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再来了
江佑欢没注意到耶律央的眼神和神情变化,因为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其实这令牌是耶律澈自己当着南院众人,正大光明硬塞给她的,她没偷又没抢,根本不必要惊慌。
再说比起耶律澈来,她和耶律央的关系才是最不清不楚的那一个吧。
若是被人发现了她身上有耶律央的东西,那她才最应该紧张的。
江佑欢以为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却不知晓早在方才她变了神色的那一刻,就被那男人的鹰眼捕捉到了。
她知道自己今夜逃不掉,正想忽略那个掉落的令牌,闭上双眼,等待他床幔下的下一步……
耶律央不知为何,突然从她身上抽身离去。
那一瞬的空落感,让江佑欢竟有点微晃神,她神色变化只是一瞬,这个男人的脾性本就让人琢磨不定,半途不想要她了,也很正常。
江佑欢没多想,医女本就告诉她不能再肆意胡来,如此更好不过,她也乖乖的起身穿起了自己的衣裳。
“天暗了,七王是该回去了。”江佑欢道。
她已经极力摆正自己的态度,却不晓得他又哪里就不高兴了。
耶律央甩动厚重的袍子,声音有些沉,连四周氛围也骤然变了。
黑暗的房间里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那如雕塑般的俊美侧容,此刻却崩的极紧。
“是本王低瞧你了。”他冷冷睨了她一眼,眼神极致冰冷和嘲讽。
什么?
江佑欢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答话,房间门被他重重一摔,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已经深了,外面冷风簌簌,将门板吹得呼啦呼啦作响。
江佑欢半披着衣服,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破烂宠物,孤零零坐在床头。
她低头看去床单上两人留下的荒唐印记,突然觉得,或许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来了。
……
事实证明,江佑欢的猜测没有错。
接下来的两日里,耶律央的确不见了踪影。他的突然‘消失’,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她的世界里。
江佑欢在西月宫的日子也终于恢复如常,这样的安静生活,竟让她误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再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这日清早,江佑欢和扶月照例去大厨房。
路上顺耳听到其他宫奴的碎嘴话语,大致是说七王近日被大王安排去了荒原。
江佑欢听着只当没听见,继续埋头走自己的。
身边的扶月却是失声低呼了句:“竟是荒原啊……”
江佑欢没搭腔。
扶月自顾自说了起来:“南儿,你才来,应该不晓得什么是荒原吧。”
江佑欢的确不知道,只偶然在宫里会听到人说起,犯了大错的奴会被丢去那地方,想来应不是什么好去处吧。
扶月胆怯地缩脖子:“这荒原不仅环境恶劣,有着全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且在荒原的最东边,还有那些未被西漠驯服的马贼群呢!”
“听说西漠前几届的大王,都没有将那地方彻底攻下。”
这么难攻的地方,居然让耶律央去。
江佑欢皱眉。
若是攻下了,获利的是西漠王。若是攻不下,死在马贼窝里的,就只有耶律央这个让西漠王又爱又恨的心头大患而已。
即便耶律央不会出事,但若是败北,西漠王趁机收了他的兵权,也是有可能的。
明知道是坑,那男人还往里跳?是太有自信,还是他另有打算?
如今西漠四周尚且太平,北魏也同西漠谈和了,对西漠王来说,这个战神的确没什么用武之地。
而他若是继续存在,不仅仅会让那些个王子忌惮,西漠王也同样会心有不安。
卸磨杀驴,这西漠王可真是心狠呐。
江佑欢有些失神,扶月叫了她几声才反应过来。
“南儿,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哎,这就是西漠,哪里有咱们的北魏好。”提及北魏,扶月不由有几分惆怅,“也不知此生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北魏,看看我的家人……”
江佑欢也侧头看去西漠王宫外北魏的方向。
眼中陡生几许信念,不再多想其他,抛却那些有的没的,和扶月匆匆离开了此处。
……
没了那男人的打扰,这一两日江佑欢过的很舒心,仿佛离开了他,便离开了所有喧嚣。
只是两日过去,外面还没有传来七王回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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