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花开堪折:痒得要命(1)
“当然了,小叔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呀?”
江芙故作亲昵地搂住程伽罗的胳膊,唇就凑到他耳边。
“工具人有点工具人的觉悟,没事别胡思乱想。”
程伽罗莞尔。
水房门口,程嘉木注视着二人“依偎”的背影,气得握紧拳头。
八点钟前后。
陆行之邀请来的会诊专家全部就位。
大家仔细分析过程老爷子的病情之后,一致认同陆行之父子,心脏与肝脏手术同时进行的决定。
八点半钟,程老爷子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电动门缓缓关紧。
顾砚秋拉住程嘉木的胳膊,将他带到僻静的廊道。
“我不管你是想报复江芙,还是有什么想法,总之……以后你不许再和江薇搞在一起,听到没有?”
程嘉木从窗外收回目光,视线冷冷地落在母亲脸上。
“就是因为一直听你的,我的人生才会一团糟,以后我不会再听你的。”
“嘉木,妈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程嘉木冷笑,“你当初不离婚,是因为你舍不得程家儿媳的身份;你让我学这个、学那个,只是想要我成为你炫耀的资本;你让我结束海外的学业,回来追求江芙,也不过是为了得到程氏的管理权,满足你的控制欲。妈,你从来不是为我好,你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才是为我好。”
顾砚秋一脸错愕:“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
“我恨你。”
丢下三个字,程嘉木转身走向电梯。
顾砚秋喃喃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六个多小时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众人同时迎过来,围在陆行之面前。
江芙期待又忐忑地,注视着陆行之,等着他道出答案。
如同,等待庭上的法官宣判。
摘下脸上的口罩,陆行之向她露出微笑。
一向总是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这一次少有的郑重简洁。
“有惊无险,手术成功。”
八个字,让江芙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谢谢,谢谢你陆医生。”
站在旁边的众人,也都是大松口气,纷纷向陆行之道谢。
“老爷子还在最后缝合,还要稍等片刻才能出来。”
向众人点点头,陆行之重新返回手术室。
片刻,程老爷子被推出手术室,送进单独的重症监护病房。
还穿着无菌服的周院长与陆行之一起,来到病房门外。
“目前来看,老爷子的肿瘤还没有扩散的迹象,等这次手术恢复后,坚持两个周期的化疗,应该就可以控制住,不会有什么大碍。”周院长笑着拍拍江芙的肩膀,“周爷爷没骗你吧?”
“我就知道,有您在一定就行。”江芙满脸笑容。
“不是,怎么叫您爷爷啊,那我不是当叔叔了,都把我叫老了。”陆行之目光暧昧地斜一眼程伽罗,“小芙啊……以后要叫哥啊。”
“那您不是要管我小叔叫叔叔啦?”
江芙笑着调侃一句,几人都笑出声来。
“别理他,整天没正经的。”周院长斜一眼儿子,“好,那你们好好照顾老人家,我们先去换衣服。”
陆行之父子离开,江芙转身站到病房窗边。
注视着床上还在昏睡的程老爷子,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人家这次发病,虽说不是因为她直接而起,与她到底是脱不了关系。
如果老人家这次出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肩上,落上一只手掌。
江芙转过脸,正对上程伽罗目光温和的眼睛。
“回去休息吧,我让司机送你。”
“不行,”江芙语气坚持,“我要等爷爷醒了。”
程伽罗皱眉瞪她一眼:“又任性。”
江芙歪头回他一个鬼脸:“我愿意。”
抬起手掌,程伽罗故意在她头上乱揉一把。
这样的无聊游戏,是小时候两人常玩儿的。
江芙抬手拉下他的手掌,紧紧抓住,以防他又攻击她的头发。
程伽罗任她握着,没有挣扎,反而合拢手指,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
那姿态,几分暧昧。
“老三。”站在不远处的顾砚秋沉下脸,“小芙可是嘉木的未婚妻,您这个当叔叔的,是不是注意些分寸?”
“分寸?”程伽罗头都没歪一下,“大嫂还是先管好自己儿子,再来教我什么是分寸吧?”
事情到现在,顾砚秋当然也知道,老爷子发病的具体原因。
被程伽罗戳到痛处,她表情尴尬地轻咳一声。
“小芙,嘉木他……”
“秋姨不用说了。”
从程伽罗手中抽出手掌,江芙平静地转过身。
“既然嘉木哥那么喜欢我妹妹,我当然会成全他们的。等爷爷醒了,我会主动向他说明。”
顾砚秋听出她的暗示,立刻就猜到江芙的想法。
一旦老爷子醒了,她肯定会把这些年程嘉木的所作所为,全部托出。
“江芙,就算是嘉木做的不对,难道你们四年的感情,你就一点也不留情面吗?”
“感情?”江芙冷笑,“嘉木哥对我是什么感情,秋姨应该最清楚吧?”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
顾砚秋深吸口气,语气也冷下来。
“好,很好!”
