误。”谢一安知道吕香儿不喜算术,就一直对她进行鼓励教育。
“是吗?哪里错了?”吕香儿起身,撑着身子,挨着谢一安的肩膀问道。
“这里,进位错了。”谢一安耐心讲解道,讲完后,他看了下窗外,自从发现姚太太有突袭检查的行为后,他会习惯性地看看窗外。
“太太,你来啦?”谢一安站起,姚太太正倚在东厢房的前门,目不转睛地看着吕香儿在计算。
“香儿,32加16是多少?”姚太太并没有进屋内的打算,随意地问了一句。
“48”吕香儿略一思索就答了出来。
“63加28是多少?“姚太太立即追问了一句。
“8加3是11,6加2是……“吕香儿末曾学到这一步,但她按照谢一安教的方法,慢慢地尝试着算结果。
“太慢了!“不待吕香儿说出答案,姚太太皱起了眉头,手中的戒尺已经举起。
“太太,我——”吕香儿吓地闭上眼睛,乖乖地将一双小手奉上。
“太太, 50以上的内容,我还没有教她的,都怪我!”谢一安连忙表达着歉意。
“噢!多练习练习”姚太太没有再说什么,手中的戒尺慢慢放下。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一安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他看着姚太一步三摇地上了二楼。
“一安哥,谢谢你!”吕香儿感激道,姚太太不分轻重的戒尺打在手心,真地是刺骨般地痛。
“香儿妹妹,我一定要教会你,不会让你被太太卖掉。”谢一安看着吕香儿说道,心中对吕香儿除了怜惜,更是怜爱。
“一安哥,我真地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我好想我的爸妈。”吕香儿眼睛湿润,瘪着嘴巴,轻声抽泣着,只有在一安哥的面前,她才敢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
“会的,我一定教好你。我要考好学校,我一定会帮你。”谢一安蹲在她的小桌前,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言细语道。
“我会跟太太,跟一安哥好好学习地。”吕香儿停止抽泣,嫣然一笑。在这老宅,一安哥的帮助及鼓励,让她孤寂晦暗的生活有了一丝光亮。
“香儿——”谢一安突然心有所触动,吕香儿的那一笑,让他感觉到在老宅生活的意义。他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功成名就,将吕香儿赎回自由身。
自此,吕香儿跟在姚太太身边,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姚太太,并认真地跟着姚太太学习,在姚太太的严格要求了,她对茶叶的分辨,对绣织品的识别越来越上道。并且在谢一安的调教下,她能够快速算出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能够熟练读些篇幅稍长的文章。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吕香儿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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