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遇,是上帝的安排1
[chapter2]相遇,是上帝的安排
朱小迪和陈宁的第一次交集,是在一年前的QQ上。
当时陈宁开了两个QQ,一个业务号,不停的有人加。一个私号,不加陌生人。私号的设置是“不允许任何人加入”。但是:
“宁子,我的QQ号被人偷了,找你借钱的话,千万别借,让你点什么相册链接的话,千万别点,妈的,绝壁的病毒,我就是点了,才中了木马被盗了号。我没设置密保,那个号可能彻底废了,你加我新QQ,被偷的那个号码你删了吧!!!”
这条来自同窗旧友的手机短信,让陈宁更改了私号的设置。
加了他的新号后,陈宁正准备把设置改回来的时候,QQ消息闪动了,他误以为是业务号上的消息,便理所当然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加了她后,才发现加错了号,也根本不该加她,看她发来一个“您好”,他马上就想删了她,但是,对话框后面立马显现了一段话:“你可不可以把你的QQ号码卖给我?”
他奇怪极了:“为什么我要把这个号卖给你?”
她在那头语无伦次:“这个号码的数字组合,是我喜欢的人的生日,我……,因为现实,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突然想到他的生日,搜到你这个号码,我很想要它,你能卖给我吗?”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和他一样,因情而困不肯放过自己。
陈宁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她触动,说“抱歉,不可以。”她就没有回话了。
他的QQ名叫宁子
她的QQ名叫笛子。
同病相怜,名字如此对称,虽然不再对话,但他没有删她,“笛子”和“宁子”就这么呆在彼此的QQ号里,无声无息,无相互问候和打搅。
突然有一天,朱小迪的“笛子”给陈宁的“宁子”发来消息:
“对不起,我走投无路才找你,求你帮我,我妈出事了,求你帮我!”
从来没聊过的人冷不丁的就冒出这样的话,轮谁谁都当她是骗子。但陈宁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么,坐视不理的话,良心上过意不去。如果她是骗子,就把她逮住,给点教训,让她骗不了别人。所以,陈宁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回复她:“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发过来,我打给你,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告诉我。”
小迪马上发过来一组号码。
陈宁看到红灯换了过来,就先将车开到路边,泊下后,打给小迪。
小迪接过电话,就在电话里哭着对他说:“我是笛子,你QQ上的笛子,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妈……我妈喝乐果自杀,送医院里急救,可我现在……,我……,我……,只要你肯帮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哭得很伤心,陈宁觉得她不是骗子,更何况,这关乎一条人命,于是,他就对她说:“你先别哭,你在哪里?”
她报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医院地址,陈宁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在一座城市,你离我不远,不堵车的话,我十分钟就能赶过来。”
陈宁就这样见到了朱小迪。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小迪。也许是因为医院里,那个坐在走道候椅上的姑娘哭得太伤心。她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她一眼朦胧地抬起头来。
哭得眼晴红肿的姑娘有一张苍白的脸,脸上交织着伤心、绝望,还有见到他时,红肿的眼里闪现出不可思议的惊喜。
“你是‘笛子’?”
她泪流满面的点点头,他一副“果然是你,我没认错”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再转向她说:“不哭了,我先帮你缴费。”
他说着,就从她手里抽过医药单,那单据都被眼泪泡湿了。他看着上面的内容时,她抽泣着问他:“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他说:“好吧,骗子!我们先救人!”