冷哼一声,她转身走向一边。
等顾砚秋走远,站在旁边的程净思才轻声开口。
“小芙,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知道嘉木配不上你,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老爷子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等他身体好些再说?”
程伽罗冷冷接过对方的话头,“知而无为,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小芙忍让?”
程净思低下头:“是我无能。”
程伽罗还要再说什么,一旁的陈叔欢喜地惊呼一声。
“程老醒了。”
几人同时转过脸。
果然,病房上,程老爷子正缓缓睁开眼睛。
“爷爷!”江芙惊喜地扶住窗子,“医生、护士……我爷爷醒了。”
站在远处的顾砚秋见状,也顾不得生气,急匆匆走回来。
护士小跑过来,走进重症监控病房。
片刻,换完衣服的陆行之也急匆匆赶到,走进病房门去。
仔细为老人家做完术后检查,陆远之笑着走出病房。
“老人家已经完全清醒,各项数据也都在正常范围之内,再观察几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顾砚秋急急开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老爷子。”
“重症病房是无菌病房,家属暂时不能进去,等观察期过后,老人家转到普通病房,你们才能探视。”陆行之转过脸,视线落在江芙脸上,“小芙啊,你跟护士去穿一下无菌衣,进去看看老爷子。”
顾砚秋生怕江芙借机搬弄是非,自然不甘心。
“不是说不能探视的吗,为什么她能进去?”
“这是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陆远之道。
顾砚秋:“万一她刺激到病人的情绪怎么办,你负得起责任吗?”
陆行之:“这是医院,我是程老的主治医生,当然负得起责任?”
此时,江芙已经消过毒,穿上无菌服走过来。
陆行之拉开门,将她带进病房。
“老爷子,看看……我带谁来看您了。”
“爷爷。”
江芙忙着走过去,扶住老人家的手掌。
程老爷子隔着氧气罩,回她一个微笑。
“不哭啊,爷爷这不是……没事吗?”
江芙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我没哭,我在笑呢,就是戴着口罩,您看不见。”
“你这丫头……最会骗人。”程老爷子虚弱地喘了口气,“爷爷原本以为……帮你和嘉木订了婚……就……就能多几个人疼你,照顾你……是爷爷错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您说什么呢?”江芙吸吸鼻子,“我挺好的。”
“从今天开始,这……这门婚事……不……不做数……”程老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掌,“以后你就是爷爷的……亲……亲孙女,你安心……在程家住着,等你以后有自己喜欢的人了,爷爷把……把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爷爷……”江芙的眼泪落下来,“我不配……”
“瞎说,爷爷说你配……你……就配!”
“可是我……”
看一眼老人家的心率情况,陆行之扶住江芙的肩膀。
“老爷子刚做完手术,身体还虚弱,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江芙也担心说出实话,老人家承受不住。
“好,那您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程老爷子回她一笑,用手指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两人重新离开病房,顾砚秋立刻冲过来。
“老爷子说什么了?”
“程老说,从今天起,小芙与程嘉木的婚事不再做数。”陆行之耸耸肩膀,“老人家还说,以后呢小芙就是程家的亲孙女,可以安心地住在程家,谁也别想把她赶走,等她有喜欢的人了,还要给她一个风光大嫁。”
侧眸扫一眼程伽罗,陆行之轻咳一声。
“这些可都是老爷子原话啊,诸位都听清楚了吧?”
“哼!”顾砚秋沉着脸:“你们全是一个鼻孔出气,我又没听到,当然你们说什么是什么?”
“顾女士,话也不能乱说。”陆行之抬起右手向病房内一指,“看到病房墙角的东西没,高清摄像头,您要是不信……我把监控给您调出来?”
斜一眼顾砚秋气到发青的脸,陆行之抱起胳膊。
“鉴于这位顾女士,情绪十分不稳定,为了病人的健康考虑,绝对不许她进去探视。”
“是,陆副院长。”
几位医护齐齐答应。
顾砚秋不甘心地还要再说什么,程净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远处。
“你干什么你?”
程净思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顾砚秋夺过文件,看到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顿时变脸,抬手将文件摔在程净思身上。
“你想离婚?好啊。那你就净身出户。”
“以前我提过净身出户的,你没同意。这次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休想染指程氏的股份。如果你不肯协议离婚,那我们就法庭见。”
“我嫁到程家二十多年,你就这样对我,好……程净思,还有程家的所有人,你们等着!”
顾砚秋愤然转身,走远。
程净思平静地捡起落在地上协议书,重新回到病房外。
隔着窗子注视病房上的父亲片刻,他转脸看向程伽罗。
“伽罗,是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程家。你说的对,无为也是一种过错,我不会再错下去了。”
说完这句,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陈叔和刘嫂。
“今天晚上我守着老爷子,天黑之后我就过来。”
说完这句,程净思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廊道。
一对夫妻,越走越远。
陈叔摇摇头,轻叹口气。
“三少,您和芙小姐都熬一晚上了,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我盯着。”
程伽罗点点头,扶住江芙的肩膀。
“去吧,把无菌服换了,我带你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江芙微微一怔。
原本以为,一旦她与程嘉木解除婚约。
她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再也不会有家。
“是啊,老爷子不是说了,以后您还是程家人,程家就是您的家。”刘嫂接过话头,“昨天晚上我就把饺子都包好了,您最喜欢吃的三鲜虾仁馅儿,香着呢!”
