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和谈
战争结束后,除了生命凋零,几乎没有其他改变。
岐军攻城惨败,两营合二为一,向后撤退了二十里,估计是害怕李韫乘胜追击。
春生君差人送来一封信。
李韫在书房中,盯着手中的信纸,许久没有吭声。
春生君想要和谈了。
大概的意思是,三天后,在城外十里驿站,双方派出领导人,亲自面对面交谈。
“公子,这显然是春生君的阴谋诡计,他想将您引出城去,好埋伏士兵对您不利,您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宋邯在一旁劝阻。
李韫却轻哼,“若非黔驴技穷,他岂会抛出和谈?本王已猜到了他此次和谈的筹码,只是在思考……”
该如何弄死春生君?
这老东西打了自己的女人,只要他一条手臂太便宜了。
不仅要春生君死,还要让他死得正正当当。
“医营中是不是有个叫黄正吉的军医?去,将他召来见本王。”李韫吩咐道。
“属下还是希望公子慎重考虑。”
宋邯留下一句话,应声退出书房。
李韫在书房中等了半个时辰。
黄正吉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姜雨桐。
“你找黄正吉干嘛?你想对他干嘛?”
姜雨桐进书房便问。
李韫眉毛一挑,“你咋知道我要找黄正吉的?”
“他都跑到我这儿来喊救命了,现在还跪在门外抹眼泪呢。”
姜雨桐凑过来说道:“他这人心眼虽小了些,但也是尽职尽责在救护伤兵,虽对我有些冒犯,可那也是在不知情之下,你就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免了对他的责罚吧。”
李韫一愣,捋了捋思路。
怪不得半个时辰不见人,原来黄正吉这家伙是跑到姜雨桐那边求饶去了,他以为李韫找他是要治他的罪。
“我没说要治他的罪啊,哦,难道在你眼中,你夫君我就是个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啊?”
李韫摇头叹道:“你快出去,将他请进来,我找他另有要事。”
姜雨桐“噢”了一声,离开了书房。
片刻后,黄正吉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刚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小人眼拙,未能识得王妃,王妃她医术高超,深受爱戴,宛如女菩萨转世——”
“行了,本王召你来不是责罚,反倒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李韫吩咐道:“将门关上。”
听到这番话,黄正吉心里的石头才落下,赶忙去关了门。
“王爷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就算是赴汤蹈火,小人也在所不辞!”
“那你会用毒么?”
李韫直接开门见山。
黄正吉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行医者,都精通毒理,不瞒王爷,小人行医近三十年,毒草,毒虫,毒蛇,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
这点李韫倒是信的,黄正吉年约五旬,这种老中医一般经验都很老道,所以他才会将其找来。
“好,你听着,本王要制作一根毒针,剧毒无比,刺中便死,无药可救!”
李韫问道:“这种毒,你可制作得出来?”
黄正吉再次一愣,但他有自知之明,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以!”
他自信点头,“王爷若要用剧毒,小人可集合多种毒草,碾碎取其汁液,再加以浸泡,用文火将毒素煮入针中……”
“本王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可行?”
“可行!”
“好,若你能制出毒针,便算大功一件。”
“谢王爷!”
“这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门外面的王妃。”
“王爷放心,小人只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
黄正吉举手发誓保证。
李韫微微摆手,让黄正吉退下。
春生君想要和谈,那肯定是面对面会晤,用暗器弄死他最合适不过。
“真是奇了怪了,黄正吉来时哭兮兮的,走的时候怎么春光满面?你是给他灌蜜糖水了么?”
姜雨桐好奇走进书房。
李韫笑道:“我给了他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他能不高兴么?”
“王爷,有大度量。”
姜雨桐竖了个大拇指,走到李韫身旁,直接便坐在了他大腿上,抱着他脖颈问:
“哎,你的仗已经打赢,我们何时回燕州啊?我想念家里壁炉与温泉了。”
李韫淡淡道:
“快了,很快了……”
……
接下来几日,李韫用牛筋与木块,制作了一只小型发射器。
衮龙袍的袖子非常宽,可以将发射器完美隐藏,将毒针装在发射器上,轻轻触碰机关,便可将毒针弹射而出。
李韫用普通的绣花针试了十几次,直至万无一失。
第二天下午,黄正吉送来一根细针,浸泡过毒液的针呈漆黑色,一看就剧毒无比。
第三日凌晨,袁于琼亲自派遣了一支部队,在十里外驿站驻扎监视,就是为了堤防岐军搞小动作。
“公子,方才袁将军来报,春生君已抵达驿站,只带了两百卫兵;袁将军在驿站外守候了一夜,并未发现可疑迹象。”宋邯来禀报。
“嗯,那咱们便礼尚往来,让袁于琼也只留下两百士卒。”
“是!”
李韫稍稍准备了一番,便从东门出了城,前往会谈的地点。
半个时辰后,十里驿站已至。
袁于琼领着燕军,与王烈风领着岐军,分别在驿站左右对峙,双方都害怕对方会在谈话期间搞事,因此十分紧张。
春生君耷拉着一条短袖,站在驿站门口,这几日来他仿佛苍老了不少。
“不好意思,让卢公侯久等了。”
李韫笑着抱拳上前客套。
卢骁轻哼了声,做了个请的姿势:“燕王既然来了,就不必再多耽搁,驿站内茶水已煮好,请进屋谈话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
李韫扫了一眼双方卫兵,“这么多人围在外面,未免太喧嚣了些,不如让他们各后退半里地,各自留下八名侍卫在驿站外,也好清净。”
大家都后退,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卢骁点了点头,冲王烈风摆了摆手。
李韫也与袁于琼使了个眼色。
双方卫兵各自往后撤,只留下几名侍卫在外。
“请吧。”
李韫先一步走进驿站,春生君紧随其后。
屋内炭火很温暖,茶壶烧得“呜呜”冒气。
二人各执一方,软榻上落坐,开始会晤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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