朱小迪哭着说谢谢,说没有想到他会来。他却说,感谢的话等安置了你妈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重症病房里,小迪坐在她妈妈的前面,她妈妈被乐果烧了嗓子,食管,还有……即使抢救,也没有办法救她了。
小迪哭得伤心,没有办法正常说话,医生只得转向陈宁,以为他是家属,所以对他说:“病人发现得太晚了,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你们进去见见她吧,她也就是今天晚上到明天的事儿了。”
这老妇人痛苦万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小迪还在自欺欺人,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妈,你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我们遇到好人了,这一次全亏这位大哥,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小迪妈虚弱地转向床的另一边,看了一眼站在床头的陈宁。
那是一个长相端正,成熟稳妥英姿挺拔的男人,让人无名的信任。
然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手伸向了陈宁,嘴张动着,好像有话要对陈宁说。陈宁下意识地握住她枯如树皮的手,再俯了身,想听他说些什么,没有想到,她什么都没有说,另一手握着的小迪的手,交到了陈宁的手上。
小迪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妈,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对面的陈宁。陈宁也是极度不可思议的表情与小迪对视,然后,又看了小迪的妈。小迪的妈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一脸悲伤地看了看小迪,又一脸哀求地看着陈宁,托付之意不言而喻。陈宁心软,连连点头允诺,“我会力所能及的照顾她的。”
小迪妈过世后,小迪一直坐在角落里黯然流泪。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失去魂魄般,眼神空洞的流着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询问。
她好像回了魂,仰起头来看着他,他怕她仰得太累,便低下身子,再轻声问了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小迪。”
“朱小笛?!”她QQ名叫“笛子”,他很容易想到那个笛字。他把这三个字用手机打出来,将屏幕递给她看。
她摇摇头:“是迪,走字底的迪,我叫朱小迪。”
“你刚刚念大学吗?!”——她看上去好小。
她还是摇摇头:“我很早以前念完高中就没念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她看了陈宁一眼,陈宁觉得那一眼里,有不解和疑惑,陈宁马上说:“医药费我都帮你交清了,警方也找你谈过话,证明你妈是自杀,也开好了死亡证明,但需要家属将遗体从医院认领出去火化,你还有可以联系的家人吗?!”
她痛苦得拧住五官,悲伤得哭了出来:“没有了,没有亲人了,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了。”
她哭得好伤心,也好绝望,绝望得他心绪翻腾,不由自主地拢近她,将手拍在她的肩上安慰。
“没事的,还有我,我会帮你。好好的哭一场,我不劝你,哭完后,带着希望过好以后吧。”
他心疼她,不知道为什么。
那应该是陈宁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冷清的葬礼了。只有两个花圈,一个是小迪买的,一个是他买的。
将小迪的母亲送“上山”后,小迪在墓碑边哭着对他说谢谢。
“如果没有你,我妈连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我会还你这份恩情的,我会还你为我付的所有的钱。”
陈宁说:“恩情就不用了,我每年都会捐一大笔钱到慈善机构,帮你的这份,就当我捐了,至于还钱,你好像没有什么正式职业,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你……怎么知道?”
“如果有的话,公司一定会派人过来慰问一下的,对吧?”
她悲伤得低下头去。
陈宁心怜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我公司,帮我做事情。”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说:“我有家婚庆店,正好缺化妆师,你跟着店里的师傅学两个月,如果你喜欢,你就留下吧,不喜欢的话,我再帮你找别的事情,我还有别的产业,也有朋友,他们的公司兴许差人,我到时候帮你留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宁豁然一笑:
“我答应过你妈,就不会出尔返尔。”
“我以为……你只是想让我妈去得安心,才应允。”
陈宁轻笑:
“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不轻易许下承诺,许下的话,会尽全力做到。”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道,只觉得是缘分吧。除此之外,我也解释不出来。总之,我们投胎来到世间都不容易,都会死,就尽全力地活下去,太轻易绝望的话,就看不到下面还有什么惊喜了。”
就这样,陈宁遵守约定,照顾小迪,让小迪到自己的公司跟着师傅学化妆。
员工看小迪是老板亲自引进来的,对她当然是不错的,陈宁还私下交待总管和助理对小迪好一点。于是,大家猜测着小迪与陈宁的关系,但陈宁对小迪没有异样的亲近,大家看不出什么问题,看老板对她好,大家自然也会对她好。只有钱会计对她横眉冷对,工作间用餐的时候,撞开她,让她把水或者吃食撒在身上或手上,这种伎俩完全是小女生的把戏。
小迪的师傅对小迪说:“别理她,她就仗着自己是陈总前任的表妹,以为自己跟陈总的心上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就想坐上老板娘的位置,还以为别人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可惜陈总根本不理会她,能把她招进来,已经够念旧情了,她针对你是她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谁让陈总这么关照你。不过,你不要理她,她在哪里,你就不要跟她在一起,她就把你没有办法。反正你们一个在大厅为顾客化妆,一个在里间的办公室做会计,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小迪按着师傅说的,与钱会计尽量错开,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天,师傅外派到婚宴现场,为新娘跟妆的时候,师傅的老公出了车祸送进了医院,师傅接到医院的电话后,急得跟公司打电话,公司里的化妆师都派出去了,没有替补的。师傅急道,那把小迪派过来吧,她跟我学了几个月了,手艺也不错了,可以出师了。
助理请示了陈宁,陈宁想了想说,行,就让小迪去吧。告诉小迪,如果我们的客户对中场换化妆师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免单服务,毕竟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助理将这话带给了小迪,而后,在她耳边说:“以前也有替换化妆师的事情,陈总让我们自己去说服客户,从来没有说过免单,看来他是为你着想,怕你应付不来,怕客户为难你,早早为你想好对策,连钱都不要了,对你可真好。”
朱小迪来到了酒店,看到酒店门前的恭贺牌上写着新郎与新娘的名字。
新郎叫苏晨,新娘叫张小迪。
她确定,今天婚礼上的新郎,正是当初说要娶她的那个。
苏晨带着另一半进店预定婚庆服务时,她就借故走开了。如今,阴差阳差,她被替补成了他们婚礼上的化妆师,想躲都躲不掉。
朱小迪……
张小迪……
苏晨若是在台上宣誓,“小迪,请你嫁给我”时,都不会有人担心他会叫错新娘的名字。
下午,陈宁挂QQ的时候,发现朱小迪的QQ签名改了。
“应征妓女,招聘嫖客!”
