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可怕的是人心
第17章 最可怕的是人心
表嫂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有些便泣不成声,一个劲儿的冲我说着对不起。
我爸拉开车门,说:“有什么话过后再说,先去医院。”
上车后我看到沈俊良也被黄毛他们抬了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我手伤的不轻,幸亏来的早,要是再晚点手可能都保不住了,给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包扎好后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内服包药,说我头部和肺腔也有轻微的淤伤,让我定期过来换药复查。
从医院出来后我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疑问,问我爸他是怎么知道表嫂被绑架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学校里的。
没等我爸开口,表嫂率先解释说是她找机会给我爸发的短信让他来救我,因为沈俊良给我打电话约我去操场的时候她听到了,但她也有些纳闷,我爸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听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让我爸来救我,而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我爸说他今天正好来市里办事,所以表嫂给他发短信后他就火速赶了过来,同时让黑西装帮忙找人把表嫂救出来。
虽然我爸没明说,但我也多半能够猜出来,这个黑西装八成是个社会人,但我纳闷的是我爸怎么跟他扯上的关系,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对我爸还非常的尊敬。
晚上我爸带我和表嫂出去吃的饭,问了问我今天的事儿,得知我经常被沈俊良他们欺负后我爸顿时沉默了下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点了根烟闷头抽了起来,说:“爸对不起你。”
我低下头,小声说:“是我自己没用。”
我爸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桌子,目光深沉如海,轻声道:“当初如果不是我好赌,败光了家产,你这条腿不至于变成这样。”
这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我爸这样,不禁有些发怔。
但他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了,抬头看向我,换上一贯的沉重神情说:“我今天除了来办事儿,还准备来跟你道别的。”
我吃惊的问他要去哪儿。
我爸说他要去南方帮人处理个生意,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快的话两三个月,慢的话可能要一年半载。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往我表嫂跟前一推,说:“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小白生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了。”
表嫂刚想推脱,我爸摆摆手打断了他,接着捡起外套站起身,对我说:“小白,这次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但我能帮的了你一时但帮不了一世,我走了,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旋即他推开包间门就要走,但刚迈出步子又停住了,背身说:“爸亏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你记住,我们李家的人,被人打断了骨头也要挺直脊梁。”
说完他没有丝毫的留恋,留给我一个厚重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门前。
我自小对他就有种先天的恐惧,恨不得躲他远远的,但现在他这一走,我竟然有些心生不舍,或许此刻我才体味到,他对我的爱从来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爱差,只是他不善于表达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如我爸说的,他找人处理过了还是沈俊良自己心里有愧,他家里人既没有来找我的麻烦,警察那边也没有人过来了解情况,整件事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没了动静。
我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表嫂对我非常好,洗衣服做饭全是她做,而且变得花样给我做补品,算的上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但表嫂为了照顾我推了好多节教练课,好几家健身房打来电话说她要再不去就考虑换人了,我不忍心看她为我丢了工作,跟她说我手好的差不多了,想去学校上去,怕课程落的太多追不上,反正伤的是左手,不妨碍右手写字。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表嫂也只好答应了。
去学校那天我心里非常的忐忑,因为我在操场被沈俊良凌辱的时候那么多人看到了,知道此刻在学校里一定已经传开了,不知道他们这次会怎么耻笑我,我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往里走。
我进去的时候正好是早读,本来班里人正在叽哩哇啦的朗读课文,但我进去的时候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我,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嘲笑与蔑视,反而换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我见他们都盯着我,赶紧一低头,匆匆走到了位子上。
收拾好桌洞,我一抬头,见余菲菲正斜眼瞪着我,眼神里说不出的冷酷与憎恨,似乎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指定是是因为沈俊良受伤的事儿对我心生怨恨,不由的心虚起来,低下头不再敢看她的眼睛。
她忽然凑到我跟前,声音里说不出的冷酷道:“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我身子猛的一颤,扭头看向她,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忍不住辩解道:“我伤了沈俊良我就该死吗?那他伤了我就是天经地义吗?”
余菲菲扫了眼我包扎的手,脸上的厌恶之情更重,冷笑着说:“真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我听在场的人说了,明明是你先要拿刀捅俊良,其他人上去制服你的时候你不停挣扎,才把自己割伤的。”
我身子因为气愤筛糠般战栗了起来,嘶声问她说:“你听谁说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诬陷我。”
余菲菲冷哼一声,说:“诬陷?”
接着她猛地站了起来,敲了下桌子,班里再次安静下来,她环视众人一眼,说:“你们那天在操场上的麻烦说句话,李白的手到底是怎么伤的?”
班里还是无比的沉默,没有人说话,都齐齐的看着我和余菲菲。
余菲菲脸一下气红了,瞥了我一眼,大声说:“你们就实话实说就行,他爸就是杀人犯,还能跑来把我们都杀了不成?!”她话音一落,班里顿时一阵骚动,小眼镜率先站了起来,说:“菲菲说的对,大家别害怕,我们要坚持正义,那天我在场,亲眼看到良哥跟李白开了几个小玩笑,结果李白恼羞成怒掏出刀子要捅良哥,幸亏被大家及时制止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话音一落,班里在场的那些人也都开始附和着说对,明明是我先动的手,我自己的手就是我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割伤的。
我缓缓的站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眼睛瞪得猩红,心里说不出的恐惧,因为我感觉在我眼前的这些都不是人,而是一群吃人的妖怪。
余菲菲冷着脸说:“接下来呢?”
跟小眼镜经常一块儿玩儿的一个小矮个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说:“后来他爸就来了,让我们都滚,但我们好多人当时都没走,躲教学楼那偷看来着,他爸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伤了良哥的同学,然后把良哥的腿捅伤了,还说他自己是杀人犯,要把良哥他们都弄死。”
其他人顿时也纷纷议论了起来:“对,他爸可凶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杀人犯就应该一辈子死在牢里,出来危害社会。”
“小点声吧,小心他爸来把你也杀了。”
余菲菲斜眼冷冷的看着我,没说话,似乎问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脑袋嗡嗡作响,好似要炸了一般,屈辱的眼泪顿时涌满了眼眶,不明白他们年纪这么小,为什么心肠这么黑暗狠毒,只感觉胸口突然一闷,一个东西猛地窜了上来,噗的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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