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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喘气(大修)


  预考之后的没几天,  就可以领准考证,赵秀云的成绩不错,两科都在九十五分以上。

  她一大早出门要去公社领证盖章,  顺带拐到照相馆拿照片,  本来她是想用旧的,  但仔细瞅着觉得不大像,  怕到时候有什么问题,  临时拍新的,  又怕新的万一拿不到,  把旧的也带出门。

  人有时候照镜子不觉得,  赵秀云上回拍证件照可有六七年,这会两张放一块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变化。

  尤其是这一阵子读书狠,好像又瘦了。

  方海也是,  他忙里忙外,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瓣用,看上去都有些憔悴。

  等考完试都得好好补补,  赵秀云心里想着菜单,排着队往前挪。

  通过预考的人还挺多的,  报纸上说全国报名的人数有五百多万,她那颗因为预考简单而松懈的心,再次绷起来。

  这次考试是各省市自主命题,考试时间不一,  沪市的定在十二月十一日和十二日,  赵秀云报的是文科,  考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和地理的合卷,  总共四百分。

  她本来想报理科,  但考虑到自己的弱项在理化,最近每天都抱着材料背来背去,连排队也在脑子里想着。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陈蓉蓉喊她好几句都没听见。

  陈蓉蓉也是来拿准考证的,说:“你怎么没叫我一起啊。”

  赵秀云有些尴尬地说:“我给忘了。”

  她最近是有失水准,有时候拿着筷子都忘记自己要夹什么。

  陈蓉蓉不是责怪的意思,说:“还是早考完早好。”

  她最近也是什么都顾不上,连宝贝儿子坚强都丢给孩子爸爸。

  想到孩子,她好笑说:“怎么听说你们家老方也被师长骂了。”

  什么时候的事,赵秀云都没听说,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陈蓉蓉说:“男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张说我考去哪,他就调去哪。跟李师长提了一嘴,师长骂‘我看你跟方海都有病,先把你们俩调到精神医院去看看才对’。”

  她说起来还觉得可乐呢。

  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的吗?

  赵秀云一股火蹿上来,但不想让人家看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们老张也想调?”

  “可不是,还说为我和孩子,我们母子可没这个福气享。”

  时候到,自己想退都行,偏偏是为这个,叫人怎么甘心。

  同事两个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想法,把话题转到考试上。

  陈蓉蓉说:“你复习得怎么样?”

  赵秀云自己觉得还行,但不想说大话,说:“拿不大准。”

  也不知道别人复习得怎么样,她常跟孩子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自己身上也是一样。

  “也别太担心,我听说很多人连一本复习材料都没有。”

  没有材料,怎么复习?

  陈蓉蓉都上赵秀云那借不少书,可以说她一己之力,帮助了家属院所有的考生,任谁都觉得,她考不上真的没天理。

  其实赵秀云对考试挺有信心的,说:“我不是担心,就是有点……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憋着口气想考到最好,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毕竟大家好像都觉得他会考好,可这种私心又没法说,有些尴尬。

  到底都忙着回家复习,大家只匆匆说两句,拿到准考证就走。

  赵秀云反正是心气不顺,晚上方海一回家就感受到了,他把饭菜放桌上,挪进屋小心翼翼问:“准考证没领到吗?”

  赵秀云做题到一半,不耐烦搁下笔说:“你跟李师长说什么了?”

  方海一时没想起来,摸不着头脑说:“说什么了?”

  还负隅顽抗是吧。

  赵秀云冷笑提醒他说:“转业。”

  方海一拍大腿说:“我没提。是那天开完会,师长问我你是不是要高考,我说是,他说家属都不容易,要多支持,我说我可支持了,我都差点转业来支持。”

  就这一句,捅马蜂窝了,劈头盖脸骂他半小时不带重复的。

  说得还挺委屈,赵秀云气得又骂他说:“你活该!”

