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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保她平安


自从那晚苏流萤向楼樾决绝提出了断一切关系后,楼樾一时间受到巨大的打击,然后在长信宫看到苏流萤故意给楼皇后泡了一杯滚烫的茶水后,明显的感觉到了她对姑母的敌意。

也是从那一刻起,冷静下来的他心里瞬间明白过来,在琼妃小院的那段时间里,苏流萤必定是查到了琼妃之死与自己的姑母有关,所以才会突然狠下心来与自己斩断一切关系。

其实,从得知苏流萤的阿娘就是琼妃娘娘开始,再加上琼妃与姑母相同的佛珠,他的心里也已开始对姑母产生怀疑……

如今得知当日在别苑里要苏流萤性命的白果、还有之前保护刺客头领的四位影卫都是受到楼皇后的指使,一切真相都浮出了水面!

是了,楼家的影卫除了听命于他,也会帮父亲与姑母办事,他之前竟是没想到……

还有白果,能瞒过自己的耳目将人悄然安排进楼家的,也只有姑母了!

他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面对残忍的事实——原来,从宁嫔小产到安国寺下面的刺杀还有陈妃的死,甚至琼妃之死,全是姑母做下的……

一切证据确凿,楼樾再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承受这个巨大的打击!

冷汗涔涔而下,楼樾眸光灰暗,全身僵硬的呆呆坐着——

眼前时而出现姑母温良可亲的模样,时而是琼妃身中十七箭惨死的惨状,还有苏流萤伤痛绝望到活不下去的可怜样子……

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何况是她。

而她更是因为知道了一切,知道她与姑母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痛下狠心的要与自己断绝一切关系!

他心乱如麻、全身冰冷彻骨,更是绝望的想到,或许琼妃十九年前的暴病离宫,也是姑母做下的。而这当中,他的父亲,还有整个安王府的势力又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虽然这一切他都未参与其中,但他终归是楼家人,苏流萤在恨楼家的同时,一定也将他恨上了……

无尽的绝望涌上心头,楼樾悲怆的想,那怕他对苏流萤再不愿意放手,他与她之间真的如她所说,绝无可能了!

第二日的朝堂上,慧成帝亲封楼樾为定国大将军,赐虎符率军伐鲜。

消息传到永坤宫时,楼皇后欢喜无尽,心中的忧虑彻底打消,连脚踝上的崴伤还有手上的烫伤都不觉得痛了。

从昨日苏流萤曝出绿沫和紫檀佛珠后,不光楼皇后惴惴不安,璎珞更是因为办砸了事,一面害怕,一面担心楼皇后对自己失望了。所以陡然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迭声欢喜的讨好道:“娘娘,世子爷受皇上如此器重拿了兵权,如此,太子爷的位置已是固若金汤,再无人可以撼动他。娘娘这下子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等太子爷登基,您就是太后。到时,那些个贱人,想怎么死就让她们怎么死!”

楼皇后也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楼樾能拿到兵权。有了兵权,如此,皇位江山已是太子的囊中之物,其他人休想再沾染。

宁嫔解禁以来楼皇后心里的压抑慌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脸上露出欢喜的笑脸,语气里难掩得意道:“北鲜历来与大庸为敌。这些年边关小战不断,而如今西边的胡狄崛起,三个大国呈三足鼎力之势。”

“陛下有意在此时给北鲜一个下马威,以此来镇住日渐强大的胡狄以及周围蠢蠢欲动的小国,所以此战只能赢不能输,非同小可,必定要挑一个能征会战的大将带领全军主持大局!”

“而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将,除了我家樾儿,无人可以担任!”

楼樾被封为大庸第一世子爷,不光是因为他显赫的身世,更是因为他战无不胜的战绩。

而楼皇后对他的看重和宠爱,也不光是因为他是楼家一脉单传的侄子,更是因为楼樾的能力。

如今楼樾不负所望的成了定国大将军,手握兵权,楼皇后如何不喜欢!

顾不得手上的伤痛,楼皇后亲自去到小厨房做了饭菜,召楼樾来永坤宫用膳。

楼樾如期而至,然而楼皇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却是大吃一惊!

他的脸色苍白无血,竟是消瘦了许多。而且神情也是分外的冷漠阴郁,没有半点被封大将军的欢喜。

见他憔悴的样子,楼皇后心疼不已,一边帮他挟菜,一边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看着对他一脸关怀的楼皇后,楼樾心里五味杂陈,根本不敢想像面前和蔼可亲的姑母会是他苦苦追查的真凶!