江芙轻轻点头,转身跟到护士身后。
目送江芙走远,陆行之抬手勾住程伽罗肩膀,将他拉到一边。
“哥们可是努力帮你了,这次你再要搞不定,对得起我吗?”
“你也就会添乱。”程伽罗斜他一眼,又正起脸色,“最近我估计会很忙,老爷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咱爸的事包我身上。”
注意到不远处,换下无菌服出来的江芙,陆行之坏笑着推他一把。
“在病房里可哭了一鼻子呢,还不去哄哄?”
程伽罗大步走到江芙身侧,目光落在她明显有些红的眼睛,皱眉。
刘嫂小跑过来,帮着二人按开电梯。
“走吧,我都给司机打过电话,他在楼下等吧。”
三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坐到楼下的汽车上。
程伽罗伸过手掌,扣住身侧江芙的肩膀。
大手抬起来,将她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胸口,安慰在女孩子背上轻轻拍了拍。
汽车经过医院门口的减速坡,微微颠簸。
江芙扶在他西装的手滑下去,正好按在男人身上。
她脸上一热,忙着缩回手掌。
江芙:……
“一时手滑,别误会。”
从他怀里抬起脸,她小声解释一句。
程伽罗还要再说什么,口袋里手机已经震动起来。
江芙借机起身,缩到距离他最远的窗边。
看到屏幕上于墨的电话,程伽罗没有再逗她,将手机接通送到耳边。
“喂?”
“头儿,刚刚收到的消息,安隐来燕京了。”
“我知道了,晚一点打给你。”
将手机塞进口袋,程伽罗眉头再次皱紧。
片刻。
汽车回到老宅外。
“三少、芙小姐,你们先吃点水果,喝口茶,我去煮饺子,马上就好。”
刘嫂利落地帮二人倒上茶,捧来茶点,快点走进厨房。
程伽罗起身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重新将电话给于墨打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的飞机,刚刚落地不久。”于墨满是担心,“他会不会来查您的?”
“如果他是冲着我来的,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在这边肯定也有合作对象。”程伽罗微微眯眸,“这次我们就放长线,一网打尽。”
“那……要不要找人盯着他?”
“不要打草惊蛇,让他再扑腾几天。”
洗洗手,他重新回到餐厅。
刘嫂利落地端上几样清淡小菜,片刻,将两盘饺子分头放到二人面前。
两人吃饭的时候,刘嫂里外忙活着。
将剩下的饺子和熬好的人参米粥,分别装进保温盒。
“三少、芙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医院,盘子留着我一会儿收拾就好。”
提着保温盒,刘嫂急匆匆地离开。
大宅内,只剩下两人。
程伽罗吃完自己的饺子,帮还在吃饭的江芙添上果汁,站起身。
“洗完澡到我房间。”
江芙垂着睫毛没出声。
将自己的饺子吃完,她回到房间走进浴室。
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裹着浴巾走进换衣间。
从抽屉里摸出一件胸衣,江芙想了想,又放回抽屉。
程伽罗让她过去,不外乎就是那点事。
反正一会儿也得脱,没必要多此一举。
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宽松睡衣套到身上,低头看看胸口,她扯过一条披肩裹住肩膀。
穿过廊道,来到后院程伽罗的卧室。
江芙敲敲门,没人回应。
“小叔,我进来啦?”
提醒一句,她轻轻推开门进去。
卧室内,没人。
浴室里亮着灯,隐约有水声。
知道对方在洗澡,江芙关门上锁,仔细拉好窗帘,关掉大灯,主动躺到床上。
片刻。
洗手间门打开。
程伽罗裹着浴巾出来,迈步走向换衣间。
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人,他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床侧。
“这么主动?”
江芙躺着没动。
程伽罗绕过床,低头看看她的脸。
女孩子长睫低垂,鼻翼微微翕动,睡得正香。
昨晚为了守着程老,一夜没睡觉,她实在是有点支撑不住。
程伽罗怔了怔,失笑。
“从小抢我的床,还没抢够?”
……
……
清晨时分。
后院鸟鸣声声。
夏日的清凉晨风将脉脉荷香,送到窗内。
大床上,江芙迷迷糊糊地翻个身。
“什么味道?”
“我以前告诉过你的,荷花是晨开暮合,早上的时候是最香的,忘了?”
“所以我才最喜欢的你房间,我的房间都闻不……”
说到一半,江芙猛地坐起身。
环视一眼四周,她的目光在身侧程伽罗身上定格。
“你……我……”
“你占了我的床,我只好和你一起睡。”
程伽罗靠坐在床头,将看到一半的财务报表做个标记。
将平板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侧眸看向她,似笑非笑的。
“又不是第一次和我睡一张床,你那么惊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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