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无耻的裴林
等顾正义再次醒来，已经躺在镇上卫生院的病床上。
“感觉怎么样？”
医生是顾正义的老熟人了，顾正义勉强笑了笑：“老毛病了，打个点滴就好了。”
“你这可不行，得吃药。”医生皱了皱眉。
庭审现场，苏珊等人看着画面，已然泪流满面。
“爸爸，你什么时候生病的？我们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
郭雷也说：“是啊，我们一直觉得你非常健康，只是这些年的劳累让你看起来沧桑了一些而已。”
原告席，陆剑山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正义，就连他这个医生都不知道，顾正义有什么老毛病。
“都过去了，没什么事。”顾正义随口敷衍一句。
画面里，医生说：“你得吃饭，别一忙就不知道爱惜身体，不然会出大事的。”
随即，医生无奈的转身离开。
打完点滴，顾正义骑着自行车回了福利院。
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到了晚上，顾正义会偷偷的起来吃东西，馒头就咸菜。
“呃……”顾正义捂着腹部，巨大的痛苦让他整张脸失去了血色。
“为什么？”苏珊看着顾正义。
顾正义并没回答，嘴里念叨着：“饿了吃点东西就好了，十人九胃，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原告席，陆剑山说：“如果没错，应该是慢性胃炎。如果多注意身体，或许不会有大问题。”
“不过……慢性胃炎也分很多种，有的能要人命啊。”
“慢性胃炎？”苏珊皱着眉头，冲着顾正义不无埋怨的说，“那你总吃咸菜？”
“我爱吃。”顾正义不想说这个话题，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珊眼圈一下红了，鼻头发酸：“爸爸，你说的轻松，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吃咸菜到天天吃的地步吗？”
“你还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子啊。”
“你吃了这么多年咸菜，我们所有人都习惯了，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如果哪天你不吃咸菜了我们才会感到奇怪。”
“可就是这样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我们却给忽略了。”
“其实，我们把你吃咸菜当成了理所当然，一直都不曾关心过你啊！”
“这是我们的错，我的错！”
“福利院的经济一直很拮据，对不对？你是想尽可能的省点钱，是吗？”
顾正义不回答。
苏珊哽咽道：“是不是啊？”
“是不是？”
陈玉宁心疼的捏着顾正义的肩膀，这些年，顾正义吃了多少苦，为这些孩子付出多少，怕数也数不清。
而这一切，全是顾正义一个人在抗。就算再难，顾正义都没向陈玉宁开口借一分钱。
“那不对啊，顾正义，你在欺骗我们！”
这时，冯涛突然站起来。
“福利院跟村民合作搞农场，每年都赚钱的，这些钱，全都给苏珊做科研了？以她当时的技术水平，恐怕用不了那么多钱吧？”
“福利院真的困难到让你吃馒头咸菜吗？”
所有的目光再次汇集在顾正义身上。
同样的问题，被再次提起。
顾正义依旧沉默，他什么也不想解释。在他看来，过去这么久了，那段人生，只是一段记忆罢了。
视频画面仍在继续。
隔了两天，福利院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在黑石崖周围鬼鬼祟祟好几天。
由于这个人行踪诡异，被村民注意到，扭送到老村长面前。
这时的老村长身体已经很差了，听说已经咳过血了。
“我叫裴林，是裴家疃人，我来是找我闺女的，她被人拐跑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裴燕的亲生父亲，那个双眼黑白分明的人。
老村长斜眼看他，一边咳一边笑：“你说啥……咳咳……你说……顾正义拐了你女儿？”
老村长的孙子，现年二十多岁的李富贵让爷爷少说话。
李富贵接着问：“确定是福利院的顾正义？”
“那你女儿叫啥？”
当听到裴燕的名字，李富贵眉头皱了起来。
他随即找人去问冯善喜，现在冯善喜爷孙俩跑福利院比上自己家的炕都勤，肯定知道。
没一会，去问的人回信了。
顾正义的确带了个孩子回来，叫裴燕。
“爷爷。”李富贵凑在老村长耳边，小声说，“顾正义的确拐了人家的孩子，你说是报警还是……”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老村长瞪了裴林一眼，又瞪了自己亲孙子一眼。
李富贵一下就懂了爷爷的意思，他是站在顾正义这边啊。
“滚滚滚，福利院没这个孩子。”李富贵把裴林赶走了，并且警告说，再来就打断腿。
这事就这么完了吗？
当然没有。
隔天，张怀亲到福利院。
“顾先生，你这是弄哪出？叫裴燕那个孩子他亲爹到县里告你了。”
顾正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想干什么？”
张怀说：“还能干什么，要钱呗。”
顾正义笑了笑，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我就这么多了，张先生，你替我给他吧。”
张怀接过钱，他想了想，神色复杂的说：“顾先生，我得说一句，做好事……你别留名啊。”
“我实话说了啊，你这么给，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正义表示感谢，送走了张怀。
庭审现场，骂声一片。
“他叫裴林，我总算知道这孙子叫什么了，真他么的孙子啊。把闺女塞给顾正义，扭头就想要回去。”
“他不是想要裴燕，家里多张嘴不得更穷？他是想把裴燕弄回去，卖给人家当小老婆，又或者，这畜生联系上人贩子了。”
“还别说，真有可能。”
“这下顾正义难受了，给与不给成了两难。按理说，人家是亲生父亲，孩子还给人家理所应当。可裴燕如果回去了，岂不又跳进火坑里了？”
所有人都在为顾正义的好心感到不值。
何况，这次给钱了，赶明还来要，裴林只要把钱花光了就会来，而且胃口绝对越来越大。
“顾正义，得想办法啊，这个口子一开，你就等着吧，裴林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能天天来跟你要钱。”
“想什么办法都没用，裴燕是人家的孩子，如果裴林去告，一样能把孩子要回去。”
好心收留一个孩子，没想到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所有人感同身受，就像吃了一口苍蝇，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原告席，裴燕看着画面，眼泪纵横。
“顾正义，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虐待我……”
“你这个人，心肠也太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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