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4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7)
作为前朝的皇子,沈昭慕的府邸,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牌匾“沈府”二字,但这便足够了,因为这是先帝亲笔题的字。
因为他身份尴尬,朝臣并不愿意他享有太多前朝皇室的尊贵,这样对现在的王朝来说并不利。好在他从小便聪慧通透,当初先女帝问过他要不要就永远住在皇宫的月明殿。
他摇头了。
所以就有了沈府。
俩侍卫将箱子缓缓放下,生怕颠着上面金贵的主子。
池芫两条腿往下挪了挪,再滑下来,看了眼沈府四周,这也太偏了些。
她的王府建在最豪华的地段,四通八达,离宫门也近,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大门都是镀金的。
但沈府从外头看,就极其朴素,等她在小心翼翼迎她进去的侍从带进去,看见府内情形时,更是摇头。
太素了。
除了石头,就是竹子还有树。
而沈昭慕居住的院子,倒是有个凉亭,凌于湖上,孤零零的,除了一个圆石桌和三个圆石凳之外,什么都没有。
池芫啧了声,这想打个麻将都三缺一的设计,太不友好了。
她从进门起,就四处看,然后直摇头,那眉心越拧越深,旁边带路的侍从腿都在抖,随时准备跪下等候问罪。
端亲王这是……
这是看沈府不顺眼,想要来抄家?
还是说她又来“卧薪尝胆”刺探他们殿下是不是有谋反之心了?
池芫最近很红,大街小巷都在歌颂她的事迹,可谓是千古洗白最快第一人。
从前有多混的名声,如今就反转得多猝不及防。
沈府的下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前的恶名在外,加上沈昭慕这尴尬的前朝皇子身份,底下人唯恐得罪了这位陛下跟前的红人,一不小心就和威武将军一样,满门人头落地。
“王,王,王爷……”
侍从一开口,就结巴得不行。
池芫原本嫌弃的嘴脸,立即被这逗乐了,她扑哧一声。
“你学狗叫呢。”
侍从:“……”
池芫咳了声,想到这里是谁的地盘,立即正经,“不必紧张,本王是好人,不会欺负弱小无辜。”
嚯,这话说出来,为什么自己心跳加快,脸红手心冒汗?
系统:简称,心虚。
池芫:不,是我手痒了,要关一关小统子才能好。
反手一金钟罩,将小统子关起来了。
系统:……
嘤嘤嘤,受伤的总是它,总是它!
“王爷,殿下他在小祠堂诵读经文,您稍等片刻。”
诵经?
池芫头大了,这以后要真娶进家门,怕是要连带着这祠堂一块……
还真是请了一座佛在家里辟邪。
“去吧去吧。”
她不想进去,就在门外数着石头边开的野花有多少株,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就见一袭简单白衣,走路时衣袂翻飞,像是随时要乘风而去的仙人的男人,在她几步之外站定,颔首,“端亲王。”
池芫蹙眉,指了下他身上简单又单薄的白衣,“怎么穿这么点,今日起风了。”
她话音落,周围一片死寂。
端亲王是不是垂涎莲殿美色!
——这是沈府下人的心声。
王爷居然会关心人了!
——这是俩侍卫的心声。
至于沈昭慕,表情一成不变的淡然,不过目光落在穿了两件还带披风的池芫身上,想到她似从小身子骨就比旁的女子要差些,加之最近入秋了,的确天开始转凉。
便主动指着前厅,“亲王请。”
没有答池芫关心的话。
沈昭慕身后的侍从却多了句嘴,“殿下每日要完成诵经的早课,进出祠堂不得配饰,穿戴艳丽。”
哦,原来如此。
池芫点头,倒是没怪这侍从多嘴,反倒是看着他,笑了,“那你怎么不给你家殿下带个披风,也不怕他着了凉。”
侍从对上池芫这眼尾一抬的笑眼,便吓得面色惨白,但转念想起这位近来的声名,又面上一红,揪着手指,呐呐如蚊子声地道,“奴忘了,奴省得了。”
王爷,还,还怪好看的。
池芫没想到自己笑一下就引得沈昭慕贴身侍从脸红害羞,她全身心都放在不好攻略的佛莲小哥哥身上。
“我送你的礼物你怎么不收?”小姑娘自来熟地靠近他,走在他身侧,沈昭慕有些不习惯,微微将手往怀里方向收收,保持一拳距离。
她用“我”的时候,好像和他格外熟稔,这话问得声音很轻,语气也没有问责之意,反而带了点女子少有的撒娇之意。
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耳畔,但沈昭慕面沉如水,语气平和,“无功不受禄,王爷大礼,在下收不得。”
时下男子可不能乱收女子礼物的,要是传出去,他本就尴尬的身份会更加尴尬。
但端亲王肆意惯了,她又是陛下胞妹,从小便众星捧月,想做什么便做,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中不便。
池芫却蹙眉嘟囔,“撒谎,你是不想和我有纠葛罢了。”
她哼了声,“我送的东西,你只怕都不曾打开,所以才会说是大礼。”
沈昭慕一愣,而后却道,“在下从不撒谎,确是无功不受禄。王爷相赠,不管是何物,都是大礼。”
池芫却抓住了重点,眼睛一亮,盯着他。
“对哦你在相国寺长大的,那你应该和出家人一样不打诳语的?”
沈昭慕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嗯。”
池芫便嘴角一勾,高兴极了。
“那,我漂亮吗?”
她忽然的送命题,叫所有人脚步一顿。
跑得快恨不得给自家王爷抄起来就跑,打得过拳头硬了。
王爷你怎么这么郎气?
我们女尚国的女子,怎么问这么小儿郎的问题。
池芫不知道自己在自家侍卫心中的形象变“娘”了,她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执着地等不撒谎的沈昭慕回答。
“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我都猜得到你要说什么了——皮囊不重要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你可别在寺里待了几年就真将自己当做和尚了。”
沈昭慕眼澄澈得若一池湖水,平静地望着池芫,后者忙摆手,作罢了。
“不过,有没有说过——你真好看?”
池芫说完这句,提着裙子,小跑着去前厅了。
沈昭慕身后的侍从顿时捂脸,“殿下,王爷他,他也忒孟浪了吧!”
你说归说,脸红什么?
“走吧。”
沈昭慕短暂的怔忪后,便举步朝前厅走去。
红颜枯骨,本质无所差,不过是时日的长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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