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好似吃了屎……
第418章 好似吃了屎……
从京城往廉州,一路向南而行,用走的最少也得走上半年。
裴衍刚到吏部那些年,没少被外派,一年里十二个月,十一个月都在外边,只有十二月需要回来汇报工作,他才会在京城。
那十一个月里,又有半载的功夫是在路上飘着的。代步的工具有时候是马、有时候是马车,也有船只,驴也骑过,板车也坐过。
若运气不好,碰上了山贼,从这里走到那里也是常有的事。
好在他有些功夫防身,一般的山贼抢不过他,不一般的也瞧不上他。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常年在外,总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有一年,他要从益州到冀州去。
一开始都挺好,十分顺利,只是中途不小心误入了黑店,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不说,还差点叫那店里的老板剁成肉酱做成肉包子。
后来好容易跑了,却因身上没有盘缠,只能跟着路过的戏班子到冀州府。
他在那戏班子里头混了大半月,不仅给人家排了出戏,还反串了一把青衣,最后更是差点就被班主永远留在了戏班子里。
幸好这段往事除了裴衍自己,就只有当时的戏班子知道,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在朝中混了。
*
裴衍蹲在河边,河水虽清澈见底,却因流水潺潺,只倒映出一张模糊轮廓来。他也不怕冷,鞠了一捧冰凉的河水洗了把脸。
水迹从他手腕滑下,打湿了手腕上头发绑的古钱,他甩了甩手,又仔细拿起衣袖将头发上的水擦干。
而他双手之上,还让一根铁链锁着。
就在这时,他察觉身后有人影靠近。
裴衍蹲着没动,透过水里的倒影,瞧见身后有个蒙面的人影举起手里的刀,照着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裴衍侧身一避,同时捡起地上的石子,照着那人的脑袋就弹了去!
那人有所察觉,立即举起刀来朝空中一劈,将那石子劈成了两半!
等他劈了石子,又要再去找裴衍时,却发现眼前已经没了裴衍的身影。
人影心里一惊,只觉背脊发凉,才要提刀转身朝身后劈去,后背就是一痛,跟着又让力道一压,他承受不住,直接让那股力道压得跪了下来!那人反手往背后砍去,裴衍又接住他的手腕,在他腕骨上一摁,他当时便是脱力,被迫扔了手里的刀!
裴衍却不放过他,单膝用力抵着那人的背,将他整个人压得几乎趴在地上,同时又用禁锢了他双手铁链朝后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的脸瞬间因为缺氧,涨得满脸通红,又不得不仰起头来,跟压着他的人对视。
裴衍也不揭开他的面纱,冷若寒潭的双目轻飘飘地看着他,问道:“魏王派你来的?”
那人满脸痛苦,根本说不出话来。
裴衍松开紧蹙的眉,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些温柔之色,可手上的链子却倏地收紧了:“我管你是谁派来的,我自己去寻他!”
说罢,手上用了巧力,直接用铁链勒断了对方的脖子!
那人睁大的双眼瞬间失了神采,脑袋没了骨头的支撑,软趴趴的垂在了一边。
裴衍松了手,正要回头,身后就响起了拍手的声音。
他回头,瞧见一个身穿庭芜绿长衫的人坐在一旁的青石上,头发用牙白发带绑成高高的发髻,眉眼弯弯,带着如同旧友一样亲切的笑,身旁还像模像样地放着一把剑。
这人见裴衍回过头来,又撑着下巴笑道:“上一次见你,你连杀只鸡都要手抖的,几时连杀人都做得这样利落了。”
他慢慢悠悠的,轻启唇唤道:“师弟。”
裴衍嘴唇动了动,“师兄”二字快要脱口而出时,又被他狠狠咬住舌尖咽了回去。
他转开视线,瞧见远处倒着两具尸体,是护送他去廉州的衙差——那二人皆是在不防备的情况,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
鲜血在他们身下流了一地。裴衍没出声,转头看向那坐在石头上的人,皱眉道:“你干的?”
谢之意连忙摆手,笑吟吟道:“师兄我一个医者,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愧疚半晌,怎么可能杀人呢?”
裴衍不知有没有信他的话,只上前走到那两个衙差跟前,又蹲下来在他们身上摸了摸,摸出了钥匙来,打开了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
他捡起二人都还未来得及出鞘的佩剑,准备走。
谢之意又起身来叫住他:“不好吧师弟,你要这样走了,师兄我回去没办法向王爷交差啊!”
裴衍懒得听,仍是执意要走。
谢之意笑了一声,手中长剑出鞘,照着前方那人冷漠的背影就扑了上去。
裴衍回身,抬手一挡,刀鞘抵住了谢之意看似轻飘飘劈上来的那一剑!
两人对上对方的视线,各自凝望片刻,一时谁也没说话。
随即裴衍出剑,二人瞬间交缠在一处,又快又狠,招招都带着杀意,剑意往来之间,不知谁的发带给割断了,谁的头发又被割断了。
偏那二人谁也顾不上,一时打得只闻长剑相互碰触时,发出的“铮铮”声,又难舍难分,快得都能瞧见残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几同时停手,而手中长剑距离对方的脖子皆是只有一寸的距离。
谢之意一耸肩,先收了手里的剑,笑道:“我当师弟在吏部多年,这些功夫都忘干净了。”
裴衍没接话,只收了长剑,淡淡道:“带路。”
谢之意道:“你早这样说不就得了?浪费我表情。”裴衍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对方立即闭了嘴,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匹马。
只有两匹马,而谢之意不是一个人来的。
也就是说,他要带裴衍回去,就必须要死人,要么是死裴衍,要么是死魏王的人。
反正不可能是谢之意。
两人上马,往北走。
谢之意闲不住,不等裴衍问,他又道:“你离京也有些时日了,那京城的事定是不知道了?那我与你说说,师兄我近来又救了一人,那人姓贺,长得白白嫩嫩的,堪比当年的我。”
裴衍瘫着一张脸,表情麻木。
谢之意又道:“那人挺有趣的,我就在他家里多待了一日,打算等他恢复了一些在走。哪知他夜里醒来,嘴里一直念叨‘三妹妹、三妹妹’,我一开始还以为叫的是他夫人。结果呢,好嘛!念的是别人的夫人,真会玩儿。”他说着,转头一看,就见裴尚书狗脸一瘫,神情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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