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骨(3 )
次日一大早,清玄公子就跟着沈明清站在了苏染的房门外。
清玄公子一身素衣,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旧,但也勉强算是体面。
毕竟穿补丁的人那么多,而清玄公子竟然能够拿出夜明珠当做见面礼,本不应该是贫穷之辈。
“沈大人,国师大人就在里面?”
清玄公子微微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看向沈明清。
沈明清点头,看着清玄公子的眼神有些诧异。
说实话,他本以为能够教那些妓女的男子,都应该是比较圆滑或者稍显油腻的。
但是清玄公子一身素衣,样貌堂堂,甚至有些清瘦,这种人看起来像是文人墨客。
和那些世俗之事,压根是不搭嘎的存在。
“国师大人,清玄公子来了。”
沈明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染缓缓的站起身来,湖女将门窗打开。
“进来吧…”
清玄公子跟在沈明清的身后,缓缓的走到屋里。
他看到苏染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高兴。
然后他一个滑跪,直接跪在了苏染的面前。
清玄公子跪的太丝滑了,站在一旁的湖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明清也愣了一下,诧异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清玄公子。
先前还觉得他文文弱弱,冷冷清清,这跪的如此丝滑,倒是让他有些呆愣。
苏染见状也忍不住笑了。
“清玄公子倒也不必一来就行,如此大礼,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清玄公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他觉得自己刚才那行为确实也有点唐突。
但是他闻言却并没站起来,而是面色恳求的望着苏染。
“国师大人,前些日子我听到您帮那些戏团百姓的事了,所以我想求您还玉兰一个公道。”
苏染闻言抬手扶起了清玄公子。
清玄公子原本想继续跪下去,却发现苏染搭在他手上的那只手,力气巨大!
让他没有丝毫能够拒绝的余地。
清玄公子见状有些诧异,但是心里却更加的激动。
看来玉兰的怨气有处可诉了。
“青玄公子坐下来说话吧,你送的夜明珠我已经收下了,能帮你的,我会帮你的。”
“多谢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我乃是玄族一门的清玄。
玄族是专门为培养娼门中人的,从他们的形体到吟唱,包括床技。
各种细节都是由玄族来培养,培养到一定的年龄之后,会送入芳香馆这种地方。”
湖女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的接道,“那你们也培养小倌吗?”
清玄闻言顿了一下,缓缓的点头。
“自然也培养的。”
湖女闻言哦了一声,上下的打量着清玄公子。
沈明清见状有些无语的拉了一下湖女,用眼神示意着对方。
清玄公子见状笑了,“沈公子不必这般,我早就习惯别人的打量。
玄族是做这个的,我也无畏惧这些。”
苏染闻言笑道:“清玄公子倒是个坦荡的人。”
清玄闻言笑了笑。
“我们培养的那些女子,有部分是我们自己收的,还有一部分是妓馆送过来的。
而牡丹和玉兰则是芳香馆送过来的。
玉兰是牡丹的妹妹,姿色更盛。
而且真正具有琉璃骨的人,是玉兰,而非牡丹。”
清玄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露愤恨之色。
“玉兰姑娘?可是昨天我们去了芳香馆,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
清玄闻言苦笑,“因为玉兰可能早就没命了,我找了她那么多年,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最后的身家,求国师大人您帮忙找回玉兰。
我不知道玉兰去了哪里,而原本应该在玉兰身上的琉璃骨,如今已经成为牡丹的琉璃骨。
牡丹有琉璃骨之后,一举成为了芳香馆的头牌。
这些年我想方设法的去见牡丹,但牡丹却从未愿意见我。”
苏染点头表示听懂了。
“所以你怀疑牡丹杀害了玉兰,抢走了她的琉璃骨,成为了芳香馆的头牌。
而她怕你质问,所以才让那些人拦住了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报官?”
清玄闻言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悲怆。
“我自然是想过报官 ,可是玉兰的卖身契不在我这里。
而芳香馆的人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我连生气都没有资格,又如何去报官?对于官府来说,玉兰查无此人。
只有成为芳香馆的正式挂牌姑娘,芳香馆才会专门去给她们落入户籍。
这也是娼界不成名的规矩,那些年龄小而无具体来处的姑娘们,就更不用说了。
她们死了也就白死了,玉兰就是这种情况。”
清玄说着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
“可是玉兰姑娘对我来说不一样,她蕙质兰心。
当初是芳香馆预备的头牌,本应该和牡丹一起出道的。
可是牡丹出道了,玉兰却消失了。
可是当初来的时候,牡丹和玉兰是亲姐妹的。
至少他们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牡丹却对玉兰的事情避而不见。
难道她真的就那么狠心吗?为了剥取玉兰的琉璃骨,就这样害死了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剥取琉璃骨,必须是玄族中人。
这是谋杀,求大人出手。”
苏染闻言站起身来。
“清玄公子,你说的头头是道,那是不是在你心目中已经知道是谁换了玉兰的琉璃骨。
既然你说想要换取琉璃骨,必须是玄族的人出手。
那在你心中,帮助牡丹姑娘,换了玉兰姑娘的琉璃骨的人,又是谁呢?
那人又和你有什么渊源呢?”
清玄闻言脸上的恨意越发的明显。
“当时我和赤玄一直在争夺掌门人的位置,那时候牡丹和赤玄的关系比较好。
后来牡丹成为了芳香馆的头牌,赤玄成为了玄族的掌门人,而我被驱逐出了玄族。
后来再见牡丹,是她在一次表演的时候跳舞。
我看得清楚,牡丹身上有着玉兰的琉璃骨。 ,
因为只有玉兰的舞姿才会浑然天成。
牡丹虽有姿色却也不倾国。
但如今,国师大人和沈大人,你们都已经见过牡丹姑娘了,应该知道牡丹姑娘和其他女子的不同。
身具琉璃骨的人韵味天成,一颦一笑之间带着无法言说的妩媚风情。
对于男子来说,牡丹姑娘就是上等的媚药,只要见其 ,就会被其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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