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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游术第一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游术第一

皇城百里之外,荒林。

温御一经靠在参天古树下嚼着从地洞里挖出来的青蛇,蛇皮被他二人硬生剥下去。

这几日习惯吃生食,二人也不觉得腥味难忍,能果腹即可。

此刻靠在树干上,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眼神都懒得对一对。

也难怪,就算他二人是再响当当的人物,被人没日没夜追杀也撑不下去了。

自葵郡跑出来,他二人又与四个瘟神碰过两次面,过程惊险自不必提,能活下来全都是先帝在天之灵保佑。

禹辰被砍出一个缺口,佛莲丢了一枚珠子。他二人身上早先的伤口已经结疤,前日被砍的伤口刚刚开始愈合。

温御越想越气,狠咬蛇肉,“他们是怎么追踪到你我的?”

一经也想不明白,他们必然是甩开过那四个人,可每次不过半日,那四人必能寻着他们,“还是气味儿。”

“我们都换了衣裳了,还在河里洗了好几遍,什么气味儿洗不没?”温御恨的咬牙,前日大战,一人拳头砸在他左颚处,没了颗牙。

一经说话有气无力,显然已经疲累到极点,“只能说明你我身上的气味儿应该很重。”

“会不会是……他们剑锋上有什么东西,划伤我们之后在伤口处留下气味儿?”温御一脸忧心看过去。

温御挪蹭着身子坐过来,“又或者是你身上的檀香味儿太大?”“你如何不说是你身上的鸭屎味儿?”一经皱眉。

看着一经那张落魄的祸国妖僧的脸,温御沉默一会儿,破天荒没有把话怼回去,“也有可能是鸭屎味儿……不管什么味道,咱们总得弄干净了……莫不如……”

一经搭眼看过去,便听到温御出了一个好主意。

“用开水冲!”

比起开水,温御已经过够了当流窜犯的日子。

一经沉默,静静看向温御。

莫不是剑气伤到脑子了。

“罢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还脱了手,咱们索性跟他们一次拼个痛快!”温御实在承受不住每日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活大半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那你去吧。”

一经眼睛朝来时路上瞥过去,“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一定到。”

“你不去?”温御狐疑看向一经。

“你我若以这般姿态与先帝团聚,只怕先帝会再把你我踢回来。”一经看着胸前挂珠。

十八枚玉珠,现如今丢了一枚不说,剩下十七枚皆有裂痕,“贫僧记得,温侯不会游泳?”

“会啊!本侯游术天下第一!”温御表示,这得感谢当年他在汜水一役时喝过的那些水。

说到这里,温御恍然,“我们……”

“前面不远便是泾河,我们顺河而下,最远到哪里?”一经问道。

温御早年行兵打仗也算踏过大周朝万里河山,他仔细辨认周围,想起一些,“朔城。”

“那就往朔城游。”泡在水里,便无法追踪味道。

“我们为何不逆流而上,往回游?”温御忽然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一经愣住,既然都是游,自然是回皇城要紧!

二人最终决定往回游,然而在温御下河先灌两口水之后一经毅然决定游朔城……

贤妃案如期升堂。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周帝下令要老皇叔萧彦跟宋相言一起审桃芯跟纪郎中被杀一案,老皇叔跃跃欲试,结果案子未审先结,只道是江湖仇斗。

老皇叔不开心呐!

有种钱,叫没捡就是丢。

于是在萧彦入了一次宫之后,他便成了贤妃案陪审。不管周帝还是鹤柄轩,谁也没将萧彦放在心上。

然而堂审并不顺利,苏玄璟在鹤柄轩跟萧臣入公堂后没多久,昏厥。

是的,又昏过去了。

此事叫鹤柄轩十分郁卒,但也无计可施……

夜里,大理寺后院。

涕泪横流的李显看着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的李舆,哭的越发凶猛,一度让李舆以为自己是灵魂离体。

直到李显一句‘师兄你终于醒了’,才将他唤回现实。

啪——

李舆狠拍李显脑袋,“我还以为我死了!”

“师兄……”李显抹掉眼泪,“你莫不如死了!”啪——

又被揍了一下的李显眼中悲伤,“那晚我说把棺材藏到别处,你偏要搬进大理寺,搬到自己屋里,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好了,你那屋子烧成灰,我都不敢声张,不敢过去把师傅的骨灰扒拉出来!”

李舆之前气到急火攻心,此刻被李显提醒登时坐起来想要下床。

“师兄?”

“骨头渣滓可还在?”验骨术重在骨头,只要有骨头,哪怕不是全副骨头又能怎么样!

李显立时拉住自己师兄,“莫说骨头渣滓,地基都让那些衙役挖走了!”

李舆愣住,“为什么?”

“那有什么为什么,烧成那样自然需要重建啊!”李显没觉得不妥。

但凡性子稳,多半城府深。李显是为数不多的,性子稳但没什么脑子的人,所以他最适合当御医院院令,有时候那些个妃嫔暗示他,他都听不懂。

“重建?”李舆都给听傻了,他屋子里虽说没什么值钱玩意,但也不能不叫他看一眼就把所有东西都扔了吧?

再说他跟宋相言共处好些年,宋相言雷厉风行他承认,但行事绝对不是火急火燎的性子,怎么就那么着急重建。

事有异常,必为妖!

“师弟,你说……师傅还有没有……别的骨头留下来?”李舆知道没希望,可他不甘心。

李显瞧着自己师兄一脸希翼模样,“如果是棺材里那副骸骨的话,还真有……”

只怕宋相言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此刻李显把手伸进袖兜,动作无比缓慢从里面掏出一小节白骨。桌上白烛忽明忽暗,李显将那截白骨举至眼前,露出桀桀怪笑。

李舆狐疑看向自己师弟,“这……”

“这是师傅小拇指上一节尾骨,那晚我与你在你房间里搭床的时候从棺材里偷出来的。”彼时李显还因此自责过,将师傅一分为二,是他不孝。

这会儿再看,只能说冥冥中自有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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