  她现在是发什么脾气,方海都只有认的份,围着道歉。

  赵秀云打定主意要让他吃苦,不管他说什么话都不应,苗苗看出爸爸妈妈的古怪,吃晚饭的时候批评说:“妈妈,爸爸在跟你说话,要有礼貌。”

  赵秀云对着孩子从来慈爱,再坏的心情都会忍下来,说:“是你爸爸犯错了,我在罚他呢。”

  罚得这么光明正大,方海能说什么,只能讪讪应。

  苗苗恍然大悟点点头,决定还是不管大人的事情,偷偷把饭给小黄吃。

  赵秀云都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孩子几次说想养狗,她都没应,是养了才知道,苗苗有这么喜欢,上学也带着狗。

  自打白若云去城里,她就没什么特别要好的同学,每天上下学都是跟在家属院的人屁股后面走,逮着谁算谁。

  有狗以后,她谁也不跟,每天就牵着它出门,上课的时候,小黄就自己在操场玩。

  这条军犬之后灵性得很,叫一声就回,别看个头还不大,已经知道什么叫护主。

  这么好的狗,赵秀云对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知道孩子偷偷抱着它上床睡觉也当不知道。

  苗苗还以为自己瞒得挺好,殊不知大人眼里,哪有秘密,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一家三口吃着饭,比往日安静许多。苗苗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孩子,往常都是夫妻俩说。

  方海几次搭话没人理,看眼色地沉默不言。

  赵秀云就是生气,这也得亏是李师长一向看重他,换个领导来估计都觉得不好,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其实方海也就是在李师长面前才这样,他又不是真的傻,可惜他怎么说,都没人理。

  赵秀云忙着复习,只差不眠不休。

  禾儿十一月的月假回来,被妈妈的劲头吓一跳,想着回学校又要考试,也在家用功读书。

  苗苗偷偷跟姐姐嘀咕说:“爸爸妈妈在吵架。”

  这点不用说,禾儿也看出来了,但她不想打扰妈妈考试的心情,把这件事压心底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她比妹妹更懂一些,知道父母吵架是正常的,很快就会和好,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顶多几天就会好。

  也是她现在每个月就放这几天假,不然一准看得出不对劲,这并不是很快能和好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看,就回学校上课了。

  赵秀云最近也顾不上孩子,只是送她去搭车的时候说:“冷的话多穿点衣服,也别偷懒不打热水……”

  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高明听。

  两个人都应好,一齐上车。

  高明坐上车觉得有点奇怪,说:“赵阿姨怎么都不看方叔叔?”

  禾儿无奈地摊手说:“吵架了呗。”

  高明以为只有他爸和他后妈那样的才会吵架,毕竟家属院都知道方叔叔是“妻管严”,有些震惊道:“居然还会吵架吗?”

  禾儿觉得他大惊小怪,说:“是人就会吵架,我们上礼拜不也吵架了。”

  那也能叫吵架,是她自己发完脾气,自己来和好的,前前后后都不到十分钟,高明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但他也只是心里嘀咕,嘴上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另一边,方海在孩子们上车后又试图搭腔。

  这回赵秀云总算肯理他,说:“知道错在哪吗?”

  方海这些天净琢磨,他真没觉得这能算多大事,毕竟他也没真的提,但独守空房使人迸发智慧。

  他犹犹豫豫地说:“我不该自作主张?”

  赵秀云看他一眼,说:“回家说。”

  今天不是周末,苗苗上学去,只有夫妻俩在家。

  方海拘谨地把手放在大腿上,等着“上课”。

  赵秀云无奈道:“如果我说为了让你好好工作,放弃高考你会怎么想?”

  那当然不行,方海脑袋腾地抬起来,说:“绝对不行。”

  他说完自己也愣住,嗫嗫说:“我知道了。”

  将心比心,媳妇也绝对不会愿意他为了让她好好上大学而放弃工作。

  方海其实已经放弃这个想法,还是试图为自己证明说:“我那天是话赶话,没有要提的意思。”

  也得亏是没有,否则赵秀云就不会放过他,哪怕是现在都说:“那就别让我再听见那两个字。”

  一听她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方海赶紧应,他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过几天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李师长约莫觉得手底下爱将脑子都有病,怕他们一时想不开真要转业,正好有位置,把方海和张盛志都提上来。

  对张盛志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他本身还差一点,毕竟立大功也要看机会,回家居然脑子一抽,说:“看,上回我没白跟师长提吧。”

  这下陈蓉蓉也觉得他该去找医生看看,第二天上班跟赵秀云骂。

  赵秀云听完说:“你们老张找个时间跟方海结拜吧。”

  就这种蠢话,她还以为只有自家的说。

  陈蓉蓉笑得快断气,说:“天呐,这都什么活宝。”

  赵秀云也乐,又无奈说:“摊上了,没办法。”

  眼看还得摊一辈子,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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