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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死了这条心


江岸转身回市区,却在丽海楼的楼下,遇见了前来兴师问罪的陆淮南。

他脸色看上去很差。

一双猩红的眼球里,布满了盛怒。

在睫毛底下蠢蠢欲动。

丽海楼是江家的地盘,陆淮南打探好几番,才从江岸的人嘴里打听到,他今晚会来这边谈事。

隔着一层车窗玻璃,江岸都能感觉到对方那如烈火灼伤般的怒,仿佛随时要从他眼里迸发而出,引火烧到他身上来。

他低声骂咧了句话,用的粤语。

随后推门下车:“你怎么在这?”

陆淮南气息都有些不稳:“阮绵在哪?”

“她在哪,我怎么知道?”江岸好笑玩味的盯着他,一嘴一个他不知内情:“再说了,她不是你的人吗?你的人丢了,跑来问我这个外人……”

他离人本不近。

陆淮南长腿跨过几步,抬手拎起他脖领的衬衫,将他压在身后车门上:“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岸也不是好惹的。

他回手给了陆淮南一拳,挥尽全力,手指骨节都砸得嘎吱响动。

显然是陆淮南反应没跟上。

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狠的。

陆淮南身子踉跄了下,他眼底卷着浓烈的疲惫,反应速度也跟着不太灵敏。

准确来说是有些虚。

江岸眯起眼底,调侃打趣道:“怎么?被外边那些女人掏空虚了?连一拳都撑不住?”

头疼欲裂,心口更疼,疼得像是在撕裂他的血肉。

比起痛,他更在意阮绵。

陆淮南呼吸变得逐渐重,额间的青筋暴起。

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成拳,他无视嘴角已经渗出的血迹,张动薄唇,再次问道:“江岸,我再问你一遍,阮绵她现在在哪?”

“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你不是在燕州只手遮天嘛,想见她自己去找。”

看着他怒到无可奈何的模样,江岸内心畅快无比。

陆淮南脸部绷紧,再到松缓下来。

他神情出现一丝怪异。

他说:“你不要伤害她,想报仇冲我来。”

江岸一口恶气顶到胸口,他玩笑似的问:“我要你娶了惜文,你肯?”

没等陆淮南出声,他又自顾说道:“哪怕你肯,惜文也不稀得嫁给你这样的人。”

这些年,若不是江岸一直好生维护着。

秦惜文的命十条都不够她折腾的。

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找人看守,江岸在秦惜文身上费尽了心力,呕心沥血也没能把她从泥潭里拽起来。

他对陆淮南的恨,可谓是恨之入骨。

陆淮南冷笑:“我们之间的仇,你何必再牵扯一个无辜的女人进来?阮绵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做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岸提步靠近。

他距离陆淮南的脸,只有十公分近。

目光怼得红到欲要滴血,话从牙根里艰难挤出:“你也知道无辜?那当年的事,秦惜文她不无辜吗?”

“所以,我赎罪,你想怎样?”

“呵……”

江岸嘴都没张开,冷呵声打鼻息溢出。

他往后退,双手撑在车门上,冷静又痛恨的对视着陆淮南:“死了这条心,她不想见你。”

陆淮南用各种号码打了起码十几个电话。

阮绵没接他一个。

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知肚明,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

她不是接不到,是不想接。

可陆淮南固执的想再见她一面,想问清楚她一件事。

付迎说她爱他,他想亲口听到她的答案。

过去是她想尽办法,处心积虑的要见他,陆淮南前几年出差多,有时候一走就是晾她十天半个月,这都是常有的事,每次回家,阮绵都会情绪平稳的等他。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有用不完的热情跟耐心。

江岸的车从他身侧开过去,卷起的风并不冷。

却打疼了他的脸。

良久,陆淮南才反应有知觉,动手去掏手机给康堇打电话。

“找人跟着江岸。”

……

跟踪江岸的这三天,陆淮南都住在南山公馆,寸步不离。

阮文斌的事,闹到了陆鸿文跟江慧丽耳朵里。

一家三口关着书房门谈。

陆鸿文看了看他,沉声问:“阮绵现在知道了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阮家这层关系?”

在外人面前,陆淮南还是维持着原样,顶多是面目之间增多几分疲惫感,声音不算明朗:“该怎么判怎么判,我不会插手管。”

一听这话,江慧丽有些坐不住了。

还没等到她开口。

陆鸿文先出声:“这事不插手是最好,上边在严密调查,牵扯的人很多,你要是从中插一脚,难免会牵连到整个陆家。”

说完,他又补上一句:“还有阿显跟阮家的婚事,你回头跟人支会一声。”

江慧丽难得拿那种殷切的目光看他。

“是啊,阮渺不能进陆家。”

陆淮南点了下头:“我会考虑的。”

其实这时候,陆显娶不娶阮渺,对他对陆家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晚点,他去看过陆老太奶。

比起月初,老太奶精神气都好得多。

许嬷嬷在一旁忙倒着,边笑道:“现在老太奶日渐身子好转,她如今啊,就剩下一桩心病未解,盼着你跟阮绵能早点要个孩子。”

“奶奶,早晚会有的。”

陆淮南坐在轮椅旁,给陆老太奶捶腿。

看似波澜不动的外表之里,是卷起无尽的苦涩。

他其实看得出,今天自己只身来,奶奶很失望。

老太奶低垂着目光,瞅他几眼:“难得见你这么愁愁闷闷的,跟她吵架了?”

陆淮南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阮绵上次大费周章的跑来跟奶奶告状。

他现在倒是希望她再来告状,哪怕被指责各种不是,他都心甘情愿。

无数过往的记忆,在脑中盘旋开,陆淮南才深知这些年他对阮绵所作的事,同样的事放在他自己身上,他绝对做得不会比她好。

起码在忍让这一点上,他就不行。

他勾了勾唇,苦笑道:“没有,我两好着呢?”

违心的话顺口就说了。

“好着就行,她是女人,该哄的地方哄着点,其实我看得出,阮绵的心思不重的。”

“嗯。”

只可惜陆淮南醒悟得太晚了。

他现在连她人在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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