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安王的话，彻底放过顺妃谋害皇嗣的罪名。

宣文帝对此很满意，面色缓和，微微点头，转问安国夫人：“安国夫人，你是苦主，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顺妃？”

宣文帝不问花舒，却问安国夫人，就是担心花舒不肯服软，觉得安国夫人，畏惧天威，一定会懂得适可而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花舒心里发笑，宣文帝这次要失望了。

宣文帝不知道，自己母亲上殿时，表面紧张，看似没主见，实则是一头倔驴，不然也不会跟自己的丈夫怄气20年，不肯服软。

谭氏从头到尾，将整个事件搞明白，知道顺妃冲着自己女儿来的，一口气憋到现在，已经按捺不住了。

欺负她可以，欺负自己女儿不行！

谭氏抬起头，挺直胸膛，脸上无半分畏惧，朗声说：“顺妃娘娘说得对，臣妇出身商户，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顺妃娘娘为了陷害我，不惜伤害一条无辜的人命。臣妇不知道皇家的规矩是怎样，是不是宫女的命很贱，枉死就死了，不用负责。臣妇只知道，普通人家的规矩，杀人是要偿命的。”

安国夫人角度清奇，让所有人意外。

满朝文武，没有人在意那位被打死的宫女。经过谭氏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杀人确实要偿命。

私底下怎么做都可以，但现在是公开审判啊！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下，大理寺卿和顺妃都傻眼了。

怎么也没想到，安国夫人不按常理出牌。这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

这要怎么否认？害死宫女，是事实，前面都认了，还能怎么翻案？

宣文帝也无语了，他盯着安国夫人细看，从她倔强的脸上，看到了不妥协。

唉，看走眼了。也是，有那样的女儿，又怎么会有真怂的母亲？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皇妃杀人，罪减一等吧？

那样说，御史会将他喷死，今天别想干着衣服退朝。

宣文帝头大，骑虎难下。

早知道就不问她了，这个难题该抛给璎王妃才对。

宣文帝迫不得已，亡羊补牢，转看向花舒，语气放缓，带着明显的暗示：“璎王妃，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顺妃？”

想抛给我？花舒将球踢了出去，“父皇，儿臣今日上殿，只为给我母亲翻案，证明她的清白。其他的，儿臣不想追究。至于应该怎么判，后宫不得干政，臣妇是王妃，不敢干涉大理寺断案。”

一番话说得大度极了，说了不想追究，给足宣文帝面子。但是球踢给大理寺卿，无疑是将左大人架在火上烤。

以《大夏律》为标准断案，按律，顺妃陷害一品诰命夫人，并且命人鞭打宫女致死，是死罪。

左大人一生断案无数，从没觉得像此刻这样艰难。如果他徇私轻判自己女儿，公然违背《大夏律》，那以后在大理寺还待得下去？

但如果他狠心抛弃女儿，按律处死，触怒宣文帝，自己这官也是做不下去了，横竖都是死。

左大人如芒在背，他抬眼直视龙颜。

宣文帝定定地看着他，威严冷酷。

左大人读懂了宣文帝的意思，他苦笑，接着磕头请罪，“顺妃娘娘犯下大错，皆因臣教导无方。臣愿代女儿受过，求陛下成全！”

顺妃眼看罪名减了几等，却不想最终折在了一个宫女身上。

她垂死挣扎，磕头哭诉：“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30鞭会要了那宫女的命，臣妾从小没挨过打，不知道30鞭会要人命，臣妾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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