陈宁正喝着水,就这么一下子喷了出来。他对朱小迪说,朱小迪,你被疯狗咬了?说什么疯话呐?
朱小迪说:“没什么,只是以前说要娶我的人娶了别人,想随便找个男人以痛治痛。”
“什么疯话?快把签名给改掉!好好的姑娘家,说这种话,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谁去珍惜你?”
小迪只有把签名删掉,一字不留。
陈宁想到了什么,问:“你说的那个要娶你又娶了别人的人,就是你为了他而加上我QQ的那个人?”
朱小迪回复“嗯”。
“不会是我今天派你去跟妆的那一对吧?!”
小迪回复:“嗯!就是他,以前说要娶我,可是他跟别人结婚了。”
“难怪他们来订婚庆服务的时候,你匆忙离开,居然是他们?”陈宁了然,随后不可思议:“你明明知道是他们,在那种情况下,你还答应接单?你完全可以拒绝的。”
小迪说:“公司人手不够,拒绝不了。”
“那你……”
小迪回复:“我没有做出让公司名誉受损的事情,安份的为新娘化了妆,新娘对我的技术很满意,所以没有对临时更换化妆师的事情产生怨言,也没有提出免单,我没有让公司受到损失。”
“不是这个问题,我关心的是……,你还好吧?!”
小迪说:“谢谢陈总,我很好。他见到我时,确实有些意外,还好笑地紧张起来,好像我要闹婚礼抢新郎似的,但是,我只是拿出公司的员工证来告诉他们我是来替补化妆的,他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了。所以,一切很顺利。”
事情肯定不像这么简单,但她这般轻描淡写了。
“真是为难你了。”
“为难吗?我没觉得,只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公司的招牌。”
“难得你这样为公司着想。”
“那是你的心血,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做出任性的事情?心确实很痛,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流泪,也强迫自己在为他的新娘化妆的时候,手不要哆嗦。听到他在台上对新娘宣誓的时候,我的心脏快要裂开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是你外派的随行化妆师,我不能做出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尽管我现在跟你打字的时候手还在抖,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没有给公司抹黑,没有给你丢脸,我做得很好,他们对我很满意。”
“小迪……”
他心绪复杂,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写下她的名字后,后面的话只能用省略号代替。
“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谢你。”
小迪回他:“不知道怎样感谢的人,应该是我。”她发给他一段话:
“我永远记得我妈去世的那个夜晚,我联系了所有我可以联系的人,可是没有人回我电话,也没有人回我QQ留言,事后很久,他们才回我你妈还好吧?听我说我妈去世了,他们只叫我节哀,就什么话都没有了。那个夜晚,我捧着手机等短信,等电话,等QQ回复,等到我绝望,等到我想,如果我妈死了,我就跟她一块去。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回复我,还帮了我那么多。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我来说,你把我从绝望里捞起来,救的是我的命,连命都是你给的,这点委屈有什么受不住的?!
陈宁心中不忍,觉得亏欠:“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带你去。”
“不用了。”
“别任性,这个时候,你需要有人开解你。”
“那好吧。”
小迪说:“可以带我去喝酒吗?想去酒吧,想去买醉,想知道醉的滋味,一个人去的话,怕醉得不省人事,没人照应。心有些痛,但是……喝醉的话,应该就不会了。”
陈宁想了想说:“行!”
