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时总,比名字还生疏
偶尔车辆极速开过,刮过一阵风,路面的积水四溅,黑色风衣轻轻抚动。
脸颊的余温依旧存在,阮鸢拢了一下身上的风衣。
“你冷吗?”
裴池耸了一下肩膀,不以为意的模样道:“不冷。”
阮鸢穿两件外套依旧感受到了降温冷意,她有些怀疑,下意识又说了一句,“真的不冷吗?”
裴池没说什么,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伸过来,在她的注视下,牵住她的手,下一秒,十指紧扣。
“不冷。”
原本还有些凉意的手掌,瞬间被炙热的温度包裹,确实不冷,相反还有几分烫。
阮鸢转移注意力的看向路边,过了半分钟,依旧不见出租车,欲盖弥彰的想转移注意力。
“怎么没有车?”说话间想收回手。
到底是不太习惯现在的亲密。
要不是裴池一开始的生疏,她或许就不太相信他是第一次。
他比当初祁北望追秦菲会太多,秦菲说祁北望三个月后才敢牵她手。
裴池却握紧了几分,余光瞥着她绯红的侧脸,牵着她的手,揣进裤兜里。
“别动。”
随后他伸出手拿手机,拨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两人面前。
司机利索的打开后座的车门,“裴总。”
裴池扶着阮鸢的腰,示意她先上车,随后跟在身后上车,关上车门。
“云墨阁。”
车里陷入安静之中,突然一道电话声打断了沉默,裴池扫了一眼阮鸢的手机屏幕。
时总。
比名字还生疏。
年龄大,也没什么用处……
他漫不经心的看手机,耳边响起阮鸢的公事公办的声音,“时总,好,我会跟王总转达一下,等会回复你。”
挂断电话后,她拨通电话,一口流利西班牙语跟人交流。
她工作和上课没什么区别,总是一副板正的模样。
同夜里眼尾染上红晕,瞳孔涣散的模样,两个极端。
以前最喜欢借着上课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偷看她。
现在最爱她夜里那副受不住,因为他染上情欲的脸。
等阮鸢放下电话没多久,车就停下来了,司机道:“裴总,等会需要接你们吗?”
这边离酒店走路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裴池摇头道:“不用。”
进入酒店,阮鸢将风衣取下来递给裴池,裴池也没穿上,懒散搭在手腕上。
服务员带着他们进入了包房,时允和两个助理已经到了,还有许久没见魏薇,她穿着得体的衣服,坐在时允旁边。
看起来两人似乎没有取消婚礼的准备。
裴池拉开椅子示意阮鸢坐下,随后坐在她的旁边,大方道:“时总。”
时允自然不会没风度的不回应他,“裴总。”
魏薇看了一眼两人,最后又看向时允,见他神色正常,她放心了一些,意有所指道:“裴总过来陪太太出差吗?”
裴池淡淡“嗯”了一声,转头对着服务员道:“要杯温牛奶。”
时允神色一顿,眸光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裴池懒散又带着锐利的眼神。
一如年少时候。
他比裴池他们大两岁,裴池喜欢阮鸢的时候他很早就看出来了。
但是他从没对外说过,他以为裴池这种天之骄子,在等阮鸢开口喜欢他。
没想到比他还快了一步。
甚至他怀疑裴池其中动了一些手脚……
太巧了,时家和阮家刚说好订婚的事情,阮家就出现了危机。
只有裴家有能力。
裴池不偏不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总要来一杯吗?”
“不用。”时允拒绝道。
裴池“哦”了一声,旁边的阮鸢察觉出他是故意点温牛奶,“……”
早上才说对牛奶过敏,这会时允的助理在这里,她要是喝了,助理肯定能察觉到什么。
再者,这是工作场合,时允是总裁,多少也要给他留一些面子。
阮鸢思考再三,将面前的温牛奶推到裴池的面前。
裴池眸光一滞,过了几秒,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随后靠在椅子上没有说什么。
阮鸢现在对裴池的情绪很敏锐,倒是察觉到了他不太高兴,刚想侧头低声说什么。
这时,服务员带着几名外国人进来了,有男有女,阮鸢第一时间代替时氏集团问了一声好。
吃饭间,裴池的食物不怎么样,喝了两杯红酒。
阮鸢担心他胃疼,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夹了一些菜放在裴池的碗里。
对上裴池的视线,她轻声提醒道:“先吃点。”
裴池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才撇开视线,闷头吃碗里的菜,但到底是心情好了很多。
之后阮鸢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吃完饭,接下来是酒局,阮鸢就不用去了,等他们走了,包房只剩她和裴池两人。
她瞥了他几眼,主动解释道:“早上我才说牛奶过敏,这会要是喝,时允的助理肯定会察觉出什么。”
“公司和时家还有合作。”
裴池闷闷“哦”了一声,饶是这样,站起身拿起风衣披在她身上,“回酒店吧。”
阮鸢:“……”
她倒没有以为裴池脾性怪异,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
好心给她温牛奶,虽然他有一点小心思,但她当着其他人的面拒绝他,确实会让他有点情绪。
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喊了名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裴池……”
裴池神色猛的软下来,抿紧的唇角跟着放松,“在哄我?”
阮鸢迟疑了一下,点头承认道:“嗯。”
裴池俊朗的脸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完全被她哄好了。
他淡淡道:“这会可以喝吗?”
