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真善至善
这样的大手笔让汪捕头顿惊,险些要将手中的瓦片松开弄出动静,幸在紧要关头复抓紧了,方没打草惊蛇。
李柄将四个金绽子放在义庄地面,向四周看了又看,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听动静确定有没有人,半会儿后,李柄确定没人,失望走出孙家庄,期间回头看了几回义庄,见还是没人,又不禁瞧向地上的金绽子,眸子尽是肉疼,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李柄此举,让汪捕头很自然想起先前那只黑猴子,李柄走后,他没有动分毫,而是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连气息都尽量隐藏起来,他觉得大概又是黑猴子主人给李柄送了字条要赎金,只是没想到李柄家底不薄,且对冯秦深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竟是连四个金绽子这样大笔的钱财都舍得拿出来换冯秦深的命,可见李柄此人是真心善。
汪捕头继续趴在义庄屋顶等着,双眼紧紧盯住瓦片下义庄内地面的金绽子,上回殷朗没追上黑猴子,这回倘黑猴子真再次出现,它主人却没出现,跟一个人他还有把握,跟一只灵巧敏捷的黑猴子,他实在没什么把握,他自知较之殷朗的身手,差距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心中不禁暗叹要是盯住李柄这边的人是殷朗就好了,至少追过一回,殷朗有经验,身手也比他强,追到黑猴子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殷朗这边则跟着方可言来到一家点心铺子,面阔两间,规模不大,生意也冷清,方可言自点心铺子后门进去,熟门熟路的,进去前还谨慎地看后面有无跟人,幸在殷朗的跟踪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发觉的,倘一般的衙役指不定还真得让方可言这股谨慎劲给发现了。
点心铺子里仅一对老夫妇,都姓姚,年岁皆过半百,见到方可言都没意外,殷朗偷偷潜在铺子后院靠后敞开的窗台下,铺子是老夫妇开的,姚大娘同方可言说不到两句话,便回到铺子前面看铺,她可不放心年幼的孙子独自看铺,只留下姚伯一人同方可言在屋子里说话。
殷朗轻功不错,姚大娘出来时得侧经过窗台,他顿避到院子那老树粗壮树干后,堪堪能遮住他的精瘦的身形,姚大娘到了后面铺面,他方返回窗台下继续听屋里的说话声。
“可言,往后你别再来了,这间点心铺子生意虽不是很好,但养活我与你姚大娘,还有坚哥儿,已然够了,你往后莫再来了,倘是被家里人发现,那就麻烦了!”姚伯苦口婆心道。
坚哥儿应该就是老夫妇的孙子姚坚了。
方可言却不认同,将带来的银子放桌上:
“大伯,你别说了,祖父尚在世时,便说过了,我家产业也有你的一份,父亲过世时,也说过祖母紧随祖父而去,让我好好孝敬你同大伯母,还有坚哥儿。坚哥儿还小,才八岁,是斌弟留下的唯一血脉,我不可能不帮着看顾一二,这些银子大伯先拿着,给坚哥儿拿去交束修,让阿坚尽快进私塾念书,余下留着点心铺子的本钱,这铺子是斌弟一生的心血,不能倒了。”
姚伯看着桌面足有一百多两的银子,提到早逝的独子,他一双眼更一下子湿了:
“可言,大伯知你孝心,可你早有自已的家了,倘总因大伯让你家宅不宁,大伯日后到地下去,哪儿还有面子去见你父亲?”
“当初祖父带着父亲,祖母带着大伯,虽是和离了,大伯也随了祖母的姓,但大伯,咱是一家人,咱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这点不管如何,是不会改变的。”方可言十分坚持,纵家中有母老虎拦着,不许他将银子拿来接济大伯家,每回他妻子知道了,总能闹个天翻地覆,上回帐上少了五百两,那母老虎险些抓花他的脸,反正只要那母老虎不伤到他母亲,他总能忍让一二。
殷朗在窗台下听着,大约明白了一些事情,没想到方可言不仅对冯秦深这个挚友好得掏心掏肺,对早改从祖母姓的大伯一家也是念血脉得很,实在是个至善的好人。
待到方可言离开点心铺子,殷朗也没听到有关案子的线索,不过是方可言再次偷偷拿着银子接济他父亲的大哥一家。
汪捕头果然没能追到黑猴子,晚间在七七客栈聚首时,他沮丧得很。
殷朗听到过程后安慰他:“算了,那黑猴子我见识过,那速度快,又机灵,追不上很正常。”
朱怀古听完汪捕头殷朗各自盯着的对象在今日发生的事情后,觉得有些奇怪,方可言的举动虽同案子无关,但方可言出门的时间说起来,竟是与李柄相差无几,几乎是李柄前脚出门,方可言后脚便也出了门,且两人还是呈两个反方向进发,说巧,这还真是巧得很。
当然,除了时间重合这一点,其他倒是没什么可疑之处。
黑猴子出现过两回,殷朗汪捕头各追过一回,汪捕头轻功远不如殷朗,追出孙家庄没多久便追丢了黑猴子,眼睁睁再次让黑猴子再当一回搬运工。
第一回是一千两白银,第二回四个金绽子,按汪捕头的目测估量,足有两千两白银,惊讶李柄为救冯秦深而视钱财于无物的阔气之外,朱怀古更在想黑猴子的主人到底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还有黑猴子主人是怎么那般笃定既使冯秦深不出现,也能诱得李柄方可言毫不犹豫地送出金银?
她觉得这个点很重要,倘能解开,指不定就是一条关于冯秦深越狱后去向的线索。
朱怀古道:“下晌我去了趟这客栈三条街中间的那条胡同,看到了那些乞丐。”
起了个头,她未再说下去,只是看向汪捕头。
汪捕头被这么一看,再结合朱怀古所言,即刻明白过来朱怀古是要他说一说关于胡同乞丐的事情,他刚跟丢一条那么重要的线索,这会儿说起乞丐胡同的情况,稍显有气无力:
“那些乞丐精明得很,又滑溜溜得跟蛇一样,每回我带人还未靠近,他们便已四散,待到我带人离开那三条街,他们又重聚于胡同里,影响治安是有些,但真正闹事却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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