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新房子
挂了老唐的电话,薛酒在办公室里发了会儿呆。
他对元宵的印象,更多还停留在高中。那时候的她似乎在家里很受宠,吃穿虽然不算最好,但也比普通同学要强一点,她性格有些骄横,和班里的女同学相处的并不算好。
十年时间,她似乎被生活打磨的完全不一样了。更现实,更容易妥协,无论是对待生活,还是对待人。
说实话,他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她解决眼下的麻烦。
案子既然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要保证元宵一直到案子彻底结束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
元宵还以为薛酒不会再来了,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他的建议被拒绝了,就不会再说第二次。
她那时候的沉默,对薛酒来说大概就是一种拒绝。
可是没想到,下午他又来了医院。元宵刚办了出院手续,正在病房里收拾东西,见薛酒走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她把收拾好的包放到一旁,转身问他。
薛酒没有回答,见收拾的干净整齐的病房,问她,“你要出院?”
“嗯,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那我送你吧。”说着,也不管元宵同不同意,上前拎起她收拾好包,转身出了病房。
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的往外走,一直到停车场,也没说上一句话。
上了车,薛酒却没有发动汽车,而是转头看向元宵,对她道:“我隔壁的房子在招租,我问过了,租金不算贵。我住的小区安保不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先看一下房子?”
“好。”这一次元宵并没有拒绝,她确实有换个住所的打算,如果房子合适是最好的。
薛酒住在华林路的翠华苑,小区建成不久,门口有保安站岗,进出都需要验证身份。
跟着薛酒朝着他住的二号楼走去,两旁是大面积绿化的花园,脚下是青石板路。元宵心里由衷的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租的起这里的房子。
薛酒住在三楼,据他所说隔壁是一对老夫妻,最近儿子要接他们去国外,担心房子时间长不住人会缺了人气儿,所以才想着低价招租,找个靠谱的人就当是替他们看房子了。
这理由元宵倒是很容易的接受了,她也见到了那对老夫妻,两人在门口打量了她一阵,听说她是单身,还是自己开店的,严肃的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们带着元宵进屋里看了一圈,房子大概一百多平,各种家用电器都是齐全的,有两间卧室,厨房装修的也符合元宵的期望。
房子确实很好,但是这样的房子,她真无法期待价格。
她迟疑地问夫妇二人,“不知道月租金是多少?”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那位老先生对她道:“我们要出国大概两三年左右,如果你能保证租两年以上,我们以每月两千元的价格租给你。”
月租两千,对于元宵来说是稍微有些贵的,但是对于这样的房子来说,已经是超低的价钱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可以。”
“你不能转租或者找室友。”
“这你可以放心。”
“那好,我们签合同吧,先付半年的租金。你是薛警官介绍的,我们也不收你押金,以后每半年把租金打进我们的银行卡里就行。”
这对夫妇倒是异常的爽快,合同也早就已经写好了。元宵见没有什么问题,很痛快的签了合同。
夫妻二人将钥匙给了她,老爷子还带她去物业办了张身份识别卡。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元宵,两天后就可以搬过来住,他们明天走了。
能够顺利的找到新房子,元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价格稍微有些高,但以她的收入,现在是负担得起的。
薛酒全程陪着定下了房子,见元宵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笑意,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说,“我帮你找到了新房子,是不是得感谢一下?”
