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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插件


越成闲醒来时,自己正对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又回到医院了。

想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他想伸手,可是手只能在很小限度的范围内移动。脚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也只有脚趾,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绑在了床上一样。

“有人吗?”

越成闲大叫着。

“你醒了?小闲?”

母亲的声音传来,脸上的神色又是惊又是喜,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妈,我怎么被绑住了?”越成闲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闲,你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吗?”

“昨天?昨天怎么了?”越成闲确实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下午母亲一走,他就回到了幻觉。

“昨天,小白来看你,你死活不肯开门,后来来了好多护士,你用好多东西堵住了门,最后还报了警……”

母亲后半段说的什么,越成闲已经没什么心情听了。他昨天确实回到了现实中,但是是在女鬼制造的幻觉中回来的。可母亲刚刚说的话,跟他幻觉中发生的事情高度重合,证明了这些事情确实在现实中发生了。但昨天现实中的人反应非常诡异,并不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的记忆出现问题了吗?

“小闲,你也别怪我,昨天你用扫把打伤了好几个人,为了安全起见,医生也是不得已才把你捆起来的。”母亲轻抚着越成闲的头,发现他头上全是冷汗。她用干毛巾擦了擦,有些心疼地说道,“你也别急,昨天妈问过李医生了,他说今天会请一个市里有名的精神科大夫来给你看看。”

越成闲手指挪动着,从刚刚起,他就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匕首,七宝诡匕还留在他的手上。

不对劲。

有个问题,越成闲思来想去,也无法解释。如果医生是怕自己再次伤人才用拘束带把自己捆起来的,那为什么不收走自己的武器呢?

难道?越成闲心中一惊,就连现在这个场景也是幻觉?

“吴女士,今天早上,没什么情况吧?”

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越成闲知道,这是李医生,他将刀拨到方便握取的地方,用手抓住了刀把。

“没有,李医生,今天小闲没什么异常情况。”

“是吗,那太好了。”短暂的停顿后,李医生再次开口,“这位是天京市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杨医生,让他给越先生看看吧。”

越成闲极力地扭着头,想要看清楚那个杨医生的脸,但一方面受限于拘束带,另一方面李医生的半个身子挡住了杨医生,所以越成闲看不真切。

“杨医生,那多多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

越成闲依然看不到医生的脸,但听声音,像个老头子。

“请李医生和吴女士出去一趟,我想和越先生单独聊聊。”

“杨医生,我儿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母亲的语气十分焦急。

那医生安慰她道:“放心吧,吴女士,我当了四十多年精神病医生,什么病症没见过,一定能找出适合越先生的治疗方法的。”

“好,好,好。杨医生,请你多多上心。”

母亲的声音在门关上后就消失了,两声脚步声后,越成闲终于看清了杨医生的脸,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无框眼镜后的眼睛十分有神。

“越成闲,是吗?”杨医生笑着把刚刚母亲坐的椅子拖得更近了,低头看着努力偏过头来的越成闲,将束缚住他颈部的带子解开。

越成闲终于可以自由活动头部了,他点了点头,道:“是。”

“不用紧张,我只是来聊聊天。”杨医生微微笑道,“昨天的情况,李医生都跟我说了。”

“越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昨天见到什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昨天……”越成闲想了一下,开口道,“昨天我只是在梦游,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杨医生饶有兴趣地看着越成闲,看样子,他并不相信越成闲的说辞,“你之前有过梦游的病史吗?”

越成闲撒了个小谎,“有。”

杨医生摩梭着下巴,“你是说,昨天是因为梦游才做出那样过激的反应,并不是因为你看见什么了诡异的东西?比如,女鬼,什么的?”

“什么意思?”越成闲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幻觉,杨医生为什么会这样问呢?他愈发觉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幻觉,不自觉地抓紧了匕首。

“什么什么意思?”杨医生有些疑惑地看着越成闲,“我在问你今年多大了?你不能理解吗?”

越成闲眉头一皱,“不,您刚刚问我,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东西,比如,女鬼。”

“什么?”杨医生站了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怎么会这么问你呢?越先生,您的病情有些严重啊?”

“可是,您刚才明明就是这么问我的?”

“有吗?”杨医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越成闲并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骗他。

“应该是我记错了,自从昨天出现了术中清醒的现象以后,我就经常这样忘东忘西的,不瞒您说,医生,我昨天还出现了幻觉。”越成闲假意说自己听错了,并把这些都归咎到术中清醒上,想看看医生接下来怎么说,“杨医生,您说,这和术中清醒关系大吗?”

杨医生忽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术中清醒?这件事确实可能对你的大脑有一些影响,但主要应该都是些心理作用。”

杨医生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了一眼,好像有些急事儿。

“这样吧,越先生,等您手术恢复好了,来精神科,我再给你看看。今天我还有事。”

“杨医生,要吃什么药吗?”越成闲喊住了他。

杨医生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用。”

说着,他就消失在越成闲看不见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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