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残杀(2)
苏染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涌上心头。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沈明清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声。
他们刚刚踏入优丁村,就遭遇了这样一场纵火事件,实在是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和不安。
此时,一旁的上田拓听到村长的埋怨后,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哥哥的尸体正横躺在地上,而他却笑得如此嚣张,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紧张气氛。
村长愤怒地吼道:“别笑了!快把他抓住!”
可是,上田拓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疯狂状态,对村长的命令充耳不闻,仍旧歇斯底里地笑着:“哈哈,你们还想堵住我的嘴?你们这些残忍的凶手,我大哥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优丁村的村民们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盯着上田拓,显然对他的指责感到无比愤慨。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会害死你大哥?”一名村民怒斥道。
然而,上田拓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冷嘲热讽:“你们平时对我爹娘的偏心视若无睹,现在我大哥被我不小心烧死了,你们却跑来充当好人,简直是可笑至极!”
说着,他甚至还用脚踢了一下他大哥的尸体,这种行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湖女忍不住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道:“这人身上被淋了这么多的火油,怎么可能是不小心?你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杀人啊!”
湖女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在场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那对老夫妻听到这话,却是急忙开口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这火油是我放在屋子里的,不小心倒在了我大儿子身上。我小儿子只是和他大哥吵架,推了他一下。
谁知道老大就碰到了火烛,烧成了这个样子。但真的不怪我小儿子啊!村长,您不能把我小儿子给抓起来啊。
我大儿子已经死了,我就只剩拓儿一个孩子了,您一定要帮我把这事瞒着。这只是个意外啊!”
老妇人一脸镇定地开口,伸手紧紧拉住了上田拓。
上田拓闻言愣住了,满脸都是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原本还在为自己害死了哥哥而感到害怕,现在却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严重。
那老头听到自己老婆子的话,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地上那团黑炭般的大儿子身上。
而就在这老太婆话音刚落之际,苏染等人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强烈得令人窒息的怨气扑面而来。
沈明清更是惊恐地抬起手指着地上的黑炭,颤声道:“快看,他睁开眼睛了!他正在看着你呢!”
那老太婆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顺着沈明清手指的方向望去,恰好与地上那具尸体瞪大的双眼对视。
她心中一惊,但双手仍紧紧握住上田拓的手,不肯松开。
村长听到湖女的话语,亦是心生疑惑,转头看向地上的上田宏。
当他瞥见上田宏那圆睁的双目时,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道:“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了!难道你们还要偏袒你的小儿子吗?你好好看看你的大儿子,他如今变成了何等模样,他现在这样子,分明就是死不瞑目啊!”
那对老夫妻听闻此言后,沉默不语,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然,毅然决然地站在上田拓面前。
至于躺在地上的大儿子,他们最初只是流了几滴眼泪,但此刻已然完全平静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帮助小儿子摆脱困境。
村里的人们目睹这一切,回想起刚才上田拓所说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
“你们这老两口真是太过分了!从前你们欺负老大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害了他的性命!
上田老头啊,你们家一贫如洗,哪来的闲钱去购买那么多火油呢?
即便真的买了,按常理也必定会妥善存放,怎会如此凑巧地洒在老大身上?
依我之见,分明就是上田拓欠钱不还,企图卖掉老大的媳妇所致!”
一名村民率先开口,其他知晓内情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啊!你们身为人家的父母,怎么能够如此偏心呢?老大家的两个孩子都被你们卖掉了,就连老大媳妇也被逼到了绝境。
若不是上田宏尚存一丝良知,悄悄地把媳妇送回娘家,恐怕她也要遭受同样的厄运。
依我看,一定是老大的行为激怒了老二,导致你们一家人对上田宏痛下杀手。”
“没错,村长,决不能再放任上田拓胡作非为了,必须立刻把他送交官府处置。”
“……”
众人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苏染等人冷眼旁观,看着村民各种指责上田一家。
村长闻言看向上田老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责备之意:“既然如此,那就听从众人所言,把上田拓送交官府处理吧。”
村长话音刚落,原本一直躲在后面的上田老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和紧张,颤抖着手冲到上田拓面前,试图阻止他被带走。
“村长大人,请您万万不可这样做啊!”上田老头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我已经失去了大儿子,如果再把二儿子送进官府,那我们老两口以后可怎么活啊!