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吃到嘴里都品不出味道,楼樾的心里嘴里除了苦味,已是尝不到其他的滋味——

母亲在他年少时出家,姑母像他的母亲般对他诸多关爱,他做不到大义灭亲,将姑母送上断头台。

可是,如果他不这样做,苏流萤永远不会原谅他,不会原谅他们楼家。

还有那么多死去的无辜的人,琼妃、陈妃、宁嫔的孩子、楼家的影卫和刺客……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死在姑母的手里,他明明知道真相却要为她包庇,他的良心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已痛苦难安……

可是,如果他揭发出一切,姑母必死无疑,而整个楼家人都要受到诛连……

心口被狠狠堵住窒息到难受,一向镇定的他却是手一抖,手中的玉著‘叭嗒’一声掉到了桌下。

楼皇后终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凤眸凝视着他,关怀问道:“樾儿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楼樾想亲口问楼皇后要一个答案,问她,那些残忍的阴谋是不是她做的?

话到嘴边终是咽下,他闷头喝干面前的酒,收敛起眸底的冷意,勾唇笑道:“无事,只是好久没上战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陛下陡然交给我这样一个差事,有些突然!”

他无谓的态度让楼皇后心里一惊,连忙道:“别怪姑母提醒你,此战非同小可,只可赢不可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小觑了!”

楼樾颔首应下,淡淡道:“此去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王府和老夫人还得托付姑母多加照拂。”

见他应下,楼皇后心里的担忧打消,她知道,只要他认真应对,此战赢面很大。

为了打消他出征的顾虑,楼皇后宽慰的笑道:“你放心出征,王府和老夫人姑母都会帮你照顾妥当,你放心应对战事就好……你母亲那里,姑母也会用心,你放心吧……”

楼樾沉声道:“还有一人……侄子要托付姑母照顾!”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楼皇后心里一怔,慈爱笑道:“无事,只要你帮大庸打赢这一场,姑母什么都依你。”

只要楼樾赢了这一场,太子之位固若金汤,楼皇后再无所求了。

“长信宫的宫女苏流萤,姑母能在侄子征战期间,保她平安吗?”

如墨的眸光静静的看着渐渐色变的姑母,楼樾心里落满冰雪。

琼妃是在救苏流萤的时候死在乱箭之下,还有之前别苑里的白果,楼樾知道,眼前一脸祥和的姑母已对苏流萤动手了。

如今楼家如势中天,若是没有自己的暗中保护,姑母要弄死苏流萤比捏死一只蝼蚁还简单。

那怕派了影卫留下来保护她,楼樾还是不放心,只有姑母亲口答应放过她,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凤眸闪过寒芒,楼皇后怎么也没想到,楼樾竟是会提出让自己保护苏流萤!

那可是让她夜夜噩梦难寐的死敌!

相比宁嫔,如今对她而言,苏流萤对她的威胁感更大,所以,楼皇后如何愿意放过她?!

而且让楼皇后感到心慌的是,楼樾提出让自己保那贱人平安,到底只是单纯的让自己加以照拂,还是他已知道了什么,知道自己要对那贱人下手了?

凤眸微睇,楼皇后眸光死死的盯着一脸平静的楼樾,脸上的形容有片刻的僵硬,语气微凉道:“她如今是宁嫔的人了。有着宁嫔的庇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要姑母护她周全,小侄一定为太子打赢这场战役!”

楼樾无比坚定的话语让楼皇后身子一震!

拿苏流萤一人之命,换下此次战役大捷,还能让楼樾死心塌地的辅佐太子赢得最后的帝位之争,却是太过划算。

只要他赢了大战,只要太子顺利登基,一个小小的苏流萤,有何畏惧?!

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楼皇后一边往他碗里挟菜,一边笑道:“先前姑母就说过,咱位楼家男儿一向风流,惟独到了你这里,却是出了个痴情种!”

“姑母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她。等你凯旋归来,姑母领着她亲自去十里亭外迎你!”

