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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治好他,折磨他


林酒酒一直在想沈唤会带她去哪,可能会是某处墓地,又或者是孤儿院。

结果他带她去了家疗养院。

白色装潢,园区装修得像公园,绿植围绕,周遭是高墙。

和林酒酒最开始被沈唤关进去打算治疗的地方差不多,只是一个在南州市,一个在都城。

她忍不住皱皱眉头,想起点不好的回忆,斜眼不高兴地瞪沈唤。

沈唤显然也想到了当初自己打算折磨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混蛋的事,心底苦笑一声。

谁知道这么个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无法无天的林酒酒,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哄得找不着北,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

他无奈地,满是纵容地朝她弯腰,将她的小脾气全包容下来:“当时是我的错,酒酒,别气。”

“就要气。”

林酒酒瞪着他,将他的罪状悉数搬到台面上,“你要他们给我电疗呢!还威胁我!”

“那会儿你跟顾温禾走得太近,我不得不防备……”

他哽住,没再往下辩解,满身傲骨在她跟前放得极低极低,平静地看着她,“酒酒,对不起。”

这个道歉未免太真诚,倒让林酒酒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跟前俯身与她齐平的沈唤,气呼呼地支起脑袋就撞了上去。

“嘶——”沈唤也没料到这妮子这么虎,顾不得自己脑袋阵阵晕眩,拧眉搂住哀嚎一声往后倒的林酒酒。

小姑娘疼得龇牙咧嘴,额头泛红泛肿,还凶巴巴吼他:“你怎么不疼啊!”

沈唤真是要被她气笑了,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细微地揉着她的额头:“自己动手还嫌我不疼?”

“不能嫌吗?”

林酒酒拍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额头,觉得有点丢脸,“不说啦不说啦,快走吧。”

后头一众手下和疗养院工作人员就这么默默低头跟着,满嘴塞着狗粮,半个屁也不敢放。

谁懂啊。

一直沉稳严苛的沈七爷,居然在面对这么个姑娘时毫无底线,纵容到极致。

这比地球爆炸还令人震惊。

来到疗养院的内部办公楼时,沈唤没再让他们跟着,拎着额头发肿发红的林酒酒往楼上走。

办公室门上插着钥匙,但积灰,像很久没人来过一般。

说来也是,沈唤一直在南州市居多,很少能来都城,即便来了也不会管这家福利性的疗养院的事,大部分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处理。

他拧开锁,找了块毛巾擦擦办公椅,打扫得一尘不染了才将旁边哼哼唧唧的林酒酒按到椅子上,转身朝外走去。

他一走,办公室里就安静下来。

林酒酒哼唧也没人听,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都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

大概是收留的病人名单以及减免治疗金额。

治疗精神疾病开销不少,全由沈氏集团承担。

翻到最后,一本病历压在底部。

患者名字写着:“沈岸南。”

姓沈?

她微微疑惑,正要打开看。

沈唤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用毛巾和塑料袋包起来的冰块,目光落在她手上时神色微凝,随后不紧不慢朝她走来,轻柔地将冰块敷在她脑门上,说:“这就是那个小时候掳走我的伯父。”

他手劲适中,林酒酒惬意得像只被伺候舒服的猫咪,目光轻眯再次落在病例本角落的照片上。

从这张照片里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疯子。

除了蓝白病号服外,他神色正常,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沈家良好的基因使得他拥有绝佳迷惑人的外表。

一眼看过去,不知道的以为是某大学教授。

她察觉到点不对劲,皱眉问:“你在治疗他?”

依她对沈唤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以德报怨的人,更别说好心到去医治这么个折磨自己四五年的人。

沈唤拿着冰袋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抿抿唇。

酒酒还真是注意点跟别人不太一样。

如若换成其他人在现下这种状况里,第一反应绝对是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或者是幸灾乐祸地去咀嚼他的痛处记在心里。

而不是敏锐地甚至带有审问嫌疑地去猜测别的可能性。

他没打算隐瞒,不急不徐道:“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原因把他变成这种人,顺便研究出治疗方法。”

林酒酒翻看着沈岸南的病历,里面记录并不多,只有寥寥几行字,接着问:“治好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跑了。”

沈唤笑了下,稀松平常的语气,“也没治好,因为一些失误,他疯得更厉害了。”

无波无澜的语调,却惹得林酒酒在这般夏日凭空察觉出点瘆人的凉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沈唤应该是想治好他,再折磨他。

毕竟折磨一个疯子远不如折磨一个正常人来的解气。

他从来就不是心善的主。

林酒酒跟着,弯了下眼睛,伸手抚上沈唤的脸,水灵干净的杏眸里漾出点伪装的无辜与单纯,终于说出了沈唤心里念着的那句话:“没关系,都过去了。”

温温柔柔又乖巧,指尖却冰凉刺骨,脸上的表情好似精心琢磨过。

沈唤察觉不出半点真心,他眼神复杂而迷茫,轻嗯一声,望不进她眼底。

选修了这么多年心理学,也算懂点皮毛,因此他很容易就洞察人心从而去掌控人心。

林酒酒到底......

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将她手里的病历本抽走放好,缓下嗓音道:“沈岸南逃走的时候已经身患绝症,无药可治很快就会死的,我派人在国外搜寻,一直没找到他的踪迹,估计人已经不在了。”

他说这件事时,平静得好似在说今晚吃点什么,完全瞧不出曾经自己被虐待过的痕迹。

而事实上他也不太记得了。

只能勉强想起自己有记忆以来,就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狗笼里,脖子上挂着拴狗的链子。

那个男人不允许他直立行走,甚至不允许他说话,只让他发出狗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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