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扫荡棍不动如山,九节鞭势如破竹
而就是在这漫天鞭影充斥着整个擂台时,九节鞭突然间绷得笔直,从中窜出来一条虚影。
竟是那永安和尚双脚一蹬,人身的长度加上九节鞭,十几尺的鞭影虚晃一场,从中杀出。
好似一条火龙!
恒远和尚以不变应万变,手中的扫浊棍横起,看上去是要以双边扫荡的姿态,破掉永安这一鞭。
棍子与鞭子,倏地撞在一起,皆是狠狠震颤了一下,这一次交锋,又是以平局收场。
不过,永安却是暗藏杀招。他不等收鞭,马不停蹄用出了那第五鞭:两路双花鞭。
他的手指呈鹰爪状,抠住了那九节鞭的第四节,而后猛地往下一扯,扣动了机关,将九节鞭分成两半,趁着前面几节鞭子留有余力时,悍然抽向了仍处在防守状态中的恒远。
这一刻,南派少林所特有的那股狠劲,被其展示得淋漓尽致。
一抽,一刺,一换,皆在瞬息之间,凌厉迅疾,如行云流水,未曾有半分停滞。
从头到尾,都是永安在发起进攻,一步步将恒远带入自己的节奏,这般杀气腾腾的少林功夫,还真是江湖罕见。
啪。
他的一半九节鞭拍到了扫浊棍,却没能伤到恒远。
因为他已经先快一步弃了兵器,退到了三步开外。
兵器脱手,战局已定,恒远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永安则是收回了九节鞭,将两半鞭子合二为一,随后开口说道:“恒远师兄,我还有一招梅花香寒没有用出来,你还是轻敌了。”
恒远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才抿嘴叹了口气。
“这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
永安淡淡点了点头,表情无悲无喜,不在战斗之时,他的表现与其他僧人并无两样。
他走过台下时,那武僧恒泰丢过来一坛酒,冲着他咧嘴一笑。
“永安师弟,什么时候咱们两人来切磋切磋,看你那九节鞭,比起我这铁环刀孰强孰弱。”
永安用脚尖稳稳接住那坛酒,淡淡一笑:“多谢好意,贫僧心领了。至于切磋,随时奉陪。”
随后,他将这酒随手送给了场边观战的一名江湖侠客。
至此,南北少林的小论道大会之争,以南少林的取胜而告终。
“这南少林真是厉害啊!前几年还被北少林死死压着,最近几年培养出了永安,永康几个杰出的弟子,现在风头无两啊!”
“那是,南北少林的争斗,向来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跟那武当龙虎之争一样。”
“嘿嘿,要我说今年这小论道大会,可是异军突起,毕竟南少林和龙虎山,以往都是被压制的对象!”
“有趣,有趣,待会儿那龙虎山的秦泽涛和王惟,大概率是会胜出了。”
“噢?兄台何出此言?”
“秦泽涛的对手仇成宾昨晚受了伤,实力受损,而王惟的对手,叫什么魏云,是个乡野村夫罢了,不值一提。”
“……”
战斗场外,江湖中人议论纷纷,热情似火。
接下来开始的,是第二轮的战斗,又有重头戏登场,便是仇成宾与那秦泽涛!
二者皆是近些年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年,只不过仇成宾重的是那江湖义气,秦泽涛修的是那宗门传承。
仇成宾已经将伤口的纱布扯下,用衣袖遮盖住。
“龙虎山秦泽涛,还请赐教!”
秦泽涛此人表面上倒是彬彬有礼,冲仇成宾抱拳拱手。
仇成宾神色平静,没有给予回礼。
龙虎山半夜偷袭,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行径,他没有连夜离山,而是坚持战斗,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秦泽涛有些疑惑,为何仇成宾会这般无礼?
“看剑!”
仇成宾率先进攻,而这一次使的,却不是他那惯用剑的右手,而是左手持鞘,以鞘为剑,突刺过来。
秦泽涛拿起手中的龙虎双锏,应对进攻,心中疑问大增。
他明明记得仇成宾的惯用手是右手,为此,他昨天一晚上都待在道观,未曾踏出半步,就是为了破解仇成宾那出剑一瞬间的电闪雷鸣。
难道说仇成宾为了对付他,临时变换了剑招吗?
用左手出击的“小潭青蛟”,自然是少了三分之一的威力,连速度都变慢了许多。
场下议论纷纷,许多昨晚亲眼见到仇成宾被偷袭之事的人,义愤填膺,低声暗骂龙虎山卑鄙无耻。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场间都在传这件事!
龙虎山的道士和锦衣卫一起,想压下这件事,都无法遏制舆论的传播。
高台之上,天阳真人自然也发现了仇成宾的异常,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君洪真人一下。
周围的诸位大佬,尤其是李成渝,神色简直阴沉得可怕。
他枯剑潭的参赛弟子,先前被阴掉了两人,现在仇成宾又在战前遇袭,整个枯剑潭上下,都憋屈得不得了。
擂台上,秦泽涛与仇成宾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仇成宾处于下风。
就算是换成了右手,骤然出剑,“小潭青蛟”也没了先前那般潜龙出渊、暴风骤雨般的气势。
究其根源,显而易见。
由于使力,仇成宾右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白袍,但其似乎浑然不觉,剑势一浪高过一浪。
可终究受到伤势影响,无法将剑招施展到圆润融合的境界。
秦泽涛脸上也有讶异之色,他没想到仇成宾是带着伤出战的。
哐当!
小潭青蛟与那龙虎双锏碰在一起,双方都使出了极其强硬的力道。
就在这一刻,汹涌的内力把仇成宾伤口上的缝线都给崩开,一时间鲜血狂涌,仇成宾的手遭到剧痛,再也握不住剑,应声落地。
而他自己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体内气血翻涌,那秦泽涛内力深厚,磅礴似海,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其实他未曾告诉别人,腹部也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此时鲜血流出,将身前染红。
仇成宾一只手垂落,近乎残废,另一只手死死扶住擂台边缘的石柱,虽是半跪,却未曾倒下,仍是昂首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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