而且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老二呀,都是因为老大私自将儿媳妇送走,不肯卖掉她来偿还老二欠下的赌债所致。
他俩可是亲兄弟,老大身体强壮,理应帮助体弱多病的弟弟度过难关才对。”
然而,还没等上田老头把话说完,他的妻子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哼!依我看,老大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他把自己的媳妇送走了,让我们老两口找谁去帮老二还债呢?
我提议让他去卖身抵债,但他却死活不答应,甚至还吵闹着要让老二去死!
老二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他这么做岂不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吗?”
苏染等人一听上田老头的话,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听听,人言否!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村子里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居然还真把这话给听进去了。
“是啊,这事儿确实是老大做得不对啊。媳妇再怎么重要,难道还能比自家兄弟更重要不成?
他爹娘不过就是卖掉他的媳妇孩子而已,又没把他给卖了,他干嘛非得拧着干,还要和上田拓拼命呢!”
这一番话下来,直听得苏染等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死老头死老太婆们,此刻竟然会说出如此荒谬绝伦的言论来。
这一刻,他们对这个村子的认知,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村长闻言身躯猛地一震,双眸凝视着眼前的上田老夫妇,脸色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
他低沉地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老大历经千辛万苦才成了家,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要把他逼入绝境吗?
世上哪有兄长卖儿卖女来替弟弟还债的道理?
简直荒唐至极!够了,不必再多言,立刻将上田拓送交官府处置。”
或许是因为有苏染等外来人在场的缘故,村长这次并未像往常一样对上田老头一家纵容有加。
然而,尽管村长决心将上田拓绳之以法,但上田老夫妇却坚决表示反对。
上田老头情绪激动得跪下来向村长求情,村长又怎能受得了如此大礼?
要知道,这位上田老头与村长的父亲同辈,村长连忙扶住他,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上田老头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喊道:“村长啊,如果您一定要把我的儿子送上公堂,那就先把我送去吧!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那场火灾完全是老大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火油所致,与老二毫无关系!
您不能这样冤枉我们家老二啊,他还是个孩子呀!”
上田老头这么一来,村里那些和他一同成长起来的老家伙们都坐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帮腔。
“村长啊,您看这事要不就算了吧!上田老头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了,您真要是把上田拓送官法办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呐!”
“是啊村长,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做事总得给人家老两口留条后路吧!您把上田拓送进去了,难道还能指望咱村里人养活他们吗?”
“依我看哪,这事还是别追究了。既然上田老头都说了是场意外,那您就算把上田拓告到官府去,当官的恐怕也只会觉得您无能吧!”
“唉,各位说得在理呀!村长,我看您还是算了吧,毕竟老大向来是个大孝子,他肯定不愿意把自己亲弟弟送进大牢里去的。”
“……”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场面,让原本坚定的村长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这些人说的话虽然糙了点,但却也不无道理。
如果真的把上田拓送去见官,不仅会让上田老头夫妇失去唯一的儿子,自己可能也会落下一个“无能”的骂名。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过上田拓,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上田宏呢?
村长心里纠结万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得让人几乎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湖女听到这些声音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她情不自禁地挖了挖耳朵,难以置信地对沈明清说道:“沈大人,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他们怎么会说老大不愿意将那个杀人凶手送交官府处置呢?”
沈明清同样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他皱起眉头回应道:“我听得很清楚,他们确实说要留下上田拓来给那对老头夫妇养老。”
侍卫长忍不住插嘴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偏心的爹娘?还有这些冷漠的村民,简直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湖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她无法理解这些村民的想法。
明明上田拓杀了人,可是这些人却选择包庇他,而不是让法来制裁他。
这种行为不仅违背了道德准则,更是对受害者的不公。
沈明清等人的交谈声,毫不掩饰地传入了村长的耳朵里。
村长听到这些话后,不由自主地看了苏染一眼,正好与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对视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上烧焦的上田宏依旧无人问津。
而上田拓则在得到上田老头和其他年长村民的帮助下,成功挣脱了束缚。
他望着村长那张阴沉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已被自己烧死的大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那村长,我先回家啦!"
上田拓高喊一声,然后迅速转身,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他的离去。
苏染默默地凝视着地上的焦尸,感受着周围逐渐弥漫开来的怨气,轻声呢喃道:"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上演呢。"
她的声音极低,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村长瞪大眼睛,看着上田拓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只粗糙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村长的手臂,那是上田拓的父亲。
村长转过头,迎上了他那充满哀求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沈明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拳头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沈明清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如此冷漠地对待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含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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