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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傅则奕定在原地,看了那三抹离开的背影,顿了片刻才低声唤了声:“沈旻。”

沈旻看了眼遇辞离开的方向一眼,微微倾身,“我去送小辞小姐。”

说完,就小跑了几步穿过人群去追遇辞了。

石桥年代久远,路面有些崎岖不平,任岘提着俩行李箱走得有些吃力。

沈旻追上去,低低道了声:“我来吧。”

随后就饿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行李箱,而后跟上了遇辞的步伐。

任岘愣了一下,看了眼穿着西装皮鞋提着俩行李箱,依旧走得十分平稳的沈旻,挠了挠头。

这也行?!

沈旻没说话,跟着遇辞和吴宁一路走到文团的大巴旁。

吴宁暗戳戳回头看了眼,目光将沈旻从头打量了一边,而后笑嘻嘻说了声:“谢谢啊帅哥!”

说着就要接过沈旻手中的行李。

沈旻看了遇辞一眼,“小辞小姐,我送你们回去。”

于是吴宁伸过去接行李箱的手忽然顿在了半道上,而后悄咪咪收了回来。

蹭一把豪车,应该不过分吧。

遇辞看向沈旻,拒绝:“不用了沈助理,你回去吧,我们跟团里的车走就行了。”

沈旻闻言顿了顿,看了眼不远处已经在陆陆续续上客的大巴,迟疑了半晌,还是将行李箱交了出去,“好,您安全到家后和傅总说一声。”

遇辞没说话,接过行李箱转身往大巴走过去。

吴宁看了她一眼,也急忙拿过行李箱跟了过去,看了她的脸色一眼,“你怎么啦?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好像从昨晚就怪怪的。

遇辞摇了摇头,“没事。”

吴宁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问,挠了挠脸,低低应了声:“哦。”

身后,沈旻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眉头蹙了蹙。

傅总和小辞小姐这是吵架了?

长辈晚辈之间也会吵架?

在傅家和遇家都是难得一见的。

思考了片刻好像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可能了,拧着眉头神色疑惑地转身走了。

回去时傅则奕已进了会堂,沈旻走至他身后坐下,凑过来低声道:“小辞小姐跟单位的车走了,没让我送。”

傅则奕顿了片刻,低低回了声:“知道了。”

*

回去的路上遇辞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吴宁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遇辞,你到底怎么啦?是因为任岘吗?这个我可没叫他来,刚刚他忽然出现我也不知道的!”

遇辞看了眼吴宁着急的样子,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不是因为这个。”

吴宁歪了歪头,“那——是怎么啦?”

遇辞顿了会儿,才道了句:“只是——忽然感觉,我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吴宁皱了皱眉:“谁?任岘吗?”

说完才好像忽的意识到什么,“你男朋友啊?”

遇辞点了点头,“嗯。”

“啊?你们在一起多久啦?”吴宁问。

遇辞细细想了一下,“小半年。”

吴宁“嗨”了一声:“小半年那很正常呀!哪有半年就完全了解一个人的,而且你都说他很忙了,等他不忙你俩好好聊聊呗。”

好好聊聊。

他们好像真的从来没好好聊过,大多数都是她说,他安静的听。

遇辞倒也不是矫情,只是好像永远都是她在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而他却从来没有,对于他的很多事情,她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她也不是因为他和童荀的事情生气,而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和她分享欲望,而他也好像总是把她当作小孩子。

想到这,遇辞忽然再次沉默下来,眸光灰蒙蒙的。

*

回到裕园时,珅伯出来接她,一眼就瞧出了情绪不对,问了声:“怎么啦小辞?”

她摇了摇头,回了声:“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

珅伯瞧了她一眼,应了声:“好,用午膳时我去叫你,你先睡一觉。”

而后看着遇辞往南园走过去,才对着不远处的秦姨招了招手,“你觉不觉着小辞今天不高兴?”

秦姨闻言也回头看了眼,“是有点儿,怎么了这是?”

珅伯摇了摇头,“不知道,一回来就这样,也不知道是玩得不开心还是受委屈了,这孩子就喜欢报喜不报忧。”

秦姨顿了半晌,忽然微微偏头看来,“还是——因为则奕太久没回来了?”

珅伯微微一顿,也偏头看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

……

中午老太太没来正厅用餐,一般抄佛经的时候,她大多辟谷,只吃些斋菜。

遇辞来正厅瞧了眼,发现老太太不在,也只敷衍地吃了两口就走了。

珅伯瞧了眼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叹了声。

从正厅出去,遇辞也不想回南园,顺着石径晃去了东园,深秋的园中造景有几分萧瑟之意,池中残荷已枯败,她走到水榭里坐下,趴在美人靠上发了会儿呆。

珅伯叫人收了饭菜去小厨房温着,担心待会儿下午的时候遇辞会饿。

刚从正厅出去,就忽然瞧见傅则奕从裕园的大门走了进来,而后径直穿过画廊往南园的方向走过去。

珅伯愣了愣,而后又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确定那是傅则奕才叫了声:“则奕?!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傅则奕闻声偏头看过来,脚步顿在画廊下,问了声:“遇辞呢?”

珅伯愣了一下,才赶忙指了指东园,“刚刚瞧她往东园去了,这丫头今儿不高兴,午饭都没吃多少。”

说完,又压低嗓音问了声:“你俩拌嘴啦?”

傅则奕闻言顿了几秒,看了眼东园的方向,而后忽然看向珅伯道了声:“请您帮个忙。”

*

池子边的芭蕉依旧油绿,池子里的锦鲤见有人来便都聚集了过来,遇辞随手揪了手边的一株芭蕉,将叶子摘碎了丢进池子里。

小鱼也不挑食,争相将叶子吃了,在她准备丢第二片时,珅伯忽然站在门边叫了她一声:“小辞!”

她抬头看过去,“怎么了珅伯?”

珅伯笑了声:“我昨儿将腿摔了,今儿爬不了楼,前两天去则奕房里拿了套青釉瓷的茶具,今儿用完了打算还回去,正好你回来了,你看能不能帮珅伯送过去?”

一听珅伯腿摔了,遇辞赶紧起身走过去,一脸担忧,“您有没有事儿啊,去医院看过没有啊?”

见小丫头这般担忧珅伯心里也一阵暖意,笑呵呵摆了摆手,“没事儿,大夫说养养就好了,就是这两天爬不了楼,也走不了长路。”

遇辞叹了声:“您啊,一把年纪了就歇着呗,让别的家丁来做嘛!”

珅伯呵呵笑,“好好好,知道了。”

遇辞瞧了他一眼,“我帮您送,茶具在哪儿呢?”

珅伯赶忙指了指身后的石桌,“那儿呢!我这腿,捧个东西走路也费劲。”

遇辞走过去将茶案端了起来。

古青瓷的,捧在手里的确有些分量,“您回去歇着吧,我去送。”

说完,就捧着茶案转身走了。

珅伯在身后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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