这晚,陈宁带着小迪去喝酒,跟她说,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别闷在心里,会闷出内伤的。
小迪说:“有人跟我讲,新人举行婚礼的那天,若是天在下雨,那代表新郎背后有女人在哭。他结婚我没哭,只是今天早上暴雷将我惊醒,闪电雷雨很是吓人,接下来是雨后天晴。我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没什么要死要活的,你让我哭,我还挤不出眼泪。”
陈宁觉得她在自欺欺人,想安慰朱小迪,可又觉得性情中人,是不可能这么快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如果真的能走出来,他也不会一直单身,如果真的能走出来,朱小迪加他QQ的时候,他就应该马上删掉她。更不会因为“同病相怜”跑去帮她,也更加不会受人所托照顾她。
命运……
有时候就是一环扣着一环,少一环都不能连成串的。
陈宁在吧台上伸过了手,在小迪的身上拍了一下,以过来人的身份宽慰道:
“我要娶的人也嫁给了别人。痛了一阵子,也没什么感觉了。其实男人和女人说到底,就那么回事。爱情那种东西只属于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长大后那就是彼此需要的生理互补游戏。现在的人结婚有几个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彼此看顺了眼,凑和着过日子。成人的世界,彼此心知肚明,最傻的就是用了真心的人,呵。”他默然一笑,把玩着杯盏,晃荡着映了灯光的酒液。
小迪看向他:“你就是那个用尽真心的傻瓜吗?!”
陈宁自嘲道:“我是傻瓜,对,我也是傻瓜!”
他说:“想哭就哭吧。你和我……都是性情中人,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此刻的心情。”
她说:“我不想哭!”
他幽幽一笑:“别硬撑着。”
“陈总……”
“什么?”
“我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
“嗯?!”
“因为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所以,我和他没有关系。”
朱小迪说:“我记得有人说过,成人的感情世界里,若是没有发生过关系,就不算关系,所以,我怎么会为了一个没有关系的人黯然伤神?”
陈宁忍不住笑了:“这话说得……,没有发生过关系就不叫关系,那小姐和嫖客间的关系不就复杂了?”
陈宁摇了摇头,对朱小迪说:“在成人的世界里,有时候,发生过关系反而不算什么关系。也许,没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反而能让他刻骨铭心。”
“比如很多人只牵过手的初恋吗?”
“初恋……”
“你还记得吗?”
陈宁看向了朱小迪,摇了摇脑袋,无奈地苦笑:“忘记了,早就忘记了!连刚交往过的女人都忘记了,谁还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
“刚交往过?”小迪忍不住笑了一下,“陈总,你有床伴吗?他们都说,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根本没有女人。你一直在为那个女人折磨自己,你真的不打算结婚生孩子了吗?她狠心抛弃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就真的打算为她守身如玉终身不娶吗?!你为了她这么痛苦,她知道吗?她的表妹就在我们的公司,那表妹没有透一点口风给她表姐吗?”
“她没有抛弃我,只是现实不许我们在一起。”
“那么,你为她发誓,不再碰其它女人,并一直为她守身如玉,她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样?”陈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知道了,她还是嫁给了别人,还是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是死是活,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明知道这样做,她不会回头,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因为,我发过誓,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就像我答应你妈要照顾你。”
“原来这就是画地为牢,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明明自己都走不出来,还劝着别人。陈总,我对那个男人死心了,可是你呢?你有没有放过你自己?为什么我觉得借酒消愁愁的人是你不是我。”
朱小迪很想笑。
陈宁带她来喝酒是来安慰她的,弄到后面,他醉熏熏地被她扶着走了出去。
他喝成这样,肯定不能开车,小迪根本不知道有“代驾”这么回事儿,所以,只有扶着他站在马路边,拦下了一辆红色的的士,他虽然醉了,可是问他地址,他还是说了出来。
车七弯八拐地来到陈宁住的地方。
小迪架着陈宁的胳膊向门栋里走去,等电梯的时候,突然骂自己蠢。
她怎么把司机放走了?
这明远大厦本来就属于开发区,住在这里的人出行都有私家车,的士很少进来,很远处有公车,但公车九点就下班了,她一会儿怎么回去?!
不管了,先把他弄上去再说。
朱小迪扶着陈宁,踉踉跄跄地扶到电楼口,她又架着陈宁走进了电梯,电梯停后,她又将陈宁给扶了出来。看了看电梯边上悬着的指示牌,向着2402走去。
走到了门前……
“陈总,到了!”
