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三魂为聘,七魄为礼 > 第338章 央央

第338章 央央


昨夜她依旧宿在王府,但是同蓝空桑一个院子住着。

没有铃铛且并未近周献身的一夜,零散怨气依旧会飘来,符咒可抵大半,鬼怪未见。

睡的虽并不算安稳,但已如她在云梦泽时,也是能活着的。

“周献,我有一魂了。”

这一试,她昨日并未告知周献,只道要与空桑在闺房中谈些女儿家的话,省的他忧心难眠。

周献理解,便没怀疑。

此刻听闻露出些疑惑神色来,“是何意思?”

“铃铛,我昨日将它放在师兄那了。”

她这么一说,周献便反应过来,道:“以往清缨这一魂,是住在铃铛之中的,铃铛是你二人之间的媒介,如今不需铃铛的意思,是她这一魂已直接与你融为一体?”

殷问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自上次被师傅救醒后,那机缘的结果应该是这一魂的结果。卫清缨这一魂终养成了。”

周献垒起川眉,这么听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清缨的一魂,与问酒融为一体后,那眼前的人,会占一些清缨的性情与记忆吗?

若是占着……

殷问酒看他表情奇怪,猜出八分来,笑道:“我还是我,也只是我。”

“若是如此,你师傅她的计划会不会是养全你三魂七魄?”周献眼中起了希冀。

没听过人缺魂少魄不痴不傻还能好活的先例。

殷问酒自己便常有这个认知,她这性命,每一天的光景都可能成为最后一天。

所以时而狂妄,时而丧气的很。

“才疏学浅,无法回答你。”她扯起一笑,又道:“天气好,心情好,开端便会好,走吧,王爷。”

见两人动了步子,蓝空桑与卷柏才过来。

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这十五日,殷问酒的重点便是查出阵眼何在。

皇帝的肮脏心思不管是设阵还是借命,总是脱不开苏越此人的。

师傅哪怕并未参与,她也一定知道!

这是殷问酒的肯定。

所以查她也是重中之重。

城门外,马车在路边接上苏鸢。

自她上马车,车厢内便安静不得一刻。

“殷姐姐,你说我再见那个大娘,她还认识我吗  ?”

“姐姐,这么多年过去,没准那棵桂树已经死了呢?你们又是怎么寻到那户人家的呀?”

“殷……”

殷问酒:“闭嘴。”

苏鸢的眼眶说红就红,委屈巴巴的看着殷问酒。

殷问酒叹了口气,跟哄小孩似的道:“我在想事情,你打扰我咯。”

“那、那你可以说出来,我也想帮帮你们嘛。”

殷问酒话到嘴边突然一愣,原本想告诉她师傅没死,但转念一想师傅是没死,可程十鸢死了。

在苏鸢眼中,或说一直与她相处的千南惠究竟是苏越还是程十鸢呢?

“殷……”见她发愣,苏鸢想喊又不敢喊的收回了声音。

“鸢鸢,兵马司那具尸体,是你花哥哥的娘。”殷问酒决定不瞒了,苏鸢带大花蝴蝶,是因程十鸢。

那么苏鸢呢?亦绝不可能是路边随意捡来的吧。

马车往苏鸢儿时住的村落走时,苏鸢听完了苏越与程十鸢的故事。

这震惊已经让苏鸢转不动脑子,她干巴巴的张口道:“所以我惠姨是花哥哥的娘程十鸢?所以你与花哥哥的师傅是苏越,苏越还活着?所以我惠姨……确实死了……”

她总结的没有问题,但若是程十鸢养她,殷问酒想不到理由。

当然了,  苏越养她她也想不到理由。

在出发去追苏越前,她让楼知也借此时间,借着那颗桂花树查出了苏鸢儿时的住所。

那棵桂树并没有死,野蛮生长得比她自宫中挖回来的还要好。

午膳几人随便打发了些点心,又赶了一个时辰后,蓝空桑的速度才慢慢降下来。

殷问酒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已经进村了。

今日天气好,不少妇人都晾着冬被,拍拍打打翻晒着。

见有马车来,纷纷打量,眼生的很。

主要是这村子看着贫寒,压根不会有这么好的马车进来。

“你看看,可有印象?”

殷问酒让了位置给苏鸢。

又问蓝空桑道:“上京附近的村,居然会如此贫寒吗?”

在她以为,靠近天子脚下,便算占了先天优势才对。

蓝空桑道:“会,这天底下比这里更破败的地方数不胜数。至少他们的房屋看着还算结实。”

殷掌柜的确实不知人间疾苦。

苏鸢看了几眼,摇头道:“没有印象。”

村子很小,再走不到一刻马车便停了。

蓝空桑扶着两人下马车,入目便是一棵比房屋还要高的大树。

枝繁叶茂,长开成一个饱满的圆形。

没晒化的雪坠在上头,白中露绿,好看的很。

殷问酒抬头望顶,哇了一声,道:“园艺这回事,不过那么一回事啊。”

往往精心呵护着的反而娇贵,动不动病了枯了落叶不开花了。

这随意栽着的倒恨不得长成参天大树。

屋子里有人听见外头的声响,开了一条门缝看着她们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苏鸢已经把这屋子外观看了个全,门前左手是桂树,右边是一片用树枝圈起的菜地。

里头被白雪覆盖,也见不到种了些什么。

她看着那满脸褶皱的老妇道:“大娘,你可还记得我?我是鸢鸢啊。”

那老妇人眯着眼也看不太清,索性开门出来,边走边问:“鸢鸢?是哪家的姑娘啊?”

殷问酒问苏鸢:“想起来了?”

苏鸢摇头,迎着老妇人过去握住她的手,弯了些腰把脸凑到妇人面前,堆满了笑道:“是大娘您家的鸢鸢,苏鸢。”

“苏鸢?”老妇人有些口音,把鸢字念得如央字音。

“央央?央儿?”

也就是这一声央儿,唤起了苏鸢模糊的儿时记忆,她应道:“是是是,我是央儿。”

老妇人哎哟哎哟个不停,一边跺脚一边拍着捏着她的手道:“是我家央儿啊,都长这么大啦,大姑娘了啊。”

她把人拉进怀里,好不稀罕。

隔壁看热闹的人家有人开口问道:“殷大娘,这是那个小时候烧你柴火堆的小闺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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