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 135 章
人的潜力都是被激发出来的,在苏雪桢每日高强度的英语口语练习下,不仅是孩子们,连岑柏也能听懂几句简单的英语了。
八月苏雪桢终于结束了轮转,九月初正式在小儿外科实习,而他们一直等待的利昂.弗劳尔教授也正式确定了来访时间。
郁德珉收到邮件以后通知苏雪桢和临床医学院学生会的主席厉永飞,把他们俩喊到了办公室。
“听好了,这次利昂.弗劳尔教授在中国一共呆一周,九月二十号到达首都国际机场,会待四天,九月二十五号下午四点到达洪江市南平机场,会留在洪江市三天。”
“第一天会在博约大学给临床医学院的学生举行一场简单的讲座,第二天就是正式的交流会,到时不仅是教授级的老师参与进来,除了咱们学校的研究生,别的院校研究生也都可以参加,第三天上午简单安排一下在洪江市的旅游行程,下午四点的飞机回美国。”
“这三天怎么安排协调需要你们费点心,一天的讲座大概抽一百多个学生就差不多了,低于一百五吧,人数不要太多,到时候不好管理。”
“第二天的交流会,参加人员会有个名单,到时候我把名单给你们,永飞你找人在门口安排一下签到。”
“另外第三天在洪江市的旅游,你们看着安排,人性化一点,多宣传宣传咱们中国的文化。”
苏雪桢把要点都拿笔记了下来,一边写一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好多年没有举行过这种活动了,郁德珉心里也紧张,对他们说:“国际交流这方面,咱们已经停了太久,第一次要重视起来,这一回办好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教授过来开展讲座。”
苏雪桢跟厉永飞点了点头。
事情全部交代完以后,两个人走了出来,任务是交代下来了,具体的执行还要他们仔细商讨,厉永飞带苏雪桢来了学生会办公室。
现在距离高考恢复已经快三年了,教学秩序基本恢复,随着这三年的招生,一些学生活动也逐渐开展了起来,学生会也由此壮大,有了单独的办公室。
厉永飞推开办公室的门,“学姐,请进。”
苏雪桢抬脚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看到她纷纷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学姐好。”
苏雪桢颔首点头,“你们好。”
“学姐,请坐。”
厉永飞给她拉开了一个椅子,让她坐在正中间,他站起来跟学生会成员介绍苏雪桢的身份,轻声道:“这位就是研究生院的苏雪桢学姐。”
苏雪桢态度很谦和,“大家好,我是临床医学院儿科系即将研三的学生苏雪桢,很荣幸能在之后的利昂.弗劳尔教授交流会跟大家合作共事。”
“学姐客气了。”
“是啊,不要跟我们客气,有什么活尽管使唤我们。”
学生会里面是比较看重资历的,现在一般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多,到了大三以后随着学业的增加,大部分成员会退出,这会儿在办公室里的学生基本都是大二的,看到研三的学姐很是尊敬。
简单打过招呼以后,厉永飞也不啰嗦,直接开始安排工作:“好了,今天郁院长跟我们说了下利昂.弗劳尔教授来洪江市的安排,我在这里跟大家复述一下。”
说着他把刚刚郁德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说:“利昂.弗劳尔教授第一天的行程,是准备面向咱们临床医学院的学生开讲座,大家把这个消息宣传到各个班级里面,看看哪些同学有意向想参加,把人数统计出来上交到我这里。”
“尽量选择英语听力比较好的同学,能听懂最好,因为利昂.弗劳尔教授是纯英文讲座,不懂英语的话去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人数统计出来以后,咱们再统一安排,分组管理。”
“至于第二天的话,我们能做的就比较少了,主要是在校门口帮忙迎接来参加交流会的教授,签个到,整理会场。”
会议桌上大家都认真听着,一边听一边记录。
厉永飞继续说:“下午我会向外国语学院借调几个英语比较好的同学,等利昂.弗劳尔教授和他的团队来了,也方便沟通。”
“另外大家这段时间也多练练英语口语,到时候肯定有帮助。”
“第三天去哪儿旅游我这边暂时想的是去海滨公园,除了风景好以外,那边还有很多传统的活动,挺适合时间短的旅游,除此之外那边还有商贸大楼,可以去逛逛。”
“当然大家如果有新的意见随时提出来,这个都可以讨论。”
厉永飞说完以后,看向苏雪桢,问道:“学姐你这边有什么新的意见吗?”
