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可相守一生
她要弄清楚真相，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否真的对母后做了那种事，以及她真正的身世……
北陵的变故迅速传遍了其他九个国家。消息中说，萧湛是萧云谏的儿子，而萧衍则因苏明的叛乱死于战场。
萧湛因此成为了北陵人心目中的理想君主，各国皇帝也纷纷送来祝贺。
在这之中，乾国是最先作出反应的国家之一。因为姜雪的关系，姜辰一听到风声就立刻派人来打听情况。
当看到来自乾国的使者时，姜雪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她真是师父的女儿，那她便不再是乾国的长乐公主，也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
尽管局势动荡不安，但萧湛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登基为帝。
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玉牒修改和宗正府入籍等手续，在三天内全部搞定。
奇怪的是，新皇即位后，并没有给长乐公主任何封号，连侧妃都不是，而其他恭王府的侍妾们却都得到了册封并搬进了皇宫。长乐公主依旧留在鸾仪殿与太后同住。
宫里关于她的传闻不断，从恭王妃到被追杀，再到与萧湛一同归来……
放眼十国，有哪位公主经历过这样的起伏？
大家都在揣测萧湛的心思，但他每日虽前往鸾仪殿陪伴长乐公主，却不赋予她正式地位，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
按理说，一位女子在这种情形下应该争取自己的名分，但长乐公主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这更加深了大家的猜测。
一日早朝上，萧湛面色凝重地将一本奏折扔到众臣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他质问着那位呈递奏折的大臣。
“长乐公主既非我国子民，又无明确身份，长期滞留恐引起他国非议。若陛下无意将其纳入后宫，则建议尽早送其返回乾国。”大臣低头答道。
青锋在一旁观察着萧湛愈发沉重的气息，心中暗自担忧。
这段时间以来，殿下一直为长乐公主的事情烦恼不已，而这老臣的话正好触动了他的痛处。
还好萧湛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冷静，虽然明显不高兴，但仍能克制自己。
毕竟，这位老臣只是尽到了一个大臣的责任，提出了合理的建议而已。
萧湛深知，若因私心而过分责罚，只会让朝中百官寒心。关于长乐公主的封号，他只是还未想周全。他深吸一口气，对群臣说道：
“诸位都明白，我能登基为帝，多亏了长乐公主相助。加上北陵与乾国自南北大战后关系紧张，要修复两国之间的裂痕并非易事。因此，对于她的称号和地位，我必须三思而后行。”
这番话合情合理，大臣们听后纷纷表示赞同。
一位老臣向这位年轻的君主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心中暗叹：不愧是云谏太子之子，心思远比萧衍更加周密。
“陛下所言极是，是我考虑欠妥。”老臣谦逊地鞠躬道，“但请陛下尽快做出决定，以免外界议论纷纷。”
“朕会尽快处理。”萧湛点头应允，袖中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尽管如此，面对小雪时，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退朝后，他前往鸾仪殿，见姜雪依然守在病榻前照料着萧云谏。
见到萧湛到来，她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自从得知萧云谏可能是自己父亲的消息以来，姜雪便无法平静对待萧湛。
原本以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强面对，但现实却像巨浪般将她彻底击垮。
注意到她又一次回避自己，萧湛的心情愈发沉重。就在她经过身边之际，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人惊讶。
“你……”姜雪被吓了一跳，抬头正迎上他炽热的眼神。
“皇祖母，请允许孙儿与小雪单独谈谈。”面对太后的注视，萧湛坚定地握住了想要挣脱的手，不再让她逃避。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认为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他对太后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太后看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微笑道：“去吧，年轻人的事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吧。”随后挥手让他们离开。
“云澈……”
姜雪被萧湛拉着走了许久，他们已经离开了鸾仪殿，但萧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她的手腕因长时间被拉扯而感到疼痛，终于忍不住轻声呼唤起面前的男人：“云澈……”
然而，萧湛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继续带着她向前走。
姜雪心中无奈，再次疲惫地喊了一声。
这些天来，她几乎没日没夜地照料着师父，身体和精神都已到了极限。
再加上对自己身世的种种猜想，更是让她难以入眠，食之无味。
短短几天，她的身影更加消瘦，体力也大不如前。
察觉到她的疲倦，萧湛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环顾四周后，领着她走进了一座花园中的亭子休息。
“小雪，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两人并排坐在凉亭里，萧湛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姜雪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如果苏明的话是真的，如果她确实是母后与师父的女儿，那么她和萧湛之间的关系……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姜雪觉得窒息般的心痛。她紧抓着衣领，眉头紧锁。
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萧湛的心也被揪得生疼。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头。
“无论你与父王的关系是否真如苏明所说，我都不会放手。”他眼中只有姜雪的身影。
这几天他已经想清楚了，不论血缘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要承受全世界的指责，他也绝不退缩！
萧湛的话像巨浪一般在姜雪的心海中激起了层层波澜。这承诺比任何虚幻的誓言都要沉重得多。
对姜雪而言，没有比这句话更让她动容的了。
“云澈，我懂你的心。”她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手背。
尽管这番话令她心潮澎湃，但世俗与伦理的束缚却沉重得难以承受。
就算此刻他的决心无比坚定，面对世人的非议，他又该如何应对？
若他们是平凡百姓，或许只需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便可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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