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请祖鞭
庭审现场,原告席的几人同时脸色大变。
“顾正义,那件事没报警,原来是你的意思……你知道他们有多惨吗?”
冯涛震惊的合不拢嘴,当年的事仍记忆犹新。
“你的心肠,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啊。”
众人茫然,村里人来审,能怎么歹毒?难道还能沉塘?
记忆影像画面继续播放中……
冯善喜爷孙,高万祖父子全被吊到了村头的老槐树上。
就这么吊着,一直吊到天亮。
冯善喜与高万祖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面目恐惧狰狞。
冯小宝与高小松先是鬼哭狼嚎,他们的手腕已经脱皮。挂了两个小时后,整个人像条死狗,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顾正义站到冯善喜面前,微微叹息:“原本,你可以好好种地,像多数人一样,有个好收成的。”
冯善喜紧咬牙关,他双眼突出布满了血丝,嘴唇蠕动,向顾正义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狼崽子,老汉饶不了你。”
虽然没多少力气了,冯善喜的眼神里充斥着仇恨的光芒。
顾正义摇了摇头,擦掉脸上的污垢站到了高万祖面前。
“我饶过你一次了。”
高万祖已经被吓尿了,他整张脸更黑了,浑身都在颤抖。
他有气无力的说:“顾先生……你……你饶……饶了小松吧……你饶了他吧……”
顾正义回退两步,漠然的看了眼四人:“现在你们自己选,报警,还是按照祖祠的规矩解决。”
冯善喜与高万祖同时沉默了。
庭审现场,有人问:“这不对啊,我看村里好几个姓,怎么会有共同的祖祠。”
原本就是黑石崖人的冯涛轻声回道:“黑石崖有十个姓,但有一个共同的祠堂,供奉的是家族的恩人,然后才是祖先,我们的祖先十个人在这里建村,以兄弟相称,所以自古就是一个祠堂。”
众人恍然。
郭刚撞响了那口大钟。
“当……当……当……”
一十八下,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这个数字,代表着有宗族大事发生。
很快,村民们聚集过来,老幼妇孺,全都来了。
所有人汇聚成一个扇形,大家静默无声,齐齐的看着吊起来的四个人。
老村长脸色阴沉,吧嗒着烟袋锅子,在一块石头上狠狠的磕了几下,然后用烟袋锅子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吊起来的四个人。
“偷……”
“偷……”
“偷到自己家来了……我说……知道规矩么?”
所有人沉默,只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还在嚎哭,不过已经没多少气力了。
老村长年纪不小了,如今也是病得厉害,咳了好一会,才抬起眼皮:“我说,是这……报警,还是家法……娃儿自己定!”
庭审现场,还有网上的网友,不少人都在算,按照现行律法,他们四个人偷的东西够判多久。
细算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三年而已。
可让众人不解的是,无论是冯善喜还是高万祖,都选择了家法。
执行了家法,就不报警了,就没有牢狱之灾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接受家法,他们两家,会被赶出村子。
老村长举起烟袋锅子,用沙哑的嗓音高唱:“请……祖……鞭……”
老村长唱罢,立即有轻壮冲进祠堂,拿出一把生锈的柴刀。
庭审现场,所有人都懵了。
“你个老头子坏滴很,不是说好了是鞭子么?”
“你们家鞭子是柴刀?”
“这就太狠了点,一刀破伤风,两刀见阎王。这家法是要命啊,还不如坐三年牢。”
“你们这些人啊,人家家里的柴刀有名字,就叫祖鞭!”
“哈哈……这兄弟有见地。对,刀名祖鞭。”
画面中,看到那把柴刀,树上吊着的四个人全都露出了恐惧无比的神色,还没干什么,就屎尿横流。
但他们没求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求饶没用。
“这他么的有病,私设刑堂是违法的……”
“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报警?把人吊这么长时间,最后谁赔谁还不一定呢。”
……
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齐齐一愣。
那个轻壮捧着锈迹斑斑的柴刀直接冲进黑石崖。
“他……去砍柴?”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无论是画面中,还是庭审现场,气氛都非常的压抑,让人心中莫名的沉重。
黑石崖村,老槐树前。
乌泱泱的村民,少见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齐齐的望着即将发生的这一切。
这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不那么简单。
轻壮冲上了黑石崖,没一会就砍回来一条长约两米的藤条。
藤条已经被砍去分叉,最为主要的是,藤条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尖刺。
村民们看着那根藤条,眼神中有敬畏恐惧。
树上吊着的四个人,却放声大哭。
“不……不……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最先求饶的是两个孩子,然后是高万祖。
唯有冯善喜紧咬牙关,脸色青紫,绝不求饶。
但他此刻已经屎尿横流,吓得浑身颤抖。
青年捧着柴刀送回祠堂,手握藤条站到一旁,俨然一副行刑刽子手的做派。
“我说,是这……你们还有没有要说的。交代的好,少打一鞭。”
“我交代……我交代……”
冯小宝被砸破脑袋尚且哭鼻子抹泪,面对这种情况,怎么能不怂。
冯善喜怒骂:“闭嘴!一人做事一人当!”
冯小宝张了半天嘴,最终还是没敢继续说下去。
他多想少打一鞭子,可自己的爷爷不让啊!
此时,顾正义的目光瞟向一人,头天夜里,他还跟着顾正义一起巡逻。
就在刚才,冯小宝要交代的时候,那人明显抖了一下,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地上。
但顾正义却没说破,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好,祖鞭上刑……”
老村长高喊。
手一扬,那名执鞭轻壮上前。
老村长接着高唱:“族规,九戒十不准。”
“犯窃者,我以祖宗之名,定刑五。”
老村长面向村民:“可重?”
村民寂静无声,无一人答话,就连孩童都躲进长辈的怀里,把眼睛蒙起来,不敢多看一眼。
然后,老村长面对树上吊着的四个人,用同样的腔调高唱:“可轻?”
庭审现场,有人疑惑道:“老村长是不是问反了?”
冯涛看向那人,解释道:“问村民,重了吗?是提示村民本是同根生,能饶则饶。问小偷,轻了吗?是给一个真心悔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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