苏雪桢主要负责协调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行程,来的路上她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构想,厉永飞作为学生会会长,曾组织过多次大型活动,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头两天的安排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第三天的洪江市之旅。
关于厉永飞说的她有点不太赞同,温声道:“前两天安排没什么问题,但是关于第三天,我是这么想的,利昂.弗劳尔教授来中国只有一周,日程安排很满,几乎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而且当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国了,我们在上午安排一些需要徒步走的活动有点累人,我觉得还是挑选一些室内的,比如博物馆或者文化馆之类的,然后当天中午可以吃一些洪江市本地的特色菜,再送利昂.弗劳尔教授去机场。”
厉永飞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安排野心太大了,“确实是这样。”
苏雪桢又道:“毕竟利昂.弗劳尔教授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先是飞来中国,在首都开两天的讲座,又辗转来到洪江市,继续开讲座,一直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身体方面肯定吃不消,所以我建议第三天还是尽量给教授休息喘息的时间。”
厉永飞很听得进去劝,采纳了她的意见,“好,最近这一周我会尽量找一下合适的活动。”
现在距离利昂.弗劳尔教授来中国还有一周多的时间,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已经算比较充分的了,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又聊了下更为细致一点的安排,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厉永飞送她出门,苏雪桢把小儿外科的电话写在纸条上递给了她:“这是我在医院的科室电话,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打这个电话沟通。”
厉永飞拿着那张纸看了一眼,“行,那学姐你路上注意安全。”
苏雪桢点点头,下了楼,出了校门以后,坐上了去灯具厂的公交车。
凌瑶现在是孕晚期,需要人照顾,她亲妈早早离开人世了,嫂子又有工作,没法去军区大院照顾她,眼下只能倚仗婆婆,夫妻俩虽然没主动提,但娄桂兰觉得不过去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要知道月子的仇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的婆媳关系。
是以娄桂兰便决定再过几天就去军区大院照顾二儿媳妇,一直到她产假结束,就是这一去恐怕要小半年,期间又见不到平平安安了,所以这两个星期一到星期日娄桂兰就过来接孙子孙女。
苏雪桢到的时候,平平安安正在跟岑梅玩麻将,两个人不懂规则,就是坐在桌边摞着玩,看麻将垒高高,比赛看谁垒得高。
娄桂兰也在陪孩子们玩,看到她来了解释道:“上午你爸跟几个朋友打的麻将,桌子一直没收。”
平平骄傲地给妈妈看自己堆了半个多小时的成果:“妈妈,你看我垒了一个小狗呢!”
麻将是长方形,一块一块,方方正正的,要想垒成一个图案并不容易,苏雪桢一看,还真是!她笑着问道:“真是个小狗哎,怎么垒的?”
“我教你。”
平平开始教妈妈怎么垒麻将小狗的技巧,“先把狗的身体垒出来。”
苏雪桢听到一半,安安已经等不及了,“妈妈你看我的,我的是一个锅。”
平平不让妈妈走,“看我的,我先说的。”
安安不服:“你说完了该我了。”
“一个个来,妈妈都会看的。”
这时候苏雪桢恨不得自己不能一分为二。
三岁多的孩子简直闹得不行,哪里都敢闯哪里都敢跑,一刻都不能离了人,虽然只照顾了一天,比干了一天活还累,娄桂兰觉得大儿媳妇实在太辛苦了,给她倒了一杯水,“那个什么利劳尔教授,要来了吗?”
外国名字比较长,又拗口,娄桂兰一直记不住。
苏雪桢又重新跟她说了遍名字,“是利昂.弗劳尔教授。”
“要来了,确定是九月二十号来中国。”
“我记得我小时候也见过这些洋鬼子,没一个好人。”
虽然新闻上说去年一月一号中国跟美国已经建立了外交关系,说是以后两国和平共处,但在普通民众眼里,依然对这些人没什么好印象,娄桂兰更是怀疑:“他不会来咱们这做坏事吧?”
苏雪桢冲她笑笑,“不是,就是单纯的学术交流,咱们在小儿外科方面还是有点落后的,要多学习才能进步。”
娄桂兰依然面露怀疑,不过医学类方面的知识她也不知道,作为外行人,问两句就不问了,开始说起了别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坐火车去小枫那了,不知道给他们带点咸鱼和腊肠什么的,军队让不让带进去?”