春日里的雨水格外的缠绵。

楼樾一路行去,路旁的宫人都驻足恭敬的向他请安。

细雨迷朦,宫人穿着同样的宫装,梳着一样的发髻,可楼樾还是一眼看到了垂首悄然站在墙角的熟悉身影。

目光落下,就再难舍分开。

从知道她与自己决别的真正原因后,楼樾压抑的情感再次翻涌上心头,酸涩难言。

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走出两步,想到她心里对楼家的深仇大恨,又默默的却步……

隔着层层雨帘,苏流萤还是感觉到那道熟悉的眸光,心口一痛,眼泪涌出眼眶……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更不敢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身边宫人的议论声,苏流萤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怔然抬头,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离去。

苏流萤心口空得难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却是嗡嗡响个不停,周边宫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的灌进她的耳朵里。

“听说三日后的上巳节楼世子也会参加,京城里的贵女们都按捺不住了……”

“楼世子隔了三年再参加上巳节。看来这回是打定主意要娶世子妃了。嗳,这回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可以得到世子爷的青睐,真是羡慕啊……”

议论声不断,穗儿担心自己的额头上的伤口沾到水会留下疤痕,一边拿手小心的挡着,一边拉着苏流萤往长信宫走,道:“流萤姐姐快回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可苏流萤却甩开她的手,径直朝前跑去。

漫天细雨中,她怔然的朝着楼樾出宫的方向追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片潮湿,心里更是泪水磅礴。

远远的看到了楼樾的背影,她怯怯停步,不敢让他发现了。等他走远,她再跟上前去,直到看到他走出宫门,踏上马车离去……

雨越下越大,她痴痴的站在宫门口,浑身被浇得湿透都舍不得离开。

想着他终是放下自己去接纳其他的女子。想着他不日就要起征离开京城,这一去,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他?想着北鲜此时还万里冰封,他去到可还受得住,会不会像当年她那样,冻得人都认不清?

虽然人人都说他骁勇善战,可她还是担心他会受伤……

心里涌上无尽的悲痛与担心,她心口窒痛,眼前一片迷蒙,却有一把雨伞突兀的出现,遮住了她头顶的雨帘。

怔懵回头,却是林炎一脸担心的跟在她身后。

她一路追着楼樾过来,而林炎却一路追着她过来……

看着她脸上的伤情,林炎很痛惜,将伞全部遮在她的头上,道:“春雨冰凉,小心风寒。”

苏流萤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被林炎拉着往回走。直到回到长信宫,林炎担心她身体,帮她把脉时她才回过神来。

穗儿帮她拿来棉巾擦拭湿漉的头发,苏流萤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想找林炎打听的事,不由嘶哑着嗓子问道:“林炎,你知道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中……有没有在宫里当差超过十九年的?”

想弄清十九年前阿娘离宫的真相,只能从太医院入手,看有没有知道当年之事的太医?

林炎不明所以,却是认真的拧眉想了想道:“太医院倒是有几位年老的太医,但是当差的年数却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回去帮你问问。”

说罢,他好奇道:“你问这个干嘛?”

正帮苏流萤擦头发的穗儿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苏流萤苦涩一笑,并没有回林炎的话,却是回身指着穗儿额头的伤口对林炎道:“她磕破了头,你把上次给我的去伤疤的药膏给她一份,免得她额头留下伤疤来。”

林炎当即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瓷瓶子给穗儿,吩咐她的用量,倒是忘记方才自己问苏流萤的话了。

穗儿很欢喜的接过药瓶,一脸期待的问道:“林大人,用了这个膏药,我额头上的伤三日后可以好痊吗?”

林炎点点头:“你小心些,差不多可以好痊。”

听了他的话,穗儿欢喜的笑了。

替苏流萤送林炎出宫,转身穗儿悄悄去了永坤宫,将苏流萤方才问林炎的话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楼皇后。

楼皇后并不意外,因为她早已猜到苏流萤知道琼妃的身份后,必定会对十九年前的事起疑。

可是,当年牵扯此事的太医都被慧成帝砍头陪葬了,任她如何查也是不可能查出什么来。

穗儿惶然的跪在楼皇后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可有吩咐奴婢的?”

想着答应楼樾的事,楼皇后眸光一沉,冷冷道:“你只需好好替本宫监视她即可,其他的,不用你动手,千万不可擅自行动。”

穗儿小心的点头应下,楼皇后随手从妆奁里拿起一只赤金的流苏簪子扔给她,冷冷道:“这是本宫赏你的。只要好好替本宫办事,监督好那个贱人和长信宫的一切,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穗儿拿了赏赐欢喜退下。璎珞继续帮楼皇后梳妆,一边迟疑问道:“娘娘真的打算放过她?”

楼皇后叹息一声冷冷道:“既然已答应樾儿,本宫自是要做到。相比她一条贱命,太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再说如今皇上已对本宫起疑,避下风头也是好的。”

但转念想到楼樾对苏流萤的执念,楼皇后不觉拧起了眉头,冷冷道:“这次上巳节,可有出众的贵女?让她们一定要打起十二份的精神,若是能入了樾儿的眼,本宫当场赐婚!”

