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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他是认真的


晃眼间,又是年关。

大年即至,年关一过,陆倾就差不多九个月大。

陆淮南去禅南寺祈福,给禅南寺捐了栋庙宇,取名“青海亭”,青海又寓为倾海,主持说陆倾五行缺水。

主持把敬香传给他:“陆先生,保您跟夫人孩子平安顺遂。”

陆淮南接过,跪在跪垫上三拜头,将敬香插进香炉。

他其实并没那么信佛,信神,这辈子他做的坏事也不止那么一两件,登到山顶的人,谁手里没几件肮脏事,金字塔上的人都是踩着遍地尸骨走上去的。

以前他觉得人要遭报应,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

直到有了阮绵跟孩子。

陆淮南信命也信劫。

拜好香,康堇随着他下山,陆淮南在山脚下洗干净了手,这才上的车。

他一边理了理起皱的袖口,一边出声:“捐禅南寺的钱尽快打过来。”

“好的,陆总。”

陆淮南捐的又何止禅南寺,陆倾出生,他陆陆续续捐出去大小不等的十几所学校,外加五家福利机构。

陈正则说他太阔绰了,他那哪又是阔绰,只是想老天在惩罚降罪的时候,念及他的积德,宽恕点他的妻子跟孩子。

陆淮南这人生来也没怎么行过善的。

但要说十恶不赦的事,他也真没干过。

恰时,手机在响,陆淮南掏起看到是阮绵打来的电话,他顺势接听:“刚下山,准备回去。”

她在那边说:“那你早点赶过来,舅妈跟舅舅他们都到了。”

今天是陆老太奶九十九岁大寿的生日宴。

陆家大办特办,邀请了商政两界有头有脸的家族,来者非富即贵。

江慧丽的大儿子跟二儿子也都从国外齐齐赶了回来。

阮绵在隆重的宴席上,见到了前来祝贺的江岸,他身边陪同着的是秦惜文,兄妹两齐肩走进来,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都吸睛,她几乎是一眼扫见。

“阮绵姐。”

秦惜文越过江岸几步,走到她跟前来。

即便中间还相隔着个人,她的眸子也顺势看到了江岸那:“你们怎么来了?”

没等身后的人开口。

秦惜文笑着:“舅舅说,你当初救他,我们江家欠你的,你生孩子的时候他都没时间来祝贺,陆老太奶的大寿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江岸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这番说辞。

江南也确实是这般说的。

“谢谢你们能过来。”

老宅院子很宽敞,但到底也架不住群起而进的人,整个后院不多会都塞满了,有些进门只能暂时往厅里跟前院落脚,江岸说:“你们聊,我去跟老夫人打个招呼。”

秦惜文目光游走在他身上,最终等到人彻底进门。

她才说:“我哥新交了个女朋友,也是海大的学姐。”

阮绵就是海大毕业的。

秦惜文继而道:“姓岑,叫岑书闲,阮绵姐你认不认识?”

这个名字她倒是熟悉,好像确实在哪听过,但一时半会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阮绵笑笑,很慷慨的笑:“你哥终于开窍了?”

秦惜文偷摸摸的跟她低声讲:“我觉得他这次是来认真的,从他表现里看,他挺喜欢那个学姐的,上次还特意从国外跑回来,连夜赶去海港见她。”

秦惜文加重音:“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张脸,都困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事,江岸确实能干得出来。

阮绵见识过。

她是发自内心的替江岸开心:“你哥这人性子倔,你平时也要多教教他怎么待女孩子。”

秦惜文看了看阮绵,又转声问:“阮绵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吃味吗?”

“当然不会。”

秦惜文瘪瘪嘴:“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想不开。”

阮绵调笑:“是不是还会觉得他对你的爱很肤浅?”

“那当然了,想当初我哥喜欢你,喜欢得死去活来的,现在转脸还是能爱上别的女人,我反正搞不懂他们男人的心,深沉得很……”

阮绵轻声叫住她:“惜文。”

“嗯?”

她仿佛下了个决心般,重重的沉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哥。”

秦惜文脸上的表情,连那些细小的微表情,也是同时僵持在脸上。

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阮绵拍拍她胳膊,一笑而过:“别多想,我没怪你的意思。”

陆淮南赶到的时候,江岸还在楼上陪陆老太奶。

陆家跟江家说来也不算走得很亲近,两家后辈更是没见过,陆老太奶却是十分得意欢喜江岸的,觉得他这张嘴甜,逢人爱笑,人也生得活波开朗,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气息。

两人一个进门,一个出门,高度相差不大,体型也差不多。

擦肩而过,江岸眼底勾起一抹淡笑。

陆淮南很敏锐的捕捉到,那是挑衅。

“陆淮南,你奶奶其实挺好一人,怎么你们关系就这么疏离呢?”

他在陆淮南身侧,那架势要走不走的,很是挠人心。

江岸说完,认认真真的打量揣摩着他的脸,似要从他面孔上挖掘出点蛛丝马迹来。

陆淮南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暗自磨了磨牙疼。

再把情绪展露到脸上时,已经显得没什么波动了:“看来你也挺闲的。”

“我不闲。”江岸大大方方:“忙着谈恋爱呢!”

他顺势眼睛投射过去,以为江岸又是拿着什么事挑衅讽刺他。

这回,对方没有半点挑衅意味:“正儿八经的谈,跟阮绵没关系,你两都生孩子了,我不至于那么不要脸的还从中搅乱,那种卑鄙事,我不屑于做。”

陆淮南还不信他,那是真不信。

江岸翘着一边眼角:“岑书闲你认识吧!”

这个名字确实有印象。

陆淮南恍然就想起来,他之前去洛溪参加陈小宗百日宴时,曾见到过。

当时她是以阮绵跟涂丁丁共同同学身份出席的,在席间还客套的盘旋了几句话。

岑书闲是个初中老师,海港人,家境一般,起码站在江岸身边的人里,各方面都完全不够看。

陆淮南一直维持着沉默。

江岸跨步出去:“忘了说,我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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