“这军区大院,我怕我待不下去,没有人说话我也无聊。”
“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都让带的。”
苏雪桢知道婆婆这个年纪最怕无聊,安慰道:“军区大院里有很多随军家属,到时候肯定不缺人聊天。”
娄桂兰听她这么说稍微放心了点,伸手摸了摸平平安安的脸,“到了那奶奶给你们打电话,可要接啊。”
平平安安使劲点头:“一定接。”
凌瑶快生了,苏雪桢本来准备了礼物想让婆婆一定带过去,聊了几句发现娄桂兰自己要带的东西就够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直接寄信,现在这年头,送什么都不如直接给钱实在。
天色渐晚,他们等下还要坐公交车回去,苏雪桢没聊太久,带着平平安安离开了,回来的路上直接买了晚饭。
这之后没过几天,娄桂兰坐上了火车,正式进入军区大院开始照顾孕晚期的凌瑶。
妈妈不在家,岑梅总感觉缺了什么,不习惯,后来一到周六就过来他们家找平平安安玩,睡一晚,周日下午再回家。
岑梅虽然是孩子,但已经很懂事了,也知道规则和秩序,一定程度上也帮他们照顾了平平安安,让夫妻俩稍微能喘息一会儿,苏雪桢也好专心忙利昂.弗劳尔交流会的事情。
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这边也知道利昂.弗劳尔要来开讲座的事情,要知道利昂.弗劳尔是当今小儿外科界权威的大佬,尤其在一些先天性发育畸形的诊疗上非常有见解。
苏雪桢所在小儿外科的科室里,几乎每个医生都想去听讲座,但是工作安排没法去,英语水平又不行,只好拜托她记录一下讲座的内容,回来分享给他们。
她现在是研三,因为还要写论文,本身医院里安排的排班就不多,苏雪桢又是为了忙讲座的事情,所以主任储志宽对她的假条也很宽容。
苏雪桢那一周医院,学校,家里三头跑,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利昂.弗劳尔教授前来。
九月二十五号下午四点,一架飞机平稳降落在洪江市南平机场,从飞机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三人皆是金发碧眼,只有一个男人是黑发,不过谈吐衣着跟身旁的人无异。
苏雪桢跟厉永飞带着一个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站在南平机场接机,厉永飞手边还举着一个用英文写的博约大学的牌子。
苏雪桢一直盯着出口看,这个年代能坐得起飞机的人不多,金发的外国人更是少,不一会儿,利昂.弗劳尔的团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一走出去,感受到围绕在身上的目光,尼尔.埃丁顿对同伴无奈笑笑,“真的是,走到哪都会被围观啊。”
利昂.弗劳尔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朝着苏雪桢的方向走了过来,苏雪桢也赶紧走过去迎接,深吸一口气放松,终于对着他们说出了自己练了好几个月的英语,她向这位漂洋过海过来的教授伸出了手,声线略微紧张,小心问道:“你好,请问您是利昂.弗劳尔教授吗?”
利昂.弗劳尔含笑点了点头,“我是。”
确定没接错人以后,苏雪桢转而介绍起自己来,“利昂.弗劳尔教授你好,我是苏雪桢,一名博约大学研究生院研三的学生,这次将会全程陪伴您在洪江市三天的旅程。”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利昂.弗劳尔说了声谢谢。
厉永飞刚才怂了几秒,看到苏雪桢这么流畅跟教授对话,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过去打招呼,学着苏雪桢那样介绍自己。
利昂.弗劳尔随后又跟他们介绍了下自己的团队,“这两位是我的学生,卡尔.格里诺和尼尔.埃丁顿,另外这个是翻译赵先生。”
赵春祥往前一步,看了看苏雪桢,夸道:“英语讲得不错。”
那十年是不准留学的,他看苏雪桢年龄不大,想来也没有留学背景,能把英语讲这么好确实挺厉害。
这次讲座事关重大,是由世卫组织和卫生部合作组织的,随行翻译也是提前安排好的,赵春祥是地道的中国人,有留学背景。
苏雪桢刚才很紧张,害怕因为自己英语发音不好影响工作,但看到赵春祥在,心态放松不少,再开口时说话流畅了很多,“院长跟各位老师已经在畅然居定好了位置在等各位过去了,我现在领你们过去。”
她发音很好,赵春祥观察了下在场的四位外国人的反应,发现他们都能听懂,他也就没立刻翻译,直接接话道:“那我们跟这位苏小姐走吧,座位已经定好了。”
门口厉永飞已经提前拦好了出租车,顺利先送利昂.弗劳尔教授和他的学生们上车以后,苏雪桢跟厉永飞坐到了第二辆车。
车子启动,厉永飞看着她,不由得佩服,“学姐,要不是事先了解过,我都差点以为你留过学了。”
没见面之前,苏雪桢脑海里幻想的利昂.弗劳尔教授是一位冷冰冰很严肃的老人,实际见了面,发现本人挺和善,大概这也是儿科医生的共性吧。
苏雪桢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街景,问道:“你以后打算去哪个科室?”
