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身世
殷问酒彻底懵了。
崔林之对她的态度,实在迷惑。
简直像是在苦口婆心的劝她,他能为她铺好让她快活一生的路,卸下她如今这般艰难局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崔林之:“你考虑考虑, 你身边所有的人我都能护下,随你隐世。朝京节前,给我答复即可。”
他说罢起身,冲门外喊了一声什么。
有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门外,戴着只余两个眼孔的面具,什么都看不出来。
“送客。”
崔林之径直出门,那两人进门一左一右站着。
她见这架势,便知追也无需追。
出了前厅,方才那小厮还等在院门口,继续为二人引路。
“殷姑娘,小的方才问过夫人,夫人意思不劳姑娘费心,她只是老毛病罢了。”
殷问酒眼下也没有心情再去燕氏那处探话,崔林之此人的难以窥探,是连她也摸不着门路的,更何况燕氏。
出了国公府。
蓝空桑问:“去哪?”
殷问酒站在国公府门前回望那上头的三个大字,满腔疑惑捋不清思绪,她问道:“桑桑,你听下来,可有所感?”
蓝空桑也就是听了下来,过程中压根不费一点脑子去想因果关系。
眼下殷问酒拷问起来,才思虑着答道:“他与苏越一样,好像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
殷问酒抬步朝马车走去,“就是这个感觉!你怎么看?”
蓝空桑:“与他头次接触,不好说。”
殷问酒现下听着不好说三字都难受的很,她道:“就以头次接触来说。”
蓝空桑:“……”
“那我信老掌柜更多,接触久一些,起码目前她没有犯什么大的过错。”
殷问酒道:“而崔林之此人,杀妻弃子,设阵帮凶!”
蓝空桑:“所以去哪?”
殷问酒:“王府。”
蓝空桑:“哪个王府?”
殷问酒:“献王府……”
周献今日说过要在府中见周昊,眼下不知见完没有,她现下急需要周献这颗脑袋一起思考崔林之今日动机的种种可能。
马车才刚驶入上京主街,便被一人一马追停下来。
殷问酒撩开窗帘,眼生。
那人道:“见过献王妃,贵妃娘娘在宫中有请。”
苏越?
殷问酒打量那人好几眼,面露怀疑。
那人又道:“属下是栖梧宫中侍卫,保护……那两位,的安危。”
她前脚刚见完崔林之,后脚苏越的人便追了来?
殷问酒问道:“是病中的那位不好了?”
那人道:“是,王妃还请随我的马速度快些。”
“好,你先走,宫门口见。”
那人先行扬鞭,他们的马车亦动了起来。
殷问酒伸手在外头招了招,帘边过来一人,她小声交代道:“去知会梁大人,崔林之皆知,尽量……注意。”
旁的都可先放下,唯独梁崔日这命,还在他亲爹的不好说中。
暗卫领了命去办,蓝空桑亦快速挥鞭起来。
“桑桑,不急。”
蓝空桑也不问为什么,速度又慢了下来。
殷问酒:“为什么呢呢?”
蓝空桑扯了扯嘴角,还真是好久没听这话。
她接道:“为什么……呢?”
殷问酒:“昨晚第一夜才是要紧,无人召我入宫,便是朝瑶熬过去了。眼下还是白日,更不至于有多难熬才是。
我前脚才出国公府,她后脚便派人来接我,可见是等在门外的。
她急什么?怕崔林之与我说了她坏话?”
蓝空桑:“是啊,她怕什么?你能想通吗?”
殷问酒:“……暂时……不能。”
蓝空桑:“那快马?”
殷问酒:“……嗯,快马。”
马车速度又追了上去时,蓝空桑道:“我有一点认可崔林之,人该活个快乐无畏。”
殷问酒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下烦心琐事太多?”
蓝空桑:“是。”
殷问酒道:“可我不觉得是负累,都是我所在乎的人与事,此乃甘愿,可懂?”
蓝空桑:“一般懂。”
……
马车停在宫门前。
纯贵妃宫中的宫女也早已等着在。
这宫中,何曾如此迫不及待的欢迎她了?
那避她如蛇蝎似的师傅,居然主动等她了?
栖梧宫中。
今日的纯贵妃,是白韫纯。
殷问酒按规矩行完礼后,她便屏退了旁人,只留下一名负责侍候茶水的宫女。
苏越不开口,她便也不开口。
师徒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时而喝上一口茶水。
半晌,还是殷问酒开口道:“师傅不是着急的很吗?怎么不说话?朝瑶还好?”
苏越见她这暗暗的意味,好笑道:“还好,见完崔林之,怎么翅膀又硬了几分?”
殷问酒哼道:“你还安排了人跟踪我?”
她回头看一眼抱臂而站的蓝空桑,“桑桑没有发现?”
蓝刀客也不觉受挫,答道:“没有发现。”
苏越笑道:“没跟着你,是跟着他。桑桑的功夫已经是各中翘楚,只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嘛。”
蓝空桑:“……”
殷问酒:“比影卫还高?崔林之可是称影卫都是他的人。”
苏越:“还是那句话,一山更比一山高。不说这个,说说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倒是问的再直接不过。
殷问酒:“这么高的高手,没能听见?”
苏越横她一眼,“怎么?不过见一次,我们之间便形成了深渊裂缝?”
殷问酒这才收敛了几分,嘀咕道:“谁让耗子头一次主动待见猫……”
苏越自然听见了这声不小的嘀咕,笑骂一声:“个小混账的东西,快点的,都听了些什么妖言。”
殷问酒正了神色,道:“您为何如此在意他说了什么?若是说那些恶行,他没有一条能狡辩过去。
既不是为他的恶行污水泼到你身上,那便是为我。
若是为我何时能为周献生下一儿半女的事来看,他算不出我,哪怕是用排除,也能归结出几个点来。
而不管是哪几个点,都该不至于需要直接接触我才是,他能坐监正且高于师兄的监正来看,这点你该明白。
所以程姨落葬时,你提醒我注意他会来接近的警醒,只为着加深我对他的防备心。从而最好避开。”
苏越听着她的头头是道,眉头越蹙越深。
殷问酒还在继续:“再加上你今日要见我的急切,由此可见,崔林之知道你对我最防备的一点……你担心他告诉我……
也就是,我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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