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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一十九章 白衣的记忆


空间隧道里被祁乐布了数道屏障,所以无法自由来回。

容九不知道其他层级的出入口是不是也被设置了屏障,但眼下十三层与十二层之间,就多了三道屏障。

白凌之前已经破开了第一道。

眼下还有两道。

也是这两道挡住了容九的路,让她无法离开这一片夹层空间,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

所以容九要做的,就是破开这两道迷行屏障。

而她所选择的做法十分简单。

——强行破开。

枯蔓灵藤这等灵活的攻击类兵器,在针对灵活类的对手时效果不错,但在对于破开屏障这点上并没有太过有力的优势,但容九有样东西,虚云镜。

枯蔓灵藤不可以。

那她就用虚云镜砸开。

虚云镜:“……”

容九召出虚云镜,虚云镜镜面上有一道斑驳的裂痕,虽然经容九修复之后,已经不是很明显,可裂痕还在,可见还需要时间,才能缓缓地修复它的受损。

这是他们在凉县利用虚云镜回溯过去时,留下的伤害。

容九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修复着,极少动用到它。

可今天……

她需要虚云镜的帮忙。

容九伸手轻柔地抚摸过镜身,道:“靠你了。”她不想浪费时间去一点点地破开屏障,她要与时间赛跑,抢在第一时间回到第十二层,唤醒白衣。

只有白衣醒来,白凌才有机会赢过祁乐。

在这个时候,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衣身上。

容九退后一步,灵力注入虚云镜内,磅礴的灵力灌入,古朴无华的镜身刹那盛出光芒,流光璀璨,不容忽视。

而镜子,也变重了。

容九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沉,沉得快让她握不住了。

拉得她的手臂往下倾倒。

“既然一只手握不住,那就两只。”

容九双手一同握住了虚云镜的手柄,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虚云镜的重量,待气息缓缓调节完毕,容九气沉丹田,一声低喝,容九猛地挥出镜身,打向了空中无形的屏障。

一道从镜面折射出来的银色光柱,直破眼前的虚空。

咔嚓。

虚空里似乎响起了声音。

挡在眼前的无形墙面,应声碎掉。

那一道困住了容九的迷图,没了。

容九没有去感受这份喜悦,马不停蹄,带着镜子闯过眼前的隧道,当再一次的迷路感来临时,容九没有再犹豫,挥出了虚云镜。

虚云镜也不负容九众望,打出的灵力光柱,不仅破开了屏障,且为容九打穿了被祁乐藏起来的第十二层的入口。

黑色的漩涡入口现身在容九面前。

容九怔了一瞬。

同时间,手边的镜子传来了镜面裂开的声音。

容九低头一看,就见镜面上的裂痕,更长了。

容九怜惜地抚摸着镜面,低声道:“谢谢。”

容九翻手收起虚云镜,双手护着胸前的孩子,快步地冲向了漩涡入口,空间乱流刮过身上,容九没有撑开灵罩防护,凭借着肉身,一路闯出了空间通道。

直到冲出了通道,抵达第十二层。

此时的第十二层也与容九他们离开时有所不同,嘈杂的声音,呼啸的风声,尖锐的惨叫,充斥着一股地狱气息。

容九刚刚出来,便险些被这股力量冲得窒息。

而同时,一股熟悉的压力也罩落在了她的身上。

容九脚步踉跄地在入口站住,待缓过神来,就看到满地的尸体,容九怔怔地往前走,可走一路,全是尸体。

从她出来的空间出口,这一百多米,容九就看到了不下五十多人。

都死了。

穿着的都是同样色系的衣裳。

容九低头看着一人,目光从他的衣裳上转移到这个人的额间,浅草纹的印记撞入眼帘,容九的血从脚底一寸寸地凉到了心间。

一股凉气直灌入了脑门,叫容九不敢再往前走了。

祁乐。

你何至于如此恶毒!

容九红着眼,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这里不是别的,是自然灵族被屠门时,是白衣被困在神魔战场时的记忆!

这满地的尸骨,都是捏造出来的幻境。

可却真真实实的是某个人的记忆。

容九的呼吸逐渐沉重,她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满心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空气里传来了声声哭嚎,却是黑色的厉魂俯冲而过,在咯咯嘲笑着。

“来呀~来呀~”

“来玩啊……”

容九没有去看他们,她镇定地迈出第一步,不去看地上的尸骨,也不去看那一张张才刚刚死去不久的脸。

她循着记忆,直奔悬崖边,想要去找那一座黑色大茧。

只是到了崖边。

黑茧已经破开了。

切口平滑,有着被人一刀切开的痕迹。

而里头的白衣不知所踪。

容九的心头一凉,她望着满地疮痍,有些不忍当白衣出来时,看到这一幕该如何想。杀人诛心,可这何止诛心?

祁乐是在白衣挖开的伤口淋了一桶盐水,还笑嘻嘻地又捅了一刀。

容九脚步沉重地迈开,望着那个她不愿意走过去的方向,许久,还是迈开了自己的步子,即便不是为了阿凌,她也要过去。

为了白衣……

她也要走这一遭。

自然灵族的府邸很好找,人死得越多的地方,就是通往府邸的路,而黑雾里挡不住的火焰,更是向容九指明着方向。

告诉她。

那个地方,就是一切悲剧的诞生地。

容九一步步地走进自然灵族的府邸,门上挂着的“四季平安”已经摔落在地上,大火叫这一切付之一炬。

留给容九的不是曾经昔日辉煌的自然灵族。

而是一片残亘断壁。

但倒在地上的匾额显然有被人移动的痕迹,它好好地安置在了柱子上,上面的灰也有人擦过,容九抚摸着匾额,似乎能够感觉到上面遗留的气息。

只是给人感觉太过悲伤。

她只碰了一下,就又伸手回来。

怀里的小家伙似乎是不舒服地动了动手脚,容九低头看了一眼这双生动的小脸,这个时候,只有望着怀里的孩子,容九才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认知。

这个地方,让人窒息。

容九慢慢地起身,往府邸里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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