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阵
两个人茫然地抬头看天，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一抬头，就见那圆滚滚的月盘已经不见，挡在冷月前面的是一座庞大的金色法阵。
法阵之大，几乎像是一轮太阳般照亮了整座圣山。
刚坠入夜幕的圣山一下子就被拉到了白天，虽然大家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太阳。但还是有无数人都被惊诧到了。
巡逻的卫兵不由自主地呆愣在原地，散步赏月的灵族们被这一阵灵光刺得微微闭上了眼睛，细碎的询问声从各处响起。
阿青听到有人在发问。
问：“这是什么。”
铛的一声巨响，像是钟声。声之大，沿着圣山四周的空气里都荡出了几圈肉眼可见的声纹，叫人听来十分不适。
阿青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在圣山这么久从没有听过这么沉重与凝肃的警示声，好似圣山的结界被破，魔兵踏来了一般。
充满了惊惶与恐怖之感，敲得人心惶惶。
可这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可见眼前的情势有多危急。
空乡亦是疑惑这钟声的来历，又觉得有些眼熟，但思忖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空乡目光猝然盯向了天空法阵，眼睛渐渐地睁大，不可思议地道：“这是！”
“通灵阵被破了！！”
一道惊慌失措的高声从清风殿的方向传出，各地都起了骚动。但这各地骚动并非因为清风殿的喊声，侍者的声音传不出那么远，是通灵石。
空乡才刚认出眼前的金色法阵像是了他见过的通灵阵，他手腕处的通灵石光芒就频繁乱闪，宛若有声音在无声地尖叫，怎么也控制不住，空乡试着熄灭灵光，可也不行。
通灵石不受控制，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握。
而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止是他一个，圣山、圣城乃至圣域各个角落，但凡共同圣域这一座庞大的通灵阵的所有人都遇到了。
他们的通灵石不受控制地跳跃着光芒，似乎有东西想要从里头闯出来，惊得众人面色骇然，有些更是将掌间的通灵石给丢弃出去。
可也挡不住通灵石的魔化。
这变化持续到一声轻微的风声结束，风声从通灵石内跃出，很轻微，因许多人的恐惧而被忽略了，但空乡跟阿青都听到了。
两个人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通灵石。
“里头是不是传来了声音。”阿青指着石头问。
空乡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但他也听到了。
“缓慢的”风声从通灵石的另一头传了出来，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风声渐厉，化为狂风，自通灵石内跳出，悬空卷起了一道小型的飓风。
蓦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飓风里，显出了一座废墟。
空乡与阿青都被这一幕吓呆，但更叫两人意外的是，天，同时暗了下来，不过抬头一看，不是法阵消失了，而是法阵之内显现出了跟通灵石内一样的景象。
一座废墟。
落石坑洼，树木拔起，惨卧山间。整片土地像是被狂风席卷过后，被人翻转过来了一样，到处都是落石与深坑，还有挥之不去的可怕阴气。
通灵石后，就传来了这样的景象。
空乡满面茫然，“这是什么地方。”
便是经常以灵鸟的眼睛去到处查看圣域，纵览圣域山川风景的空乡，一时间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阿青已经恢复了神色，但这一会儿也对着废墟思索。
他们也完全认不出是什么地方。
“圣域的通灵阵被盗了，现在的废墟是主使者的所在地。”一道平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但即便声线平和宁静，也依旧挡不住声线主人的虚弱。
阿青反应极快，转身看向了来人，才刚看见人脚步就先动了起来，着急地道：“你怎么出来了。”几步间就到了问尘的身边，手还扶着他，脸上满是担忧。
问尘手持着通灵石，也同样掌着一座飓风从殿内出来，可见也与空乡遇到了同样的事。
空乡已经反应过来问尘的话，眼睛微微睁大，他也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谁的胆子这么大，”不，不对。“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到。”
空乡不可思议地想。
问尘从廊下慢慢走出来，仰头望着天空的法阵，“我也不知道。”
这一句话落，空乡还没什么反应，阿青眼睛先红了。要是以前的问尘又怎么会说这种话，他可是无所不知的。
问尘似乎是读出了阿青的心里话，扭头嘴角抽抽，“就是以前的我也不知道。”
阿青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副“我懂我懂”的神色。
问尘：“……”
你懂个头。
不过问尘也懒得跟他计较，眼下这座法阵的出现确实叫他奇怪不已，对方侵入圣域的通灵阵是想做什么。
就这么弄一座废墟给他们看？
空乡还在思索着谁的本事这么大，居然能破开圣域重重结界，掌握了圣域传承了数万年的通灵阵。要是雅正长老还醒着，肯定知道是谁。
他叹息一声，又认真地抬头看天。
因为这一会儿的废墟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很细微，可大家都察觉到了，这废墟之景好像拉近了，他们的视角更靠近了一些。
不过只是一下，就又停住了。
金殿门外的吼声阵阵，脚步声更是匆匆，似乎有人着急地将这件事通报给四大长老。
可不用通报，大家又都不瞎，这么大的阵就在头顶上方，头一抬就看到了。
阿青皱眉道：“这画面怎么还不动。”
问尘跟空乡也在奇怪。
但通灵阵内，除了刚才的细微变化，景色就又不动了，静止了，连风声也消失了，似乎是卡住了，停留在了之前的画面中。
少倾，变化也依旧没改。
问尘眼中也漫起了些许疑惑。
空乡瞧着，居然有了一种为对方微微着急的奇异心理，快动啊，再不动等长老们修补完通灵阵，你们就动不了了。
空乡在心里叫道，但等反应过来这话，他又微微汗颜。
他最近是被阿青公子传染的对吧，居然对圣域发生这种事有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感觉，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空乡默念道。
这边阿青一直瞪大眼睛盯着画面，就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时间渐渐过去，这画面除了废墟还是废墟。
没有其他变化。
“不是入侵吧，应该就是通灵阵坏掉了。”
空乡如是说，表情有些讪讪，还有说不出的失落。
但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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