楼皇后此举却是希望有出众的女子能吸引了楼樾的目光,从而让他忘记苏流萤。

这样一来,没了楼樾的庇护,她就可能毫无顾忌的除去她。

璎珞那里会不明白楼皇后的心思,点头道:“奴婢亲自挑选过的,有几名容貌才情出众的,奴婢已暗下里叮嘱过,更是将娘娘的意思也传达,想必她们都明白,一定会在宴会上好好表现的。”

“这次胡狄的萧太子也会参加上巳节,上回他不是顺路救过那贱人么。这次好好款待萧太子,应该报答人家太子爷的,可不能疏漏了!”

璎珞眸光一亮,面上涌上得色,郑重道:“奴婢一定不负娘娘的‘美意’安排妥当的。”

因着楼樾被赐定国大将军,手握重兵,楼家越发的得势,而慧成帝也接连三日都歇在了永坤宫。

如此,楼皇后心里因宁嫔和苏流萤引起的慌乱彻底放下。而宁嫔在苏流萤劝慰下,也不再急于一时的寻仇,后宫一时间重复平静。

每年的上巳节,不光京中身份显贵的贵子贵女上云梦台赴宴,宫里的宫女们也会打扮一新,欢欢喜喜的过节。

一大早穗儿就起床打扮起来,却在打开自己的首饰盒时,愁闷起来。

首饰盒里太过简陋,竟是找不出一件出挑的首饰出来。而楼皇后给她的流苏金簪她不敢擅自戴出来,怕引起长信宫里的人的注意,从而发现她是皇后的人。

苏流萤从前殿回来,穗儿叹气的盒上盖子,将平时戴的普通珠花插到发髻间。然后过来帮苏流萤梳头发。

从镜里看到画了精致妆容的穗儿,苏流萤突然觉得,重遇后的穗儿,好似与之前在司设局时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她大大咧咧,并不在意打扮,可这次来长信宫后,穗儿明显看重起外表打扮起

她苦笑道:“不用了,我留在长信宫就不去云梦台凑热闹了。”

之前不知道云梦台的来历,如今知道那是慧成帝特意为阿娘修建的。再去到那里,看到那满目的桃林,只会勾起心底对阿娘的哀思。

而且今日楼樾也会在,她如何敢出现?

穗儿已是出手打散了她头上的发髻,手脚麻利的帮她重新梳一个好看的发髻,笑道:“姐姐天天闷在这长信宫,如今春色正浓,而云梦台上的桃花开得正是最好的时候,姐姐一起去看看吧。再说娘娘与其他后宫主子们都会去,姐姐不应陪娘娘一起么?!”

苏流萤为了避开楼樾,方才已同宁嫔说过不去云梦台的,而宁嫔也同意了。

所以她苦涩笑道:“娘娘有你与菲儿陪就好……”

然而,话还未就完,有小宫女跑来,说是宁嫔唤她。

来到前殿,宁嫔好奇问她:“你认识胡狄国的萧太子?!”

苏流萤微微一怔,半晌后才想起宁嫔说的竟是那个鬼面人萧墨。

而上次在阿爹的坟前遇刺被他救下后,她晕厥过去,从那以后却是再没见过他。

她也问过兰嬷嬷与楼樾,两人都说萧墨救下她后就走了,再无音讯……

她不敢将萧墨救她两回的事同宁嫔说,只是道:“之前在宫里遇到过萧太子……有过一面之缘……”

宁嫔闻言笑了,道:“你觉得是一面之缘,可人家太子却是记下你了,这不,今日的宴会,萧太子点名让你跟前伺候。”

苏流萤一怔,她没想到萧墨会来参加宫里的上巳节,更不明白他为何要点名让自己去伺候?

宁嫔却是很高兴,道:“听说这位胡狄太子性情乖张,一般人都伺候不了他,若你能

与萧太子拉近关系却是好的——对以后我们对付楼皇后也许有帮助。”

别说是她是宫女要听从安排,单凭萧墨对她的两次救命之恩她都不能推辞,所以点头应下。

转念,她想到了初见萧墨时,他也在龙图阁。

胡狄国的太子戴着鬼脸面具,神神秘秘的出现在大庸存放档案密卷的地方,他想干什么?他也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想起萧墨对龙图阁的轻车熟路,再想到那日的坟山前,他的突然出现,苏流萤心里不由闪过疑惑,问道:“娘娘可知萧太子来大庸朝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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