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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苏常会战-拧巴的不止是博洛


博洛退入常州之后,并未继续向应天府方向逃窜,而是在常州开始大肆布防,摆出了一副死守常州的架势。博洛自以十五万兵力驻防常州,尼堪分兵四万驻防奔牛,孔有德则分兵五万驻防吕城,牢牢的护住了运河,以免被何苦截断后路。

博洛的这个布置,虽然削弱了常州的兵力,但实际上还是比较巧妙的。孔有德和尼堪驻军于外,最起码避免了博洛困守孤城,扩展了部队的生存空间。三部遥相呼应,距离都不是太远,何苦想要各个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三部中都有一定数量的精锐骑兵,随时都可以对登莱军发起骑兵突袭,歼灭知武卫的经验随时都能用上。

而且清军这次的城防部署,大异于以往,坚固巍峨的城墙,并不是他们防御的重点,城内外的民居才是。清军显然是得了马承忠的传授,他们在城内外的民居之间挖掘了大量的战壕,修葺了防御工事,登莱军的枪林弹雨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一片一片的杀伤敌人了。而且博洛的意思很明显,城墙什么的他无所谓,登莱军还没到,他就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

“小王八犊子,觉得自己挺高呗!还给老子玩什么三军呼应,还想和老子打巷战,老子围点打援,我看你怎么办!”何苦瞭阵之后,恨得牙根都痒痒,嘴里骂的博洛,实际心里想的全是马承忠。

清军摆出这个损出,何苦还真难他们没办法。何苦不是没有收拾清军的办法,他手里有几百门新式榴弹炮,使用的全是炸药炮弹,他能用炮火拆了常州城。但何苦不能这么干啊!他是不心疼常州的百姓,可是他心疼炮弹呀!何苦若是把兵工厂近两个月的产出全打光,可以保证常州城连只活蚂蚁都找不出来,但是何苦的弹药储备也就干净了。何苦还得留着弹药迎战多铎,还得用这些炮弹去光复应天府,营救朱由崧,自然不能白白浪费在博洛身上。

不用炮弹解决问题,那就得用人命解决问题。但何苦的亲卫直属部队和韩宋的五军都督府直属部队,都是难得的精锐,用他们去打这种巷战,不仅大材小用,还会有很巨大的无谓牺牲,何苦可舍不得。陈彪的部队到是可以随便浪费,但这些脑瓜骨不太正的家伙,只有万余人,这么大规模的巷战,他们人数太少了。

“清虏三部之中,尼堪兵力最少,奔牛乡野村寨依托也很少,我们就先打他。并在两翼设防,无论是孔有德还是博洛来救,我军都可以达成围点打援,歼灭敌军有生力量的目的。两部若是不救,我们干了尼堪,便攻孔有德,到时候博洛困守孤城,也就没什么希望了!”陈彪所部一日之内便能赶到,韩宋手里的兵力很充裕。

“让薛明仁适当前出,伺机收复常州,不过尽量避免惊着博洛,我要他们动起来。”何苦点头同意了韩宋的计划,但还是想保留常州背后的压力。

计议已定,何苦与韩宋便率部离开了狮子山,进驻了奔牛正北的小河寨小黄山一线。此地有山有水风景不错,而且地势上非常适合防守,何苦把本阵安排在这里,一方面能纵览全局,一方面也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大军刚刚布置好营地,陈彪便率部赶来汇合,而且把闫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这江阴三公给带了过来。

“孤常听闻两榜进士多才俊,近日才知国家典史皆人才,三位高义,请受孤一拜!”何苦礼遇招揽人才,素来是很放得下身段的。闫应元三人面对何苦立而不跪,何苦就主动给这三位磕了一个。

“臣等全节,份内事也,如何敢收殿下一拜!”三人赶紧跪地辞谢。

三人也是江南士绅,多少受了些东林党的影响,对于何苦还是有些看不起的。江阴城摇摇欲坠的时候,他们会想起信藩数挫清虏的军力,但仗打完了,他们还是看不上何苦这个野路子。江阴被围,信王亲自来援,他都很感动,但是跪拜何苦口称监国,他们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谁也没有想到,何苦居然会主动给他们磕一个,这不跪也得跪了。

“主子,北疆军报!”何苦亲自扶起了三人,正准备再客套一番呢!李存义忽然带着军报冲了进来。

“三公稍候!”何苦拱手致歉,然后马上看起了军报。

军报里的内容有些奇怪,但总体上来说都是喜讯。北野猛开进卢象升当年起家的三府之地后,进展非常的顺利。三府之地夹在河南与山东之间,算是一个突出部,清军从来都觉得这里不好防守,一旦和信藩开战必然会丢失,所以在这里部署的兵力非常薄弱。而且人民本就有浓烈的抗清情绪,最近更是因为剃发易服的命令在闹,北野猛轻取三府也就顺理成章了。因为北野猛的逼近,多尔衮不得不在吴桥抽调走了一万主力,然后配合地方不对在衡水设置了防御,以抵挡北野猛从侧翼威胁吴桥。

唐昧的进展也算顺利,仅数日便下庆云、取盐山,直抵沧州城下。清军已经无法再从吴桥抽调兵力,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桥防线被围死,所以他们派出了万余非常奇怪的人。满洲八旗在明军眼里几乎就是野人了,这帮怪人却满洲人还要落后,真真正正是一批纯正的野人。在满洲军法和供应武器的情况下,这帮怪人爆发出了非常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的身手更加灵活,体力更加充沛,箭法也是更加的精准。虽然也打不过唐昧,但是这些人据守沧州,唐昧一时也拿他们没辙。

豪格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左右两翼相继告警,他居然依旧稳稳的控制着吴桥防线,没有丝毫的松动。杨威发起了几次进攻,也拿这个皇太极的儿子没什么办法,而且豪格也学会了挖战壕修工事,显然是马承忠的汇报材料,都铎也给送到北边去了。

“保持威慑适当进兵,我就不信多尔衮还坐得住!”北边进展不错,但是清军突然弄出了一帮半野人补充兵力,战局只只能如此,何苦也没什么太多的要求了。

“三位先生……”何苦料理军报,转身又想与闫应元等人寒暄,结果新的军报又到了,这次是应天府的。

“多铎动了!”何苦调动敌人的目的达成了,但是何苦的脸上却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七哥?”韩宋有点纳闷,多铎动了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何苦一脸的阴郁。

“多铎分兵增强了镇江和丹阳的防守,利用运河与博洛军各部连成了一片,但却并没有率主力东来决战!”何苦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郁闷,多铎的动作,完全与他预计的相反,也与常理相反,最近这拧巴人的都让他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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