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战场消失
白凌静静地看向了四周。
安静之中,就是暗流涌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连着水下某些东西的呼吸声也落在了男子的耳中。
一切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小心翼翼。
甚至是,谨小慎微。
白凌目光淡淡地巡视,又平静地收了回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一步步地走近了黑色的城池,结界上方通天锤的金色光芒布落下来,给黑色的城池布下了一道淡淡的金光。
金色很淡,可牢不可破。
这情况说明,这封印没有破过。
白凌没有动通天锤,他抬步入内,穿过了通天锤,进了第二层的封印,轻易地撕开了一角,进了城内,城内四处都是骸骨。
脚踩的青石砖,因为年代久远及鲜血浸透早已经成为了黑色。
这里的骸骨也已经说不出来究竟是哪一年的。
堆在一起,叫人脚踩在上面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滋滋地透了上来,白凌一步踏出,就到了血湖中心,缩地成寸,他没有浪费时间在探究这一座城池的历史上。
在幻境内他已经看得够久。
这是帝城。
却也不是帝城。
血湖血浪滔天,无数厉魂在湖底翻涌,似乎是感觉到了生者的气息,他们挣扎地越发厉害,白凌眼神平静地扫了过去,将气息一点点地压下。
冲天而起的血湖在白凌面前慢慢地平息下来。
最后连涟漪都未泛起一丝。
仿佛安静了。
白凌翻手取出了短剑。
白衣以神骨打造出来的神器,重量很轻,握在手里几乎没有。在眼前这一座黑色的庞然大物面前,这一把剑更是不算什么。
这个大小扔进去,可能连一朵水花都没有泛起。
但是白凌却知道那人说的是真的。
这剑能破战场。
只是还差一点东西。
白凌平静地看着短剑,最后伸手在手掌上一抹而过,鲜血滴落在短剑上,被迅速吞没。剑的光泽大放,璀璨的白光以剑为中心四散而出,如盛在光晕之内的太阳。
白凌的猜测得到验实。
神族的骨,魔族的血。
他虽非魔族,可他的血也能够使用,因为他也算从这里走出去的,沾染了魔族的气息的半魔。
而此时这剑,才算真正成功。
白凌将短剑抛向天空,随着短剑沉入了血湖,便不再看底下的情况,转身便走,身后厉魂捕捉到白凌血的气息,朝着短剑的方向狂涌而去。
犹如一群捕食的饿狼,群涌而上。
然而短剑沉入湖底的那一刻,就直奔着最底下的石碑而去。
它穿过了厉魂,穿过了底下的层层封印。
也穿过了那一道道被养出来的阴魂。
最后沉入湖底,击穿石碑。
“咔擦”、“咔擦”声迅速蔓延,在石碑彻底碎裂之后,短剑又猛地刺进了底下。
带着一股狠辣、决绝。
直破石碑。
穿透城心!
一声尖锐的、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天际,它穿破了黑城的封印结界,穿破了通天锤的防护,也穿透了深海。
最后响彻了整座空灵海。
声音自深海蔓延而出,传到了各个角落。
叫圣域上的人们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而伺候着雅正的白衣男子,也不由自主地抬起眼,淡然之极的目光似乎是穿透了圣域上空的云层,最后看到了那一座黑城,似乎有些意外。
“这是什么声音。”
百姓们恐惧地看向了远方。
灵族们不安地望向了钰族方向。
在这一两个月以来,钰族的怪事层出不穷,长老身殒,战舰失踪,云岛沉没,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如今这一道凄厉的、痛苦的喊声,像极了崩溃的妖兽的最后呼喊也从那个地方传了出来。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妖兽的声音,然而这一道声音里充满了竭斯底里的疯狂,以及滔天的愤怒。
那恨意即便是隔着两座海域,都叫人清晰地感觉到了。
浓烈得连空灵海的天空都聚集了阴云。
轰隆隆地下起了大雨。
这雨还带着强烈的腐蚀酸味,打在人身上都能把人给烫伤,百姓们感觉到这东西的厉害,一个个躲在屋内不敢出门,便是常年不落雨的火域,也受到了这一场大雨的光临。
荒火正与相逐商讨着何日启程进圣域一事,听到底下人的汇报,一起走出了城主府,眺望着钰族方向,神色莫测。
“大人,伞。”
荒火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雨伞,挡了挡雨水,问:“这是第几次了。”
相逐在思索。
荒火道:“自从他们离开了火域之后,这钰族就跟沸腾的开水一样,炸了一次又一次,或许还没等我们进圣域,他们就已经将空灵海给拿下?”
相逐憋出三个字:“不至于。”
雨很大,有雨水溅上了台阶,沾上了他的袖子。
荒火将伞递给了相逐,让他给自己举着,自己动手折了折自己过长的袖子,免得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裳,他还得回去洗,做完这一切,他才接过相逐手里的伞,说:“不至于,但也差不多,这一次听说他们可是闹得很大。”
相逐明白。
如今整座空灵海都已经知道白凌跟容九这两个外族人,从战场出来的消息。
而从战场出来代表着什么。
那就是一层被金镀过的身份,闪着金光,叫人不得不注意到他们。
荒火道:“让烽火加快动作,三年一次言灵堂会已经快要开始,我们别错过了。”
相逐顿了一下,道:“是。”应了一声,相逐的视线不由又往钰族方向飘,荒火见着了,偏头道:“你在这看也没用,过些日子就能见到了。”
“他们会去吗?”相逐自言自语。
荒火把玩着伞柄尾端的坠子,淡声说:“只要有热闹,他们肯定会去,不过他们去,这言灵堂会可能会波折重重,也许,要一两年回不来?”
相逐:“……”为何他听出了这话间浓浓的嫌弃。
荒火目光淡淡,视线投落在钰族,又很快地收了回来,这怒吼声……很不寻常啊。也不知道他们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与这不寻常的喊声比起来,前些日子感应到的气息也同样叫他在意。
那似乎是冥界的力量。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两天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宛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可真是叫人在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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