厉永飞想了想回答:“不是骨科就是普外科吧。”
苏雪桢喃喃道:“等你毕业了确定科室以后,想想今天接待的是这个领域元老级别的人物,到时候你就能懂我为什么这么努力要学好英语跟他沟通了。”
厉永飞瞬间懂了。
车子平稳行驶着,很快到达了畅然居酒店,这是洪江市本地最高档的酒店,一楼设有用餐区。
下车后,厉永飞带着利昂.弗劳尔教授去他们事先订好的包间,推开门,里面一众教授齐齐站了起来,“欢迎欢迎,快请坐。”
赵春祥迅速翻译出来,利昂.弗劳尔也很礼貌,谦虚地跟在场众人问好,再由赵春祥翻译。
语言不通交流还是不方便,没聊几句大家就坐下了,郁德珉把菜单递过去,让客人先点菜。
畅然居算是洪江市本地少数几家可以接待外宾的酒店,菜单也有英文版,点起来很方便。
虽然国界不同,但大家的心愿一样,又从事同一个行业,在赵春祥的翻译下,饭桌上整体的氛围还不错。
因为事先叮嘱过这桌是招待外宾的,饭店给他们做的饭菜整体也比较符合外国人的口味,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
吃完饭正好是晚上六点,旅途劳顿,郁德珉想着他们明天还有讲座,晚饭后没有安排别的活动,起身送他们上楼休息,“今天一天肯定累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
厉永飞确定全员都入住以后放心下楼,在前台又叮嘱了几句,回来跟苏雪桢说:“都住进房间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明天七点半来这里集合,送他们去大会堂。”
苏雪桢嗯了声,跟他分开以后坐公交车回家,第二天再坐一路公交车来酒店,这时利昂.弗劳尔教授整个团队都已经在酒店用完了早餐,一行人坐车前往博约大学。
早就知道今天有外国教授要来,人数有限,大家没法进大会堂里面听讲座,只好提前守在门口,等会儿可以趴在窗户上旁听。
讲座在博约大学最大的大会堂举行,学生会的成员正在主持秩序,在休息室稍作休息以后,上午九点讲座正式开始。
一身得体黑色西装的利昂.弗劳尔教授缓缓走上了讲台,赵春祥跟他的两个学生也跟在后面,看着台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还有窗户外趴在玻璃上稚嫩的脸庞,带着求学的渴望。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了一遍讲座的规则以后,开始介绍利昂.弗劳尔教授,两分钟后,由利昂.弗劳尔接手了话筒,为了照顾到赵春祥语速放得也比较慢,“同学们好,我是利昂.弗劳尔,来自波士顿儿童医院,今天我要演讲的题目是先天性发育畸形类型以及相对应的治疗方式。”
苏雪桢找到位置也坐了下来,翻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录。
演讲都是有草稿的,赵春祥事先看过,翻译起来速度也很快,对于台下众人来说,一些手术名称他们甚至都没听过,只能草草记录下来,留待结束后再查阅。
“尿道下裂目前主要以手术治疗为主,根据情况不同,可从阴茎弯曲矫正术和尿道成形术中选择,这两种手术都是重建手术,阴茎弯曲矫正术是通过……”
讲座内容愈加深入,涉及到的专业名词越来越多,哪怕有赵春祥在一旁翻译,苏雪桢整体听下来依然很吃力,感觉说的处处是重点需要记录,右手飞快在纸上写着重点,大脑想要去消化讲座内容,但一下子已经被塞进去太多新知识,大脑完全负荷不了,给她边听边思考的余地。
实在没办法,苏雪桢只能一股脑先用笔记下来,之后再慢慢消化,最后两个半小时的讲座结束后,她写了整整四页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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