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因爱生恨
一双猩红的美目，正目露寒光瞪着司程弈。
看着司聆逐渐清明过来的眼神，司程弈知道司聆在他的逼迫下，一定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情。
“聆儿，我真想亲手毁了你。”司程弈收了笑意幽幽开口。
司聆哑着嗓音开口，“你不是...正在这样做么？”
“对啊。”司程弈说着，眼神忽而又凶狠起来。“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毁了你啊聆儿。”司程弈动作轻柔的帮司聆，把散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从小你就喜欢跟我身后跑，我也很高兴我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你。
可是这一切从父亲把你接回司家之后就变了。我回头再也看不到你了，你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
“你不过是记恨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又何必提从前？”
“记恨？”司程弈冷笑一声，“我当然恨你！我恨你有我没有的天分，我恨你把父亲的目光夺走！我恨父亲提起你时，那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喜爱！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父亲看你时惊喜又赞叹的眼神。而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师父对你我从来不曾有半分偏颇，是你的狭隘、自卑，蒙蔽了你自己的心！”
“那是在你眼里。”司程弈激动起来，“你不了解我有多希望，自己可以得到父亲的认可！可他眼里只能看到你，他眼里只有你！
明明...明明我才是他的儿子，可他却把你看得比我还重要。哈哈...哈哈哈，多么可笑！
十一年前的雨夜我在廊中遇到你，我本来已经想离开，可看着你站在那里我又忍不住想，要是你死了该多好？
你死了...父亲就会重新把目光放回我身上。
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我已经那么做了。很快他们开始在司家到处找你，父亲几乎把司家翻了个底朝天，依然还是没能找到你。”司程弈说着又笑起来，“他们当然想不到你被我推下山崖了。
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心慌意急的样子。看着父亲着急的模样，我忽然也开始急了。我开始......后悔自己把你推下山崖。
我怕你就这么死在我手上，到时候我一定无法原谅自己，我一定会后悔。于是我提议带人去山崖下找你。
把你救回来后父亲找到我，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夜我永生难忘，他让司延把我打了个半死，还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甚至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回忆到这里，司程弈的眼神愈发凶狠起来。“聆儿，我父亲因为你竟然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件事里最可笑的人是你！”
“哈哈哈...没错。我确实可笑，我对你又恨又爱，我嫉妒你的天资，我羡慕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赞赏，我恨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可我也爱你...我不舍得你死，我不愿意你嫁给外人，我不能看着父亲把你交给别人！”
“你是个疯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越来越冷静的司聆，司程弈的情绪更加躁动起来。“我做了这么多背叛司家的事情，我害你摔下悬崖，我害你受了那么多苦，难道你不恨我吗？！”
“你不配，你这样的人甚至不配被我记得。”
司程弈神情一顿忽然又笑起来，他双手按在司聆肩上，力度大得仿佛要捏碎面前的人。“是么......聆儿你是这样看我的么？哈哈哈...聆儿，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父亲在哪里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父亲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
司聆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程弈，她几次要开口说话，可喉咙里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离开司家没多久，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一定要让你嫁给张起灵，我怎么能让这件事发生？他既然不愿意收回成命，那我就杀了他，我可以再亲手把你夺回来！”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司聆眼中夺眶而出，她用尽力气扑过去，一下把司程弈扑倒在地。
司聆抓着司程弈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质问道，“那是你父亲！那个人是你父亲！那是生你养你的人！”
看着终于情绪崩溃的司聆，司程弈不管不顾哈哈大笑起来。无论司聆怎么质问他，他都没有再给出任何回答。
这一刻司聆彻底失去理智，她拔下发簪高高举起，要往司程弈的喉咙刺下去。
吴邪一惊，“司聆！”
天坑里光线一闪，原先淡蓝色的光变成淡淡的暖色调，钢线出现在视线之内。
司聆手中的簪子，在司程弈的脖子几毫米外停住。是忽然出现的张起灵，拦下了她的动作。
此时张起灵的上衣已经烂得挂不住，麒麟纹身显现在身上，显然刚刚有过极其激烈的体力消耗。
这一刻他如同从天而降的战神，出现在事件的最中心。
拦住司聆的动作后，张起灵在雕像的手上按了几下，钢线很快收了回去。
胖子眼尖就要冲过来制裁司程弈，不想司程弈见情势不对已经起身逃跑。胖子正在气头上，急红了眼大骂着追过去。
“胖子别追！”吴邪急忙赶过去把胖子拦下，“司程弈心狠手辣，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去踩，不要冲动。”
在吴邪的劝拦下，胖子这才冷静下来。“他娘的，让我逮着这混账东西，胖爷我扒他三层皮！”
两人再回头去看，司聆在张起灵怀中泣不成声。今天所知晓的事情，足以成为她一生之中，难以磨灭忘怀的一天。
回到张起灵边上，胖子几次想要开口安慰人，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如今的事态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无法起到安慰的作用。
三兄弟安静的等待着，他们知道司聆不会沉浸在悲伤之中太久，司家现在的情势，还不能让她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之下。
靠着石雕坐在地上，司聆双眼通红，眼泪已经收了回去。
看着神情冷酷的司聆，吴邪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刚才司聆哭泣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年，他自己在爷爷坟前绝望痛哭的情形。
虽说事情的起因各有不同，但那些无助与凄凉其实并不会相差太多。
信物被司聆攥在手中，那是一只翠绿色的镂空龙纹玉扳指，甚至不用仔细辨认，也能看出来这只玉扳指价值连城。
这种代表权力的信物，向来带着厚重的过往与历史。那是争夺的中心，是狼子野心家们趋权附势的象征。
“走吧。”司聆起身，没有看任何人。
她打开雕像里的机关，里面弹出来一个操控盘，只见她快速地划动着，上面的各种齿轮。
三人都没看懂司聆在做什么，正要开口询问，雕像咔咔两声打开了一道暗门。
“跟我来。”司聆先走进去。
三兄弟跟着司聆进去，里面是一个升降台。四人搭着升降台一路往下，站在前面的司聆又开口道。
“所有事情会在今天有一个了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为司家奔波，待日后司家重整旗鼓，会向几位送上厚礼。”
“小聆儿，你——”胖子话还没说完，升降台一震停了下来，打断了胖子的话。
吴邪示意胖子先别想着劝司聆，眼下司聆心中充满仇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跟着司聆从暗门出来，三人发现他们竟然一下子，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大厅。
刚刚那个升降台，一下子把他们带到了山脚下。这之中的原理他们都没搞明白。
从钟楼出来，门外站着一干人等，粗略一看大概有四五十人，他们手持利器等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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