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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乌兰的女儿,虐心


知意与刘悯共骑一匹马,回了军营。

这一次行动,不仅没有达到目的,逼蒙哥赤拿出解药,还折损了不少中原兵士。

出师不利啊。

刘悯更忧心的是,这下,与蒙哥赤明面上撕破了脸,往后他还不知要想什么法子对付自己呢。

口头上那点薄如纸的父子情分,怕是也懒得敷衍了。

好比一堆炸药,一旦引爆,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血海风波。

知意清点了回营的人数,知会仓官,做好后方抚恤。她这个新上任的小副官,俨然做得像模像样。回头,她看见刘悯坐在桌边皱着眉,以为他只是因今天突袭蒙哥赤失败而沮丧,拍了拍他的肩,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小小挫折,不必放在心上。”

她眨了眨眼,俏皮道:“小的相信太子殿下是英雄,定会打胜仗的。”

刘悯道:“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知意——”刘悯张了张嘴,欲说还休。

知意笑:“怎么了?悯哥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你我兄妹,从小一处长大,永远都不会生分的。”

刘悯吞吞吐吐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人告诉你,哥是个坏人,你会怎样?”

“我会立即杀了那个人。”知意脱口而出道。

“你丝毫不会怀疑哥?”

“绝不怀疑。”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刘悯心中一暖,正了正她的兵帽,道:“好妹子,哥永远疼你。”

《西狼事略》有载,西狼骑兵,一人一马为一骑,以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战术灵活、智勇兼备著称。战马,是西狼骑兵所向披靡的关键因素之一。西狼行军、迂回、穿插、诈败等战术,对战马要求极高,故而,西狼战马,机动性是对手数倍。

知意连续好几个晚上,神神秘秘地夜探敌营。

她打算在战马上做手脚。

如果把泻药掺进战马的饲料里,西狼骑兵在战场上可就出洋相了。

试想一下,沙场上满是马粪马尿,臭气烘烘,西狼骑兵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场面,知意忍不住笑了。

嗯,好好收拾他们!所谓兵者,诡道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汉人的厉害!

打了胜仗,要写封书信给父皇和母后,让他们不要担心,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公主长大了,能收拾敌人了。父皇一定会很欣慰的吧,说不定病痛都能好些。母后也会开心的,她的女儿建功立业啦。知安,嘿嘿,知安不知该怎么羡慕和惊讶呢。离家久了,想起知安,竟也没那么讨厌了。同是公主,就让知安做花房里的娇花好了,她要做傲雪的松、天上的鹰。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知意发现了一条有利的线索——

西狼运饲料的战车,每两日出入军营一次,从西至东,戌正三刻,会经过长安坡。

长安坡处于两邦交界地带,树林茂密,地势险峻,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二月半的晚上,知意带着在军营中精挑细选的人手,秘密赶往长安坡。

临走前,她给刘悯留了张字条:悯哥哥,等我回来,给你惊喜。

月亮金黄金黄的,徐徐穿过一绺一绺轻烟似的白云,圆如玉盘,泻下冰一样的银辉。

偶有乌鸦的叫声,揉搓着夜的莫测。

戌正三刻临近。

躲在丛林中的知意,屏住气息,果见几个西狼鞑子推着运饲料战车,由远及近。

知意一挥手,兵士们冲了过去。

按照提前做好的部署:一队人马调虎离山,引兵作战;另一队人马悄然往饲料里掺泻药。

吸取上次在草庐的经验,这一回,知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她在草丛中,窥探着动静。

好,很好,兵士们快要得手了。

知意悬着的心,安了多半。

长安坡,月色澄丽。

风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晚上。

一切顺遂。

正待她准备发出暗号、收网之际,忽然闻见一阵旖旎的香味。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神思混沌,全身绵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个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走。

她以为,装饲料的战车,是猎物。

殊不知,今晚,她才是真正的猎物。

兵士们圆满完成任务,可是迟迟没有听到收网暗号,回到原处,竟寻不到刘副官了。

一开始,以为刘副官先行回营了。

待他们回到营中,才知,刘副官并没有回来。

到四更时分,他们慌了,不顾刘副官的交代,将今晚的行动如实禀报给了太子殿下。

刘悯心里“咯噔”一下。

他抓上金弓,出营寻找。

一支箭“嗖”地射过来。

箭头上有一封信。

刘悯打开信,上面写着:速速只身前来龙背山西南八十里的营帐,若晚一步,后果自担。

他想的没错。

知意落到了蒙哥赤的手上。

定是在临安的西狼密探打听到了公主离宫的消息,蒙哥赤猜到了知意的真实身份,选择用知意来对付他!

蒙哥赤会把知意怎么样呢?

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攥紧了,根本来不及思虑自己的安危,屏退左右,骑上马就往龙背山西南方向跑。

这里,是蒙哥赤的行营。

一顶黑色的帐篷,格外醒目。

刘悯下了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帐篷外头的西狼鞑子,见了他,并不意外,默默地掀开帐帘,示意他进去。

刘悯犹豫了一霎,往里踏了一步。

这一步,犹如踏进了万丈深渊。

帐内,点着红烛。

精巧的香炉,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味道。

一张华美的床。挂着红帐。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身上,只穿着亵衣。

那女子,正是知意。

刘悯连忙脱下外袍,盖在知意身上,他打横抱起知意,道:“哥带你回家,哥带你回家……”

然而,他全身奇痒无比。

一个声音隐隐道:“欲蛊,欲蛊,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欲蛊?欲蛊便是能操控你身体里所有的欲望。”

刘悯用尽力气与欲望做抗争。

少年绝望地哭出声来。

不要。不要。不能那样做。那样做,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知意,我的知意啊,哥怎么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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