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想到这里,他就强迫自个定了定心思,笑道:“咱们的点心虽比不上御膳房,可在柳林镇也算是独一份的,几位不如先尝尝再说。”
这话刚落,就有伙计端着托盘过来,而托盘上赫然防着两茶盏造型颇为精致的冰激凌,还有两盘玲珑剔透的点心。
“这是咱们酒楼独有的冷食,最是能解热。”掌柜子拱手介绍道,“若是夫人跟小姐有喜爱的瓜果,也可以让人切些小丁加进去。”
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甜滋滋的味道散发出来,还有一股子说不清的凉意,光是瞧着就够馋人的了。更何况,一上午俩人都未曾喝水,眼下她们可不就正好有些口干舌燥了?
那位夫人心里惦记着刘家新菜式的事儿,无意为难掌柜子,遂抬了抬手假意呵斥自家婢女道:“绿儿,休要无礼。”
语罢,她便取了小汤匙稍稍点了点琉璃碗中的冷食。在冷飕飕的冰激凌入口的瞬间,简直冰的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随之而来的,便是通身的清爽舒坦,以至于嘴里嗓子里的那份燥热也消失不见了。
她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心思果真奇巧。”
而她身旁的小姐,再品尝后就忍不住笑道:“幸亏今日小弟没跟着一道来,不然怕是会吵着要把人酒楼的师傅带走了。”
她的话让那位夫人想起了自家惯是贪吃又嗜好甜食的幼儿,当即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
俩人说了两句话,就忍不住看向盘子里从未见过的两样糕点。
这会儿掌柜子因着前面事儿忙,暂行离开了。不过留下的小伙计,一样是个机灵的,他瞧见两位贵客注意到了点心,赶忙笑着说道:“这是咱们酒楼自家制的奶冻跟糯米糍,虽然甜但却丝毫不会腻......”
那位夫人跟小姐也不多问,各自取了一块品尝,这一入口就感到十分顺滑,旋即就是淡淡的奶香在口中弥漫。稍稍有些凉,但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恰到好处。而那糯米糍,并没有沾牙,更不曾是直愣愣的甜味,还真有点引的人打开胃口的意思。
当然,在她们等着位子的时候,林宝茹已经施施然的拖着刘书来去了雅间。
至于为何不把后院儿自个用的这个雅间让出去,自然是林宝茹清楚,这地方应该是自家婆婆往常歇脚的地方,而且也是谈事办公的地方。
若是为着挣钱,把地方让出去,自然是不合适的。
这就如同,不会有老板会为了一顿饭的利益,把大本营的办公室让出去一般。
刘书来靠在椅背上,毫无形象的斜着身子半趴在桌上,委委屈屈的说道:“你眼里就只有生意......”
林宝茹的目光扫过还自怨自艾的人,叹口气哄道:“也不是啊,我眼里除了生意,还有你啊!”
本来还撇嘴心有怨气的刘书来,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面色跟耳朵诡异的有些泛红了。太羞耻了,心脏都跳的他发慌了,等对上林宝茹的视线后,刘书来更是直接哆嗦了一下,面红耳赤。
不过还没等他美上一会儿呢,就听得林宝茹又说道:“有我娘、大哥、二妹三妹、小弟,还有娘,二弟......”
那样子,可是煞风景的很。
刘书来心里哀嚎一声,这婆娘怎的半点风情都不解啊。
要知道,前头他可是见过陈老三用这一句话,生生撩了三个卖艺不卖身的清泠的......
可没等他耍着无赖想讨几句软话听呢,雅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接着,他就眼睁睁看到本来还说忙的昏天暗地的掌柜子,又缠着自家黑心莲说起“待客之道”来。
刘书来愤愤然的瞪了那掌柜子一眼,只瞪得掌柜子抬头疑惑的看过来,等瞧见是自家少爷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个后,才迟疑道:“大少爷,也是觉得少夫人以小食待人的主意极好吗?”