阮鸢有睡觉前喝温牛奶的习惯。
“可以。”阮鸢顺着他的话道。
裴池点了两杯温牛奶打包带走,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杯,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阮鸢双手捧着,低头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又喝一口,没多久,她就发现裴池在学她喝牛奶。
她喝一口,他就喝一口。
没回国的时候,秦菲一直夸裴池稳重了很多。
幼稚。
“……”
她当做没看见。
这会散步的人不少,来来往往都是人群。
夜风吹在脸上,裴池仅有的一点酒意褪去,他喝完最后一点牛奶,扔进垃圾桶里。
他突然道:“鸢鸢,我背你回去。”
冷不丁的一句话,阮鸢还以为他喝醉了,抬头看向他,神色却很是清明,没有一丝醉酒的样子。
她喝了一口牛奶,默默道:“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
裴池懒懒散散的蹲在她面前,过了几秒,没见她上来,微侧头盯着她,又通情达理道:“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二,一……”
他数的秒数太快了,阮鸢刚张嘴,整个人就踉跄一下,趴在坚实的背上。
裴池稳稳的站起身,大手托着她的大腿,眸光看着前面,兴致盎然道:“我教你谈恋爱。”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这话他不敢说,但是阮鸢,他完全有资格。
阮鸢趴在他的肩头上,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心跳得厉害。
回到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有了裴池,阮鸢就没有跟着时允他们熬夜回A市。
裴池从洗完澡出来,时不时的打喷嚏。
他拎着枕头从床上挪到了沙发上,只是不甘心的看着床。
原本今夜的床有他的一半,甚至还有其他的福利……
见状,阮鸢起身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拿着温度计和感冒药进来。
她将温度计递给裴池,“量一下。”
裴池倒是配合的量体温,几分钟后,阮鸢看了温度计,38.5,不算特别严重。
她泡了感冒药递给他,他仰头一口闷下。
“你去睡吧。”
他生病了,阮鸢自然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去睡,“你睡床吧,不会传染。”
裴池坚持的摇头,躺在沙发上,半面脸埋进枕头里,以防自己心动,“不行。”
“你睡沙发容易病情加重,明天回去我不好跟爸妈交差。”阮鸢实话实说道。
她停顿一下,又道:“只要不接吻,应该就不会传染。”
裴池:“……”
阮鸢没等他说什么,弯腰扶着他的手臂,示意他起身,男人僵了十几秒,站起身身。
大概是他感冒了,体温上升,手臂触碰间如同火团,连同阮鸢身上也有些热了。
裴池睡在一侧,替他盖好被子,才睡在另一边,与此同时,视线暗了下来。
只剩下透过白色窗纱洒进来的柔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安静了,阮鸢清晰听见裴池的喘息声加重,越来越明显,不太正常。
她双手搭在被子上,侧头道:“很不舒服吗?”
过了良久,身侧才传来动静,但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下意识撑起身,想起床看裴池的状态。
突然一只大手从被子里,搂住她的腰。
裴池猛吸了一口气,沙哑道:“感冒了,多出汗,会好快一点。”
阮鸢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几秒,询问道:“你要下楼跑两圈吗?”
“太麻烦了。”裴池道。
阮鸢刚想说什么,腰间的大手不规矩的往下移动,她身体一僵,瞬间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裴池的身体像烙铁一般,滚烫又炙热,两人紧紧靠在一起,阮鸢额头起了一层密汗,下巴轻轻仰着。
漂亮的眸子渐渐涣散,失去神采,多了一丝迷离的诱惑感。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十分应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鸢昏睡之前有些后悔给裴池吃那包感冒药了。
……
运动后的裴池二天精神抖擞,七八点就醒了,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司的事情。
反观阮鸢一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睡醒,反应了好一会,才会想起昨晚上的事实。
还不如熬夜坐飞机回家。
她想起来,但四肢酸痛,好在今天休假,索性就没有起来,半眯着眼睛。
裴池忙完工作,转头看见她裹着被子,精神不佳的模样,乌黑的头发遮挡住小半张脸。
他站起身走过去,弯腰伸手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想吃什么?我出去买?小蛋糕吃吗?”
阮鸢这会也饿了,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裴池倒是看出来她不好意思了,凑近亲吻了她的眼睛。
他眉眼皆是得逞之意,“再睡会。”
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关门声,阮鸢才渐渐睁开眼睛,过了几分钟,她强撑着起身去浴室洗澡。
镜子里,精致的锁骨上带着明显的吻痕,裴池昨天避开不接吻,但其他地方一点没放过。
她眼尾莫名又红了几分,从浴室出去,正好听见电话铃声在响。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电话已经挂断了,她只好回拨过去。
“妈,什么事?”
听出她声音不太正常,阮妈担心道:“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阮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
阮妈依旧不放心,“我听裴家说裴池过来找你了,在你旁边吗?让他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这会要是“罪魁祸首”在这里,估计都不敢应话,阮鸢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什么,“妈,我没事,他出去买东西了。”
“爸这几天怎么样了?”
“恢复得还不错,你爷爷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从国外过来了,说要见裴池。”
阮妈停顿又道:“我说你们最近有事,不在家里。”
阮老爷子对阮爸是十分心疼,尽管他不太喜欢她,于情于理,裴池这个孙女婿也应该见一面。
阮鸢应道:“妈,我们下午回来,晚上回家吃饭。”
阮妈犹豫了一下,“让裴池来吧,你就不过来。”
“裴池会不自在。”
阮鸢实话实说,又道:“妈,没事,吃完饭我们就回家了。”
电话挂断没多久,裴池提着东西回来了,两只手满满当当,买了不少东西。
他摆好东西,朝阮鸢走过去,下一秒,弯腰将她抱起来往餐桌走,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上才道:“吃吧。”
“刚才妈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阮鸢望向他,男人低垂的眉眼,上扬的唇角,“我说你才醒。”
阮鸢:“……”
阮妈是过来人,肯定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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