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别是……
第555章 别是……
不等温明若与贺连昱到家，便先有人回去支会了贺夫人。
贺夫人原是未对温明若抱有希望，毕竟她自己也晓得那二人之间是半丝感情也没有的，贺连昱哪里又肯乖乖听了温明若的话，跟着她回来？
以至于当她听见下人回话说，温明若将贺连昱请了回来时，着实吃了一惊。
她放下茶盏，脸上难掩惊讶：“当真回来了？”
下人连连点头，面带喜色：“当真回来了！说话的功夫，就该到家了！”
贺夫人不信，又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怀疑道：“是你们爷自己回来的？不是你们大奶奶找人卸了他的腿抬回来的？”
“太太哪里的话，大奶奶那样的人，哪里做得来这样残忍的事？”下人明里暗里都在替温明若说话，“何况太太方才也吩咐过了，要瞧见完完整整的爷，大奶奶哪里敢违抗太太的命令？”
这话既维护了温明若，又恰到好处的维护了贺夫人的脸面。
贺夫人听了出来，心里舒坦了些：“料她也不敢！去，吩咐了门房，一会子昱哥儿和他夫人回来了，就叫他们来见我！”
下人“欸”了一声，方才退出去，到门房那边候着去了。
少顷，温明若同贺连昱一前一后进了贺家的门。
候着的下人忙去传了贺夫人的话。
贺连昱听了，只冷笑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院里去了。温明若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独自往贺夫人院里去了。
贺连昱可以无视了下人的话，肆无忌惮地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可不能。
等到了贺夫人院中，贺夫人见了她一人回来，难掩失望，一时什么话也不想说，只胡乱赞了温明若两句，就打发她出去了。
温明若出了贺夫人院子，又要往贺连昱的院里去。
但那地方她是本能排斥，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那脚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肯跨进去。
香尘看出她的厌恶来，低声提醒道：“姑娘，要不我们先回去？婢子去请了贺公子到您屋里去？”
“算了，”温明若拢了拢斗篷，低声道，“若此时就忍不下去了，往后不知该有多艰难。”说罢，她忍着不适，一径入了院。
这院里伺候的下人见了她，皆是一脸惊讶，险些连礼也忘了请。
幸好还有反应机灵的，忙上得前来问：“大奶奶，您怎这个时辰过来了？”
“你们爷呢？”温明若一面往里走，一面问。
“在屋里呢。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里头了。”下人道，“恐还同老爷太太置气呢，谁也不肯见，叫他也不应，连甄姨娘也被挡在了外头。”
温明若淡淡应了一声，等转过游廊进去，果然就见甄姨娘守在门外，一直可怜兮兮叫着贺连昱。
可那门就是纹丝不动，屋里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的还当贺连昱一时想不开在里头自缢了。温明若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只觉甄姨娘可怜。
她转头，故意与下人道：“你们爷身体不好，又受了气，这会子门也不开，声儿也没有，别是……”
下人一听，果然脸色一变，忙叫了两个小厮来：“快快快，撞门……撞门！”
那边一番忙乱，当真将门给撞开，随后又一股脑的冲进去，大有一种只要他们跑得快，贺连昱兴许还有救的紧迫感。
把什么也没干的贺连昱吓了一跳：“你们……”
他还未动怒，又瞧见温明若扶着香尘的手不紧不慢地进了门来。
贺连昱霎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谁准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爷……您、您……”下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认定了贺连昱就是想不开，只不过还在写“遗书”的阶段，没来得及寻死。
他泪眼婆娑，感动自我：“您、您有什么话，好好与老爷太太说，别、别想不开……”
贺连昱：“……”
他盯着温明若，咬得牙也碎了！
这时，温明若镇定自若地开了口：“你们先出去，我劝劝你们爷。”
下人一开始不肯走，怕温明若非但没有劝住贺连昱，到时候他们爷还一气之下，一头碰死了。
香尘却没等温明若再次开口，便强硬地招呼着他们出去了！
房门合上，屋里便暗了下来。
温明若没开口，摸黑在烛台旁寻着打火石，点燃了烛火。屋里霎时亮了起来。
贺连昱站在案几后边，顺着烛火看过去，瞧见烛火昏暗，温明若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同那烛火一样忽明忽暗的，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贺连昱皱了皱眉，这些日子接触得多了，他才恍然发现，温明若身上有种与贺老爷极为相似的诡异感。
当然并非说二人容貌或是说观念相似，而是那种看似对谁都一样，态度温和，其实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这个认知让贺连昱很不舒服。
他皱起眉来，极力装得冷静些，不至于露出同贺老爷相处时一样的自卑感来。
贺连昱故意压着声音，试图让自己成为“主”，而不是成为温明若“反客为主”的那个“客”：“你要谈什么？”温明若却没理他，镇定自若地放下打火石，随即走到一旁，毫无征兆地一把将屋门给打开了！
正在外头偷听的甄姨娘措手不及，险些直接跌进门来。
她连忙站好，对着温明若的冷漠脸，讪笑了两声：“妾身……妾身就是……”
话还未说完，先叫温明若直接打断了：“进来。”
“什么？”甄姨娘一愣，一瞬间还当自己听错了。
温明若却不理她，又转身回去了。
甄姨娘在屋门口愣了片刻，才茫然地进了门去。
这时，又听得温明若淡淡道：“把门掩上。”
甄姨娘又连忙回身将屋门掩上。“二位坐吧，趁着这会子没外人，咱们好好聊一聊。”温明若坐在圈椅里道。
她也没坐主位，可气势和态度怎么瞧怎么像这屋里的主子。
想做主的贺连昱，终究成了那个“客”。
他咬咬牙，沉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明若扫了他一眼，随即目光一移，转向甄姨娘，似笑非笑的道：“老爷太太打算去母留子的事，想来二位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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