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陆老夫人的寿宴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阮清月用银钱暗中收买寿安堂的婆子后得知,陆老夫人竟然动了将她卖到勾栏院去接客的邪念。
阮清月听闻此讯,第一反应便是难以置信。
哪有当家的老夫人会将府中的姨娘卖出去当妓女的?
若不是她小产抱恙,只怕陆老夫人早就寻了个由头将她发卖了。
阮清月深知自己的容貌,若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定然能换来一笔不菲的银钱。
陆老夫人心如蛇蝎,毫无底线,为了钱财可谓是不择手段。
“此时若不逃离,恐怕日后再无机会了!”
阮清月当机立断,趁着夜色如飞鸟般翻过院墙,匆匆逃离了陆府。
次日,房妈妈如往常一样前往凌霜阁送补品时,才惊觉阮清月已然逃走。
“贱妇,我陆家昌盛之时,一个个狐狸精似得觊觎着主子的床榻。如今我陆家落难,这些人竟然全都溜走了!”
寿安堂内,陆老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身着一袭深色常服,还是去年的款式。
只是相较于过年时的容光焕发,如今已满头白发,如霜如雪。
不过短短一年光阴,陆老夫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房妈妈叹息道:“老夫人,这贱人就是个灾星,当初老夫人就该将其直接杖毙,也好过让她逃出府去,辱没了我陆家的清誉!”
“罢了罢了!”
陆老夫人捻着佛珠,轻轻摆了摆手。
“一个姨娘而已,还能翻天不成?房妈妈,你派些人出去寻找,找到后直接杀了便是,莫要声张。”
“是,老夫人。”
房妈妈应声退下。
春迎与秋容对视一眼,努力压下心中如潮水般汹涌的恐惧,战战兢兢地上前回话道:“老夫人,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老夫人移步前厅?”
此言一出,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老夫人的七十寿宴,与往昔的热闹场景大相径庭,今年显得格外冷清。
秋容如同僵着身子,低垂着头,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来陆老夫人的不快。
陆老夫人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走吧,不要让客人们久等了。”
然而,陆家哪里还有什么“客人”前来!
整个陆府的大厅上空荡荡的,除了陆家自己人,再无旁人。
丫鬟婆子们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
陆明轩抵挡了自己珍藏的物品,这才换来这一次较为体面的寿宴。
可是桌上的菜肴虽精致,但无人动筷,仿佛这场寿宴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陆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昔日的辉煌已不再,只剩下一片凄凉。
冷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庭院中的落叶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寂寞。
在这冷清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陆老夫人手中的念珠转动声。
“动筷吧!”
陆清明看向主位上的陆老夫人道,“母亲,儿子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着,陆明轩起身道:“孙儿祝祖母”
“孙儿祝祖母松鹤长春,寿寿无疆!”
话毕,厅内众人纷纷附和,送上祝福。
陆老夫人强颜欢笑,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好,好啊。大家一起吃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陆明轩皱眉,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一个家丁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夫人,老爷,将军,客......有客人前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了!”
陆老夫人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快,快把人引进来,轩儿,你亲自前去!”
陆明轩惊讶片刻,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大步迈开去。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还能前来为陆老夫人贺寿的,定然是真心与陆家结交的人。
陆明轩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口,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
他虽背对陆明轩,但其周身气质卓尔不群,身后紧跟着朝堂中几位眼熟的官员。
陆明轩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拱手作揖问道:“在下陆明轩,不知客人是?”
“陆将军,小王特来为老夫人贺寿。”
轩辕冥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
冥王?
陆明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变得愈发耐人寻味起来。
裴南、楚寻、秦风三人也赶忙上前献上贺礼。
“陆兄,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你竟然也不通知兄弟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啊!”
陆明轩看着这些昔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好友,前几日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他朗爽一笑,这才拱手道:“诸位兄弟,里面请!”
“哈哈哈!”
陆明轩坐在轮椅上,那张病恹恹的脸上竟也多出几分真挚的笑意。
“王爷大驾光临,真是令这小院蓬荜生辉啊!”
陆老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冥王殿下,您能来,实在是老身的荣幸。”
轩辕冥微微颔首,示意下人将贺礼呈上。
紧接着,裴南以及跟随轩辕冥前来的几位朝中大臣纷纷上前为陆老夫人贺寿。
这些大臣中,有些是与陆明轩曾经交情匪浅,不忍心在其落难时落井下石的官员。
但其中也不乏其他皇子派来试探陆明轩的大臣。
尽管陆家如今已不如往昔辉煌,但陆明轩的左将军之位依然未变,由此可见皇帝对陆家尚未完全失望。
只要有陆明轩这位左将军在,陆家就还有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可能。
祝贺完寿宴后,众人纷纷入座。
陆明轩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在座的宾客,缓缓开口说道:“今日诸位大人能够莅临寒舍,参加家母的寿宴,陆某倍感荣幸。陆府如今已大不如前,但各位大人仍能屈尊前来,这份情谊,陆某没齿难忘。在此,陆某先敬各位大人一杯!”
说罢,陆明轩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眼中透露出真挚的感激之情。
众大臣们见状,纷纷举起酒杯,齐声回应道:“陆将军客气了。”
随后,他们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然而,当那酒液触及舌尖之时,众大臣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们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将酒盏放回桌上,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失望。
显然,陆家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连在这寿宴之上所提供的酒水都是如此低劣。
这种质量的酒水,甚至还比不上他们府上那些下人们平日里所饮用的酒水。
“咳!”
陆青明看着周围异样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诸位,还请品尝菜肴!”
众人听到这话后,纷纷掩下脸上那怪异的神色。
接着便拿起筷子,夹住一块鱼肉,缓缓放入口中。
然而当他们尝到鱼肉时,一股浓烈的腥味瞬间传遍了整个味蕾,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腥臭无比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在场的众大臣们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总大臣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语气沉重地说:“这……陆将军,就算陆府现在情况再怎么拮据,您也不能在这寿宴上使用死鱼啊?这可是一个不祥之兆啊!”
此时,就连陆明轩自己也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为了能够让这次的长寿宴办得更加体面一些,他不惜花费了整整三千两白银来操办这场宴会。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花费应该足以举办一场非常体面的宴席了。
然而,现实却是宴席上不仅只有劣质的酒水,就连这鱼竟然也是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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