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少爷
上次听了殷问酒一言后,刘起立马就去办了。
奶娘带着刘素和之女,连夜便走。
按刘起交代,可以出了上京,但不要过远,至少半月能来一封信。
“这半月半月的,或许路程最初不好估算,第一次晚了两日,不过第二次便准了呀!
你今日送信来,我原以为是奶娘的信来了呢!
这今日,已经是晚一日了呀!
殷姑娘, 你说会不会……那人已经寻过去了呢?”
他说罢腿一软,便砸在了椅子上。
又惊坐起来,“殷姑娘,你不是会算吗?可能算算我孙……”
“不能,她的命盘无人能算。”
只有阴生子算人的,没有人算阴生子这一说。
刘起立马恨不能哭出来,“我的儿啊,爹对不起你,你的女儿爹爹还是没能看护好啊……”
他这样子慌得倒是一点不像做戏。
“刘起!你二品内阁大臣,能不能稳重些!”
刘起嚎音一收,小声道:“下官……三品。”
殷问酒沉吟一番,道:“我算不了,旁人亦算不了,一个普通奶娘带一个孩子,按理来说谁会追查,又哪里那么好追查?”
刘起:“是啊,我还怕太过招摇,让素和奶娘低调一些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便好。”
殷问酒:“先别自己吓自己,慌了阵脚,前几日初雪,想必路途泥泞也有影响。”
她语气中的沉稳,也安了刘起几分心。
想来今日才是超期一日,确实不该如此慌乱。
但这是一件诛九族的事,他又实在难能不慌。
“殷姑娘您放心,我是听闻您在宫中,估着时间出宫的,没在宫门口磨蹭多久。”
殷问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刘起这样自己也不知道的法子无疑是好的。
崔林之该是前段时间刚回京?亦或是说在丢失程十鸢这一笼的消息后,他便动身往上京来了?
假设是前者,他前些日子刚连着三日去了栖梧宫,自是不可能这么快抽身寻到刘家奶娘。
假设是后者,他便有可能,早已提前堵住了刘家奶娘的路……
“刘起,那信你们可有暗语,确认是奶娘所写?”
刘起在书桌前翻了翻,翻出一张夹在一本典籍中的信来递给殷问酒,道:
“有的,奶娘识字不多,自然也写不出多复杂,也写不了多好看,这就是暗语。”
殷问酒展开来看,果然简洁,只写:“老爷,已安居,安康,勿念。”
落款是一个小十加一个和字。
刘起指着那落款处道:“她觉得素字难写,便是这样替代的暗语。”
殷问酒点头,“这信你阅过便烧了吧。”
刘起接过,立马送到烛火边点燃。
殷问酒又问了这些日子府中可有异样事件,刘起均是摇头。
“这么看来,该是还没有动作,你这几日关注着信件,来与没来,都每日知会到苏宅。
另外,若是来了,你回信送出要做的更为隐蔽些,一个村妇的信不值得人翻看,一个内阁大臣的还是相当值得。”
刘起连连点头,心安了些后便想着问殷问酒道:“你说那人,他为何会知道这事呢?”
殷问酒笑道:“世间事,做过便有痕迹,你的孙女是宝,他自然要四处寻味。”
这孩子会带来的危险,那送来之人说过,殷姑娘也说过,他并不是没有准备,也庆幸多有准备。
但,“你说他还同您一样擅易容,那下官……下官要如何防呐?”
在刘起看来,与一张大娘脸的殷问酒对话这么许久,他都看不出任何来,除了她本就没有伪装的声音。
殷问酒这张大娘脸笑起来,倒是比她本人显得亲和不少,她笑道:“关心则乱啊刘大人,他便是来,哪怕是伪装而来,总要直面你来问那孩子的下落才是。
就算是严刑拷打……”
“老爷?”门外传来刘府管家的声音。
殷问酒收了声。
刘起回道:“怎么了?”
刘管家:“四少爷过来了。”
刘起四儿子的声音亦在门外响起,“爹,我能进来吗?”
刘起回书房时便留了话,不让人打扰。
管家自然是听在心里,如今还能问到门边来,怕是这四儿子或有要事或恃宠无谓。
但殷问酒还在房中,刘起便答道:“何事啊?明……”
殷问酒冲他比了个嘘,她当然也想明白了,刘起火急火燎的要见她,又怎会不设门禁。
她朝他身后的木雕屏风一指,刘起瞬间了然。
这是说曹操曹操到?
好巧不巧,他当初换的便是四儿子的孩子!
殷问酒从他脸上读着信息,提起他的毛笔写字:“换子的是他?”
刘起点头。
门外又来一声:“爹?”
刘起:“等会,都说了我有要事,你什么事啊非得现在寻我?”
他拖动椅子,弄出声响来。
殷问酒又写两字:“见,稳。”
写完,便往屏风后去了。
屏风后,还有刘起用来偶尔放官服的衣柜,她坐进去后,刘起才烧了那画符一般的字,拖着步子去开门。
门一开便凶刘管家:“老爷交代的话你是耳边风!”
老管家自然是个冤枉的,也默默受下了。
四少爷本就仗着老爷近期的喜欢,越发不听不管起来。
他说了老爷不见,四少爷还是拿少爷姿态道:“你还敢拦我不成?”
便这么一走一退的到了门前。
“爹,是我有件大事想与爹爹商量,实在着急。”
刘起这才把瞪着人的眼挪到他儿子面上,这不就是他儿子吗?哪里可能是那人。
他换了态度道:“正儿啊,爹爹晚上还有公文要处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刘起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他当然知道,刘正能有什么要命的事才是稀奇。
若是以往,刘正听他这么一说必然是走了。
但今日他不,他还是坚持,“爹爹,儿子真的有重要之事!”
刘起这才让出半边门来,不耐烦道:“那便进来,快些说了快些走罢。”
刘正关上房门,这才闻见纸张燃烧的味道。
他问:“爹爹您烧的什么呢?”
刘起在书桌后坐下,“这你就不用管了,此乃朝廷秘事,知道无益。说吧,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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