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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可能


距朝京节不过十日。

因着昨夜大雪积压,今日街上扫雪的人这会功夫才得以歇上一歇。

蓝空桑驾马车,悠闲在上京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这面子功夫做的真不错。”

车内无人应答。

蓝空桑又道:“回王府用饭?”

车内还是无人应答。

蓝空桑:“给自己气死了?”

马车帘一掀,殷问酒伸出头来往她们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

那棵开得甚好的金黄腊梅,花瓣上还冻着雪花,在她视线之中上下抖动,时而抖下一些雪花混着花朵掉落,好看的很!

她将车帘甩地恨不得掀到顶上去,气哼哼的又坐了回去。

蓝空桑也不问了,自觉往王府去。

过路人也议论纷纷。

“这是献王妃的马车吗?”

“是啊,这不是王妃的侍卫在驾车吗。”

“怎么后头又跟着一棵花树呢,打宫里来?”

“想来也是,你看,后头那驾车之人穿着宫服呢!”

“殷大善人还真是人美心善又好些花草、风雅啊,这腊梅,开得可真好看。”

“这宫中人也是真宠咱们献王妃,可这个天再好看,种下也难活的吧?”

“……”

车内传来声音:“空桑,快着些走!”

“……”

献王府。

蓝空桑将马车丢给门房,快步追着殷问酒而去。

“王爷在哪?”殷问酒问。

“还在前厅与太子殿下议事。”暗卫答。

殷问酒犹豫瞬间,转了方向,“传午膳,楼大人可在?”

暗卫:“楼指挥使吗?在偏厅等王爷。”

殷问酒:“唤他来膳厅。”

暗卫领了令,前去偏厅寻楼知也。

……

“心情不好?”楼知也问。

暗卫带着路,答道:“是,该说……很差。”

二人刚路过花园,便见几人抬着一棵一人多高,枝条密集的腊梅歇在院中。

商议着:“请老园艺师傅来种?”

另一人道:“王妃还没说种在哪……”

“谁去问上一嘴?”

几人皆是摇头。

楼知也提高了些声量问道:“这树打哪来?”

负责跟着殷问酒的一暗卫前来回话,“宫里来,王妃看着气这树气的很。”

他们献王妃虽说脾气算不得多好,但也从没刁难他们暗卫或是甩脸子。

今日人从宫中出来,瞬间那脸垮得哟。

多看这树一眼,脸便更难看一分。

“与那桂树种在一处吧。”楼知也发话道,“快着些唤人来种,再晚冻死了。”

暗卫不再耽误,忙去寻人,总之还有楼家大哥兜着。

入了膳厅。

楼知也一看殷问酒那张脸,便面上露笑。

还真是一点没夸大的难看。

“宫中出来这一路,怎么还没消下去半分?”

殷问酒端酒,朝他招手道:“来,喝点。”

说罢,便一口灌了下去。

她腿边便放着一小炉,上头温着热酒,给自己续上一杯后,又给楼知也满上一杯。

又看了看楼知也一身兵马司的玄色官服,道:“你现在已经光明正大出入献王府了吗?”

楼知也道:“正当公办事宜,当然行的正大光明。陛下今日早朝时决定将朝京节仪式的护卫之重任,交给了王爷。”

殷问酒秀眉拧起,“以往都是谁来负责?”

楼知也:“三千营和皇城司。”

殷问酒:“那周献用什么人?兵马司和?”

楼知也笑道:“兵马司不够,兵马司只能算基础护卫,肃清街道、确认线路无碍、管控百姓等,论护卫陛下性命的重任,我这虾兵蟹将拦不住。”

殷问酒对朝堂兵营官职等不熟悉,问:“那是谁来?”

楼知也:“燕家军。”

“嗯?”殷问酒更迷惑了,“沈邺他外祖父不是因卫家一事而来吗?带了重兵而来?”

楼知也有些诧异,“庭骁未与你说吗?”

殷问酒摇头,“我们各忙各的,朝堂心计你们总是更为熟悉。”

楼知也点头,“那便先不说这个,你今日怎么了?被苏越气的?”

殷问酒自我反思道:“可我总需你们来帮我思虑我这边的事,是不是也不公啊?”

她已经独自品了小半壶酒,神态也显得松快了些。

楼知也将杯中温酒润下,道:“不分这些,你如今也是唤我一声大哥的人。”

“大哥,你知道央央是卫家遗孤一事吗?”

“知道。”

“那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知道。你总不是在愁这个吧?”

殷问酒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考虑她?多活泼一小孩啊,坐你旁边话都没了一句。”

楼知也无奈道:“你也知道她不过一个小孩,喜欢谁这种心性并不定,我若考虑不是显得我禽兽似的。”

殷问酒掰着指头算,“不过差七岁吧,也不至于就禽兽了。”

她说话间,亦是没停下给自己续杯。

一壶酒见底,楼知也压下酒壶,问她:“出什么事了?”

殷问酒将杯中最后半杯酒喝下,才道:“苏越送了我一棵腊梅树。”

楼知也:“嗯?我看到了,所以呢?”

殷问酒:“我问她成百个问题,她不答,她让我吃了饭再走,她说那花开得好,品种稀罕,问我要不要?!”

周献便是赶在这一声落下时进的门。

他笑道:“园艺师傅在种的那棵?确实开的不错。”

殷问酒:“……”

“桑桑,再上壶酒来。”

蓝空桑:“好。”

蓝刀客对她是百依百顺,也无人敢拦她。

卷柏落周献一步在他身后,冲门外道:“上两壶酒来。”

蓝空桑抬起一半的身子,也就重新落了回去。

周献笑着在殷问酒身旁坐下,问道:“不是去见的崔林之吗?”

殷问酒:“见过了。”

四方的桌子,四人三方的坐,还留下一面背朝着门的空位。

卷柏犹豫不过瞬间,同蓝空桑坐到了一边。

楼知也看着两个两个挤在一方的人,伸手往那空着的方位比了比,“留给谁的?”

周献笑:“留给光的。”

他又正经问道:“见过崔林之后,苏越便主动找了你,给你气饱一顿?”

说罢,拿指尖磕了磕她面前那碗颗粒未少的米饭。

“哎……”她长长的悠叹一声,摆正了坐姿道:“打我记事起,便没有如此情绪充沛的时刻。”

“你们三位聪明人且帮我分析分析,我想我是崔林之与苏越共同保护的人的总总可能中,哪一个,或者哪些个,更为成立。”

“毕竟那两位的嘴,像是拿铁线缝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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