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舌战群儒
证人全部到齐后，听证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问答」环节开始前，禹正阳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案情复述。
内容大概如下：
在已知半鬼注定会失控的情况下，李非身为「根源级」半鬼，一旦失控，将带来难以估量的危害。
所以，安全局决定召开本次听证会，讨论李非的失控风险，并采取必要措施。
比如监禁收容，禁止李非进入人类世界...
甚至死刑。
最终的结果，取决于李非的表现，以及最后的「投票」。
“既然话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禹正阳说完，看向了一众听证代表。
按照流程，现在到他们问话的时候了。
不过说是「问话」，其实只是「念稿子」而已。
早在听证会开始几天前，他们就收到了来自鸦巢准备的发言稿，只需要照着念就行。
本来嘛。
他们这些部长，平时各有各的忙活，自然是没空准备这个的。
“好的，那么...”
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女人站了起来。
从她面前的名牌可以看出，这位是「卫生部」的部长，按照顺序，她是今天第一个提问的。
“李医生，据说你从参加惊悚游戏开始，就一直住在禁区里，是这样吗？”
“是的。”李非点点头。
“好，那各位请看图片。”
说着，黑痣女人在桌前的按钮上捣鼓了几下，在大会堂前边投影出了几张图片。
图片全是关于惊悚禁区的。
有森林，有沼泽，还有学校和山村...
这些禁区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氛围阴暗恐怖，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碎肉，血浆，无法辨认的一团团毛发，散落在各种地方...
特别是其中那像是山村的禁区。
村口腐朽的木牌上，能隐约看到「不语村」几个字。
透过村口的门牌，还能看到几只模样惊悚的鬼怪，就匍匐在枯井边上，穿梭在树林里...
那满脸鲜血的样子，明显是正在吃着什么。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里直发毛。
特别是坐在后排的那些圈外人，好多已经手心出汗，被恐怖的氛围压的喘不过气来。
“原来小非他，之前就是替我去了这种地方...”
叶歌芸咽了口唾沫，死死盯着前边那令人胸闷气紧的画面。
而就在她佩服弟弟的勇气，并且为之感到后怕时，黑痣女人继续往下说了。
“大家也看见了，众所周知，惊悚禁区就是这样。”
“阴暗潮湿，危险恐怖，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
“而李医生，你竟然会主动选择长期定居在禁区里，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否具有正常的人格。”
女人问完，旁听人们很快便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李非身上。
其实在大众看来，这话确实没毛病。
人家躲都躲不及的惊悚禁区，你特么天天泡在里头，你能是什么正常人？
天天跟这些东西泡在一起，是正常人也早就疯了...
李医生难不成，真是个疯子？
“我确实定居在禁区里。”
李非呵呵一笑，神态自若。
“不过，我住在禁区，是为了给我的病人们，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
“禁区有着丰富的资源，宽松的环境。”
“如果不是扎根禁区，我根本不可能把平安诊所开到今天的规模。”
“还有，这位黑痣部长，你有一点搞错了...”
听到「黑痣部长」这个称呼后，女人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接着，她惊讶的看到，李非掏出了一本巨大的相册。
上边写着几个大字：永夜街街拍。
随着李非慢慢翻开相册，众人看到了里头的内容...
街道，是宽敞整洁的。
路灯，是温暖明亮的。
最离谱的是，那马路牙子两边，种的还全都是椰子树，颇具热带气息。
上头那一颗颗丰满圆润的椰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插根管子进去，猛猛吸上两口。
什么碎肉，污血，什么吃人的怪物...
通通没有！
再往后翻，甚至还有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人，正举着拖把，把整条街拖的干干净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哪个海边度假村呢。
“大家请看，这才是永夜街真正的样子。”
“这里和刚才那些禁区，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点，我的证人们都可以作证，所有来诊所看过病的病人，也都可以作证。”
“所以我认为，住在这样的禁区，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李非一边说，一边还把准备的相册递了出去，让旁听人们随意翻看。
“你...这...”
黑痣女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只记得，在听证会开始之前，鸦巢的人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放心，照着稿子念就完事儿！’
‘那李医生答不上来的，保准你一问他一个懵圈！’
妈的...
懵圈个毛啊！
人家连相册都特么准备好了！
黑痣女人气鼓鼓的瞪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给她稿子的「风语」，只能认栽。
“下一位。”
李非摊摊手，毫无压力。
接着，又有不服气的听证代表，轮流问起了稿子上的其他问题。
“李医生，在血月餐厅的讨伐行动中，失控的你，不顾后果的发动了黑鬼蜮，导致安全局损失惨重...其中包括十二卫「冰河」，以及两名S级猎鬼人的牺牲...”
“对此你作何解释？”
李非沉默几秒后，正色答道：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
“安全局的损失，并不能由我来担责。”
“事实上，那一次讨伐行动，如果不是我杀死了战争恶魔，你们只会损失更多。这一点，我相信当时所有的讨伐队员，都不会有异议。”
“还有，我目前已经确定，作为根源级恶魔，黑暗恶魔极为特殊，他对人类不抱有敌意，当时的黑雾展开，只针对梦魇级以上的鬼怪。”
“而受伤的那些队员，其实是「误伤」。”
问话的男人愣了一下。
他完全没想到，他只是照着稿子问了个问题，李非竟然就叽里呱啦答出来这么多东西...
跟特么论文似的！
尴尬的沉默几秒后，男人表情略带便秘的放下了稿子。
隐约间，他甚至听到了来自后排的嘲笑声。
下一位。
“各位旁听人，请看大屏幕。”
“上面放的，是李医生在鬼校副本中，和副本BOSS战斗的画面。”
“很血腥，很残忍对吧？”
“李医生，本场副本中，在面临生命危险时，你以失控为代价，击杀了副本BOSS树之恶魔，而这是否说明，一旦处在危险当中，你就会极其容易失控？”
几乎没有思考，李非便摇摇头答道：
“不对。”
“鬼校那一次，我是以自己的生命为威胁，逼迫黑暗恶魔出手帮忙...”
“准确的说那算是一次威胁，一次合作...”
“而不算是失控，实际上，那反而证明了我体内的黑暗恶魔，他很通人性，且理智度相当高，具有无限的潜力。”
问话的女人愣住了。
张了张嘴后，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接着，又有几个代表站出来，问了几个刁钻问题。
而李非不光全都对答如流，甚至还安排上了各种证人，用来佐证自己的答案。
一番舌战下来，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听证代表们，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这些他们精心准备的刁钻问题，李非竟然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答上了...
简直就跟提前看过答案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就好像为了难倒小学生，你出了一张连数学专业博士都做不出来的卷子...
那小学生竟然全特么给答上了！
还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这就离谱！
一时间，听证代表们面面相觑，尬在了原地。
这种场面下，圈内圈外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谁也不愿意上去出丑，不愿意当那个「哑口无言」的二百五。
“邵部长，那个什么...”一个部长，戳了戳身旁的另一个部长，“按照流程，该你问了。”
“不不！我肚子有点痛，还是陈局长你来吧？”
“别别别，女士优先，要不任部长来？”
“我看还是黄部长先来吧...”
“李部长先来...”
“王部长请...”
一时间，大会堂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好像是上课时，老师发起抽问，台下同学们全都忽然各自忙了起来...
做题的做题，记笔记的记笔记。
就是没一个敢抬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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