他倒不是故意过来的,而是因着触动,所以来同少夫人商量一下修葺后院的事儿。若将后院长廊那一段稍作整理,那在此处等候的人应该更能舒心些。
刘书来看着眉开眼笑的掌柜子,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居心不.良。
他呵呵两声,双颊鼓气若仔细听,怕是还能听到磨牙的动静,“恩,是好。”
好的很,好的要上天了。
林宝茹看他目光切切,顿了顿就问道:“那你也听听,多给参谋一下?毕竟,要真休憩后院儿,做些垂帘跟景儿,对于咱酒楼不算宽敞的后院儿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想要修整酒楼,也不是林宝茹的心血来潮。早在一开始接受刘家产业的时候,她就设想过渐渐把刘家的生意收拢起来。一些边缘化的铺子跟生意,就逐渐舍弃,而能快速吸金的酒楼与胭脂香料铺子,则大而发展。
其实若不是二叔公跟三叔公把刘家成衣铺子搞得乌烟瘴气,且公私不分,要一意清理十分麻烦的话,她最想做的还是胭脂铺子跟成衣铺子。
甚至可以说,在刚开始建作坊的时候,她就想过日后挣了钱,开一家成衣铺子。等成衣铺子养起来后,就以成衣铺为基础建造一个成熟的销售体系。
毕竟,对于前世曾与同事成功做过这个模式,将个稍有名气的原创服装工作室,顺利打造成一家能快速吸金且还独有创意品牌的林宝茹来说,这件事最是轻车熟路。
不过眼下的胭脂铺子跟酒楼也不差,毕竟民以食为天与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两句老话,可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只这两点,她基本上就站在了稳赢的康庄大道上。当然,前提是她手中的各个方子,不会被轻易泄露出去!
也正是因着这些,她才有心重整酒楼。
刘书来撇撇嘴,显然对她的提议并不赞同。
不过虽然心里犯嘀咕,不乐意费这脑子,可他还是说道:“你这是治标不治本,有那点工夫,倒不如把后头的宅子买下来,然后直接建成有别于前头酒楼的院子。”
顿了顿,他又说道:“到时候,就把你之前在家做的坛子肉啊,樱桃肉什么的,当成私房菜让人做出来。”
“我跟你说,有钱人中长着饕鬄舌头的人多得很,他们要排面又要美味,你直接做成一桌难求的私房菜,自然不愁钱挣不到手?”刘书来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头的道道,可是多得很呢。四海赌坊当年就凭着一个五十两银子同一富商对赌的噱头,就引得十里八乡多少好赌的排着队的给他送钱。虽说事儿不是一回事儿,可道理总归是相通的。”
“只要你能吊出那些人的胃口,做出同旁的酒楼不一样的东西来,那甭说是等着候着了,便是拖着关系都会有人上赶着到你酒楼里吃饭。”
所以,在他看来,费时费力要修葺那巴掌大的酒楼后院儿,还不如重新直楞起个地儿,直接越过一众酒楼拔高自个。
“可是,若做不成呢?”林宝茹心里微微一动,可随机就想到内里的难处,不免皱了眉头。
她虽然没开过铺子,可却也知道在镇上盘个铺面做生意并不容易,就更不论是要买下一个宅院直接改建。
若都是一句话的事儿,那像李货郎那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出几十两银子家底儿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摊子都不敢租下来。
就如同她把刘家的成衣铺子跟木材铺子转手一般,哪怕萧家未曾大肆压价,可就算他压价那底线也不可能低于八百两银子。
而眼下,如果真按着刘书来所言,把后头的宅子买下来,纵然那地方不算商铺,可因着处于镇上最热闹的地界,那价钱怕是也得要大几百两。
再加上修葺置办物件,那开销算不得小。
不说是个新馆子,就算是当下生意日益火爆的刘家酒楼,要想挣出小千两的银子,也得要两年左右了。
林宝茹毕竟刚加入刘家不久,虽说眼下婆婆跟刘书来并未表现出拿自个当外人的意思。可若她失手真赔了铺子两年的利润,到时候且不说刘书来如何,就是婆婆那里怕是都难以交代。
刘书来却没林宝茹一样想那么多,他平日里不喜欢动脑子,做事情全凭喜好。如今好不容易动回脑子,自然要拍着胸脯的说好了!
他挑眉笑道:“做不成就做不成呗,做不成再把那当做酒楼扩建的院子收纳进来不就得了。”
一旁的掌柜子也有些愣神,“这样......行吗?”
“不然呢?不这样,你们还想怎样!往前有路,走不通了,后头还有酒楼可以兜底儿,算来算去怎么着也是稳赚不赔的吧。就算赔了,把地方倒卖出去,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刘书来对自家黑心莲的质疑,还能耐着些性子念叨几句。可对上掌柜子的话,那妥妥的是要翻白眼的。
“你是不信我的眼光,还是不信你家少夫人的脑子?”说着他就哼了两声,不太高兴道,“打懂事儿起,老子想挣钱就没出过岔子!”
“再说了,如今酒楼里生意这么红火,难道不就是因为我家娘子亲自教给你们大厨的几样拿手菜?”
哼,别当他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大堂里但凡吃着喝着的桌上,哪个没有一盆子麻辣鲜香的毛血旺跟味道能在嘴巴里炸开的甜醋猪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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