陈宁“吭”了一声,抱过来时整个人的重量就压了下来,朱小迪承受不起,把他从电梯里架出来就够费力了,他一抱过来,她腿一软,就和他一起滑坐在了地上。
他喝多了,她也有些醉意,头有些晕了,用手揉了揉眼睛。
朱小迪伸手去他荷包里掏出带着钥匙夹的钱包,一打开,就看到钱包里面有一张大头贴。
大头贴的男主是陈宁,女主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那大头贴的边缘都起毛糙了,好像很久以前贴的,大头贴上的陈宁和那女生一脸的青春朝气,郎才女貌,天之绝配。
她苦楚一笑。
看,这就是这个男的不停地说“忘记了”的女人,却还随身携带着。
真正的自欺欺人。
朱小迪将陈宁拖进来后,起身开了墙边的灯。屋内一亮,她就去找卧室。找到卧室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陈宁拖进房间,拖到了他的床上。
一路上,他都在呻吟:“水,我要喝水……”
小迪把房间的灯打开,床上的陈宁马上抬起胳膊,用手背挡住眼睛。
“刺眼……”
朱小迪发现他床头柜上有台灯,就将台灯打开,调到最柔和的光后,把顶灯关掉了。
灯光柔和后,陈宁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只是不停地呻吟着:“水,我要喝水。”
朱小迪出去,一会就端着水杯进来,扶着他半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将杯子递到他面前,在他耳边低语:“水!”
他的嘴巴一触到杯子,就双手捧住,贪婪地喝了起来,喝得很猛,以至于别开脸猛然咳嗽。
朱小迪轻轻地拍着陈宁的背,陈宁缓过来时,急促地呼吸着,脑袋仰在了小迪的肩膀上,在柔和的灯光下挣扎地睁了一下眼睛,醉眼迷离,微光朦胧,他只感到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那轮廓有些像一个人,这使他突然惊到似的一把拉住小迪的手。
“钱娟……”他不信地摇了脑袋,“你……你回来了?”
他双手束住她,好像抱住救命的稻草,他居然抱着她哭,就像小孩子一样。
“你怎么……这么狠心呐?嗯?!”他边哭边抱着她,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
“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啊?”
他说着,抽泣起来。哭得……让人的心一阵一阵地疼着,好像刀在心口不停地戳刺。
屋子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她被他压着,软软的床被压得陷下了下去。
“我……,我不是。”她挣扎着,他却紧紧抱住她,挣扎中,他紧紧抱着她,无助的低泣:“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被他压得有些喘上不气,连呼息都有些急,轻喘着,却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更不讨厌他。他环绕过来的气息让她的力气都化为了乌有,她便顺从地让他为所欲为。
他时常会做梦,梦见和钱娟缠绵,有好几次都以为是真的,醒来却发现那是梦一场。
微弱的灯下里,他不停的叫着“钱娟,钱娟”,她对他又心动又心疼又带着感恩,这般被他抱着,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带着一点好奇一点贪恋,她委身于他,只是在最后一刻,撕裂的痛感致她紧紧的攀住他的身体,忍不住痛哭了出来。
听到哭声,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梦境而致酒醒了一大半,猛然睁开眼晴,他就看到身下痛得瑟瑟发抖的小迪。
他惊愕地看着她,随后愤怒:“你这个女人!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我这样对你,你居然趁我醉酒,和我发生关系,我……”
不知是恨的,还是到了这个时候,无法理智的抽身,他恨得狠狠顶撞她,她哭喊着:“我是第一次,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更加愤怒。
“你以为你把第一次赖给我,我就会感激你娶我对你负责?你要不要这样脑残这样不要脸啊?”
他粗暴地对待她,她的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忍心拒绝你……”
“别跟我演戏了!别跟你的下贱找理由!!你就想靠身体绑住我,但你别想从我这里要到婚姻要到补偿,我不会给你一毛钱。”
一切结束的时候,她抱着被子坐在角落里哭。
站在床边的他微眯了眼睛,阴冷道:“我告诉你朱小迪,我不可能对你负责,我也不可能对你负责!别跟我说你是第一次,我不相信你是第一次,你这种女人说的话,我一个标点都不信。”
她的身体痛得瑟瑟发抖,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没打算纠缠你,别说那么难听的话侮辱我。”
陈宁微扯起嘴来讽刺一笑:“你们这种女人都是一个套路,以为拿身体就能绑住男人,你不嫌下贱我还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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