“当然,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今天就不用了,等你搬过来,多请我吃几顿饭就行。”
薛酒自然是不缺几顿饭的,哪怕他不会做,也有厨师给他做。元宵只当他开玩笑,笑道,“当然没问题。”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薛酒开车送的,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元宵进屋关了门,薛酒才离开。
她住院这几天,屋子里没有了人住,显得清冷了很多。元宵打开灯,放下包开始收拾。
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打包起来也耗费时间。等她终于把除了被褥之外的其他东西打包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坐在打包的箱子上,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累的已经不想动了。
可是肚子却不管这些,饿的时候该叫还是要叫的。
元宵坐着歇了会儿,踩着拖鞋去了厨房。厨房的冰箱里只剩下半根大葱,两个鸡蛋。
她都忘了,如果不是那天出了意外,晚上她该买菜回家的。
盯着空荡荡的冰箱半晌,元宵从里面拿出那半根葱,又拿了个鸡蛋出来。然后又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还剩一半的挂面。
在锅里烧上水,等水沸之后,她捏出一扎挂面放进锅里。挂面遇水很快变软,稍等两三分钟,将挂面捞出来,放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冷水盆里。
倒了锅里的水,等锅烧干,元宵又倒了些油进锅里,趁着这时间,她拿出菜刀开始切葱丝,切了一捧倒进锅里。霎时间,葱与油混合的香味扑鼻而来。
把水盆里的面捞进盘子里,撒上盐,酱油和糖调味,最后将正在锅里兹拉作响的葱连同里面的油浇在面上。
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之后,葱油已经和调味料一起裹在了面上。
趁着锅里的油还有少许,她直接打进去一个鸡蛋,鸡蛋一面煎熟,另一面还是柔软的,白色的蛋清包裹着还在流动的蛋黄。最后将鸡蛋铲到盘子里,她的晚餐总算是完成了。
煎蛋被轻轻一戳,里面的黄就流了出来,挑起一筷子沾着蛋黄的葱油面,入口后非但没有油腻,反而满满都是葱油和蛋黄的香。
一碗面,不到五分钟就吃的干干净净。她拿着空盘子去厨房清洗,屋子里只有自来水哗哗的声音。
今天格外的安静,隔壁再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同样的,也没人会给她送卤味了。
薛酒告诉她,青禾很可能是被拐卖,然后被王顺昌买来的媳妇。这或许能够解释,王家人为什么那样对她,可她还是不理解,青禾为什么不反抗,反而愿意为了王顺昌去杀人,去自杀。
她想,可能很多年过后,她仍然不会忘记青禾。这个人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值得去帮助,因为谁也不知道,她在受害的过程中,寻找的是救赎,还是一个可以被她加害的对象。
第二天,元宵收拾了一上午的屋子。而薛酒却正在和刚来到西山分局的老唐聊案子。
老唐五十多岁,两鬓的头发花白,当然不是因为岁数到了才白的,他实际上是个少白头,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这样了。
大概是刑警队长当的时间长了,他脸上表情一直很严肃,新到的小警察们一直都比较怕他,而他跟薛酒关系比较好主要也是因为,刚毕业那会儿,被分到局里的薛酒是唯一一个不怕他还总往他身边凑的。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实际上,薛酒是老唐手把手教出来的。
老唐此时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拿着薛酒的手机,正认真地看着上面的照片。
看了好一会儿,才拿下眼镜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睛,很严肃地告诉薛酒,“这上面的记账方式,和我们搜出来的那几个账本是一样的,具体内容还要回去之后对照密码本破译,这东西有年头了吧,你是怎么弄来的?”
听到老唐的话,薛酒脸色不太好看,他把元宵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老唐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高中同学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拐卖人口团伙的首领,这是二十年前他进监狱之前留下的?”
“是的。”
老唐眉头紧紧皱着,“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似乎也姓元,当时那可是个震惊全国的大案子,被拐卖的妇女有一百人以上,而且那个人是自首的。”
薛酒点头,“我之前也查过他这个案子的卷宗,根据上面记录,元东自首之后,十分配合警方,他手下的窝点几乎被一网打尽了,那个团伙的高层也都被抓了,但是眼下看来,当初恐怕有人逃脱了。”
老唐摇摇头,“这个元东和那两个姓元的是亲戚关系,也可能是这兄弟俩以前跟元东学的,后来又紧跟着他们这个叔叔的步伐走上了这条路。”
“那怎么解释元东的女儿拿到他以前的账册后,会突然被人盯上?”
老唐陷入沉思,许久才道:“看来这个元家值得深入调查一下,至于这个账册,可能记录了一些怕人知道的秘密,你最好能把原本拿来局里,我找人翻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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