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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为商(活招牌)


  “我明白,市井中的胭脂粉膏劣质的便要毁了张脸皮,哪怕是价高的未必就是良品,倒不如将每一分价格做在货中,再佐以包装,按需售卖。”

  “待拿到朝廷批文,便能摆架销售。”

  蔡旭沉默片刻,问:“青囊堂是做药材生意,如何让人信服?”

  “举凡爱美的姑娘公子,便都是活招牌,”宋清笑了笑。

  她自掏腰包定做养颜脂膏,过些日子来取,余下的便自有打算。

  ……

  杨敖党羽诱捕近半,余下的也难成气候,这些所谓的眼线一入大牢,经刑讯才知,原来这么些年,除了替景顺帝办事,暗里替杨敖作恶简直罄竹难书。

  其中不乏以钱换命,更有拿捏着各部高官的命门做要挟。

  更有甚者连景顺帝也未曾见过,虽不至于重罚,却让六部中人惶惶度日。

  刘诩亦是心中惶然,早前那个看似与皇帝不谋而合的提议现在看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他连早朝时都不敢抬首去看坐在龙座上的景顺帝。

  又觉一道道目光似都看着他,心中焦虑之下竟至差点病倒。

  他是为太子,要做给天下人看,还要做给皇帝看,自然不能轻易辍朝。

  于是某日早朝后,太子刘诩出得殿门,扶着汉白玉栏杆遥遥欲坠,一众官员纷纷关怀,他却摆摆手,依旧朝着太子值房去。

  朝臣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敬业勤勉的太子。

  景顺帝却在听了陈瑞的回禀后,露出一抹笑:“太子是个好太子,可他忘了,朕也做过太子。”

  陈瑞却不明就里:“陛下,听闻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宿在值房,未曾回东宫,要不,奴婢让御膳房的备一些汤膳送过去。”

  “备吧,”景顺帝挥挥手,继续翻看奏疏。

  水情的案子算是事毕,涉事的所有人俱已浮出水面,杨敖之流的罪行也昭告天下张贴于闹市,人头攒动中,有拍手叫好者,有义愤填膺者,更有忽而痛哭者。

  众人望向那个坐于地上捶胸顿足的青衫男子,男子衣衫落拓,满面泪珠,一句句的控诉:“便是这人,害的我妻儿皆亡,苍天有眼,叫他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边说边哭的涕泗横流。

  围观人出言安抚,他痛哭之后起身,抹一把脸,昂首朝着远方大步离开。

  他走后,京卫将围起来的民众驱散开,于是唏嘘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婆娘,这得过且过的日子依旧要继续。

  ……

  上京的日头毒辣起来,倒真有了夏日的暑热,景和三十一年六月十九,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宋家军与其余几位将军回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城门大开,便有不少百姓于道两侧迎接,景顺帝念善后有功,各赏千两白银,并命司天监择选日子为无辜亡于水灾中的百姓超度魂灵,

  离家数月,宋家父子归来,先是沐浴更衣,再然后才进了宗祠给祖宗上香,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顿饭,到了晚间该歇时,前院的侍卫忽然让红蓼来唤她去书房。

  宋清已洗漱准备熄灯,又忙起身披衣,心里还嘀咕怎么了,到了书房见到大哥一脸震怒,二哥一脸痛色,父亲坐在椅内胸膛起伏,显然也是气的不轻。

  “怎么了?”她这一路走的快,便自倒了茶喝,一口未沾着舌尖,冷不防接触到大哥的目光。

  廊下又有脚步声,刘夫人熬了降火茶送来。

  “你父亲他们都知晓了,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刘夫人递了一杯给丈夫。

  宋炎撇过脸,道:“不喝。”

  “那你还想做什么,进宫去?找陛下和皇后理论?承天门的大门知晓怎么走麽?要不要现下就让张礼备好马车?”刘夫人几句话说得宋炎无奈的看着她。

  他拿自己的妻子一点办法都没,这也是事实,这种亏,吃了就只能当个哑巴。

  “我就说姓裴的不安好心,在汴州就是,你瞧瞧他,做个什么事还非得带上小妹,”宋贠围着宋清打转,直道:“往后这丫头长大了,越长越好看,可怎么办?”

  “那我不嫁人了好不好,以后谁敢上门提亲,二哥你就把他的腿打断了,”宋清道。

  宋二点了下头,深以为好:“哥哥养你一辈子。”

  “混账,说什么胡话,”宋炎斥他,一边的宋钰始终不曾开口,但脸如锅底黑也能猜到他此刻心情,原本欢欢喜喜的迎他们归家,前后两个时辰,便让这三个男人陷入一种难以预测的危机里。

  皇权,差点决定了他们亲人的生死,即便是在宋家还为了大昭效力时,皇帝都未曾顾念到这点。

  宋清被大哥看的心里发毛,竖起两根手指起誓:“我与裴鹤铭,当真没什么,不知是谁嚼舌根才叫皇后误会了。”

  此事她已解释不下三遍,却不得不一再重复,而见她态度明确,宋钰才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罢了,你以后注意些,有些人,我们不存高攀的心思,但外人不知,只会招致很多麻烦。”

  为今之计,便是三十六计能躲便躲,实在躲不开了,就避的稍微远一些。

  宋清道:“我晓得了。”

  宋贠拉着她问了好些问题,说起双膝的伤,比她高上许多的儿郎竟红了眼眶,宋清只得找了帕子给他擦,笑道:“莫哭了,这么爱哭,以后怎么给我讨个嫂嫂。”

  说起嫂嫂,她又看向宋钰:“馥佩阿姐给我做了个荷包,就放在悬壶堂,回头大哥当差时帮我取过来。”

  宋钰也不疑有他,点点头:“还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的?”

  宋清想了想,道:“是有件事,想和父亲母亲兄长们商议一下。”

  她本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结果这件事硬是瞒的实在,倒不是担心会被阻拦,而是如同汴州水情,在没有确认已扭转乾坤时,她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但是从商这件事已不能再等了,之前多事耽搁,没有好好同父亲说明,正好水情事毕,也能展开手好好计划了。

  “好,你说。”宋炎看向女儿,眉眼都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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