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红雪
四个人加上了一个半昏迷的鬼炙，围在一起烤火。
麒麟睡在了龙牙的膝上，龙牙本来还撑着眼睛巡视院子，但没过一会就点着头，一会一会的睡着了，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着。
火堆里火星噼里啪啦地燃烧，橘黄的火光映在众人的脸上，大家的神色都很平静，还有几分淡然，并没有因为这院子里越来越阴森的寒气而有所变化。
便是寒风吹过，也是暂时地避开这一角。
战叔林闭着眼睛在调息，得了容九的药，他的伤势恢复快了很多，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中。
鬼炙还在驱逐之前在祭祀湖下被波及的精神伤害，黑色的灵力不断从他的身上散了出来，遁入空中，白凌跟轩辕晟闲的无聊，一人举了一支火把，往虚空的黑灵一点。
噗滋一声，就化为了轻烟散了。
本来只是百无聊赖下的小消遣，可不知道怎的两个人较上了劲，忽然开始比试起来谁杀得多谁杀得少，为了抓住那先机，把火把搁得离鬼炙越来越近。
嗖的风声带过。
诛灭黑灵的火星都快溅到了鬼炙的衣服上。
逃了一天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调养的鬼炙，平静地睁开眼睛，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两位，是想趁乱打一架吗？”
白凌向前的火把向前一顿，换了个方向，送到了眼前的火堆，火把添上，火一下子扬高，院子里更亮堂了，轩辕晟没有急着扔回去，手里扬着火把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微笑道：“这不是怕国师大人冷吗。”
鬼炙：“……”你们幼稚吗。
鬼炙冷笑一声，看向了容九，“看好你家男人。”
容九眨眨眼，笑了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声音慵懒的戏谑道：“国师大人这话可不对了，明明两个人一起做的，怎么就只怪我家阿凌了。莫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鬼炙闻声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轩辕晟，然而这轩辕太子有忌惮的人吗？沉吟一声，鬼炙忽然想起，是有的，他偏头看向了阿凌，“看好你的人。”
白凌跟容九：“……”
轩辕晟危险地眯起眼睛。
鬼炙却没再说话，气氛凝滞。
战叔林噗嗤一声，“你们倒是闲情逸致，无穷可还追在后面，还能在这喝酒聊天。”
被插入进来的话声转移了大家的话题，也很适时地缓解了气氛，容九抿了一口酒，耸肩道：“这不是找不到出口吗。”
战叔林“呵”了一声，他之前与花椿的对话容九都听到了，容九明知道自己还留着一条后路却不告诉别人，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狮子大开口，跟他们作交换。
虽然战叔林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容九打的想法战叔林也清楚。
她就是不愿，所以想着把时间拖到最后一刻，等着他自己开口。然而战叔林也不是傻子，现在大家比的就是谁比谁先沉不住气。
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战叔林当然不会说。
战叔林不开口说话，容九倒是替他提了起来，女子巧笑情兮道：“莫非战公子知道出口在哪了？这要是知道，可得帮忙透露一二，我们这些人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战叔林眯起眼睛看向容九，居然提了。
只是这提的方式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我若是知，你想用什么做交换呢。”战叔林不紧不慢地把话题丢回去。
容九似笑非笑地转了转手里的酒壶，“那要看战公子要什么了，而我能给什么了。”
战叔林盯着容九，气氛一时变得微妙。
在容九以为战叔林会开出“退出汉阳城”的条件时，战叔林说道：“别动花椿。”
这个请求教场中几人都意外地看了过来。
轩辕晟不动声色地听着，花椿？天上人间的主子么。
容九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但只一会，她就摇了摇头，战叔林脸色一沉，戾气凌厉，“你果然在打她的主意！”这话声未出口，容九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说：“你这条件我不太懂。”
战叔林皱眉，“哪儿不懂。”
“我已经动过她好几次了。”
战叔林：“……”
容九为难地道：“所以你现在提这个要求我不太明白。”
“容九。”战叔林不怒反笑，“你懂我的意思的。”
生命神树的秘密，战叔林不知道容九看出来了没有，这个女人身上的本源之力本就叫他十分困惑，而花椿一路对她的依赖更叫战叔林心头不安。
她们两个人越相处，战叔林就越担心。
容九笑了笑，“真不懂你的意思。”
“好，谈判破裂。”
战叔林下了宣言，不再提出口的事。
容九也耸了耸肩，没再提这个话题，倒也不是她打花椿的主意，而是战叔林这个要求的定义太广泛，“别动花椿”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可其中是否还藏着文字陷阱谁又知道。
白凌一直都在添火，偶尔捡起袖子里的书册看一眼，对话题漠不关心。轩辕晟听出来了，可这个男人很聪明，也不会胡乱插嘴。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宅子里的气温不知道是因为气氛的缘故还是入夜的原因，骤然降低。
雨，成了雪。
“镜界里也有夜晚吗？”容九疑惑地道。
轩辕晟把玩着扇子，说：“城里有。”
容九心头一动，城里有……
这城内的时间跟城外不同吗？
雪花飘飘扬扬地洒落，原来只是小雪，到后来越来越大，慢慢的，还带了一些颜色，是血色的，下了约莫半个时辰，地上就覆盖了一层十公分厚的红雪。
如鲜血一般鲜艳，看得久了，这血似乎还会流动。
而天空洒落的大雪还未停下。
这一会儿，他们开始注意到了雪地的不寻常，众人都坐在了大门口处的屋檐下，这地方虽然不是一个遮挡风雨的好去处，但至少还能遮一遮，风雪吹不到这一处。
而因为几个人没动，院子里的那一片雪地自然也是好好的，没有人动过。
正常来说，雪下半宿，不过是垒得越来越高，然而眼下在他们的视线里，随着大雪覆盖，有几个地方凹陷了下去，慢慢地化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其中几个身形特别熟悉。
容九的脸色变了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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